《陌上缓归》卜家小幺

2、第 2 章

　　缓归是厨房里的帮婢，没什么实在的活，却哪都要忙。这样的活是最累人的，无法，为了生计。今日的厨房有些沉默，大家都埋头做着手里的事，就是有些交流，也是小声的。缓归明白了，定是红姑心情不好。红姑的心情为什么不好呢，缓归也能猜得出一二。战乱年代的人，难得有钱，有钱的人，也少有来永湖镇的，并非穷乡僻壤，只是挨着太城。
　　自从莫王病故，群侯纷起，当今天下分的够久了。曾经的中原第一大国莫国，如今演变成三个主要国家，是莫国，方国和洛国，余外许多小国，但至今未成气候。太城是当今莫国的都城，即使天下不太平，太城依旧繁华。有钱的都去了太城，逃难的，来到了与太城紧挨的镇子永湖镇。天心楼的进项一日不如一日，而楼里姑娘的吃穿用度却并未减少，苛刻的只能是丫鬟婢女的。如此这般，少不得有人心怀不满，故意惹些事的，也不在少数。听说昨日有个管仓库的老婆子，约好了儿子儿媳守在外面，自己潜进姑娘的房里，偷了不少金钗玉环，天不亮就逃奔出去，不知去了哪里。如今乱世，谁会管这些事呢。
　　红姑气不顺，只能将脾气发在干杂活的婢子身上，缓归因着出去打水，也就不晓得红姑一大早专程来到厨房好好训了一顿。其实缓归在也不能怎样，8岁的孩子，能晓得什么样的人情世故呢。
　　“缓归，将杏仁酥送到你暮烟姐姐房里，昨日才到的杏仁，赶忙给做了杏仁酥，哎，这楼里的姑娘，扛不住冷，耐不住饿，这年头，还要吃什么杏仁酥，赶明儿天心楼被劫了，一个个都得变成泥母鸡，真是······”
　　“靳嫂，晓得了，您声儿小些，被红姑听见就完了”缓归接过靳嫂的托盘，笑嘱道。
　　靳嫂是这天心楼难得的直脾气，也是少有的愿意照顾缓归的人。靳嫂的男人几年前拉货去买，被当了土匪给杀了，留下靳嫂和半大小子靳川。靳川去了太城，给一个药馆当学徒，如今生活得也挺不错，毕竟是药馆，不管有钱没钱，活人死人，总该要来这看一看的。
　　“暮烟姐姐，在吗？”缓归推开房门，就瞧见暮烟坐在那里，描眉涂腮。
　　“暮烟姐姐，靳嫂说了，这杏仁酥是昨儿才到的，今儿就给您做了杏仁酥，就望您吃得开心呐，还要什么，您尽管说，能做的，都给您做了送来呐！”
　　“得了，当我不知道那老婆子会在我背后头怎么编排我，那也没法，谁让这天心楼得靠着咱们过活呢，没了我们，那老婆子还想做杏仁酥，笑话”。
　　“可不是吗，暮烟姐姐，您快趁热吃，省的凉了，该吃坏肚子了，您要还有什么要的，尽管遣了您身边的那位姐姐告诉我一声，我准热乎乎的给您端来”
　　“行，你先去吧”。
　　下了主楼，缓归揉了揉笑的发僵的脸，伺候主子的活，果真是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