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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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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今日,昆仑山都会打上彩灯,因是千华生辰。
千华告别老伯早早回来,便是因为此事。
彩灯,只是外罩是彩色的而已。昆仑山上没有夜晚,毕竟是在天界之内。
其实她也觉得受宠若惊,不过是一朵桃花的命运,怎的王母对她如此恩重?不过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王母是养她育她的义母。
她回到寝居,安然殿。
仙娥们终于等到了她。
“仙子回来啦!”
千华笑着应了一声。
“外面的世界好玩儿吗?”
千华兴奋着,意识还未完全从昆仑山外回来。
“可好玩儿啦!”于是她把今日经历的一切都说与她们听,引得她们开怀大笑。
仙娥替她整了整衣衫,梳理了一下发髻,道:“王母和共工大神给您准备了庆生宴,仙子快去吧!”
千华只是高兴,并不惊讶,因为每年都如此。
她与共工要好,跑进大殿,首先去抱了抱她的大伯。
歌舞升平。虽没什么其他的客人在,但也十分热闹。
千华混入那舞女之中,学着她们一同跳了起来。因王母从不教她这些,所以她看上去舞技青涩,但倒也不失活泼可爱。
共工大笑,王母面上笑容难掩,只是她仍旧惆怅着。
今日是千华的生辰,却也是刑天的祭日,炎帝被封印之日。
每逢今日,她好想带她到烈焰冰窟去看看她的父亲,好想让她去祭拜她父亲的挚友刑天,可是她却不能够。
这个秘密有可能要埋藏千年万年,甚至是永生永世。
煮了一碗长寿面给她,王母曾经说过,长寿面不能咬断,否则不会长寿的。于是她深深地记着这一点,从不咬断。
王母宽慰道:“好吃吗?”
“嗯。”她点点头,送她一笑,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长寿面,这是人间的习俗,实际上神仙不用吃也能长寿。但谁能逃得出自己命中的劫数呢?长寿面,只不过是王母对她的小小祝福罢了。
愿小千华远离神人烦恼,永生永世,快乐长安。
当日过后,再去天界已是三月后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与昆仑的桃花林一样美丽的地方。
天界的花海。
什么花都有,只是她不认识。在这五彩缤纷的花海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棵枝繁叶茂的神树。
她忍不住飞上去一闻神花的幽香。
捧起一朵闻了闻,她有些陶醉,清新淡雅,比桃花还要好闻。
她不愿离开,躺在树上睡着了。
清风的香味,花的香味,叶的香味,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罗花网,能将她整个身心覆盖。
她睡得很沉,很香。
不知何时,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下,她大叫一声,树很高,然而她却来不及动用灵力就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惊慌之余,瞥见一袭白衫,这冰冷而舒适的怀抱让她内心沉了一沉,顺着他细长的手指望去,见那淡漠的眼神。
心中惊喜,“楚繁哥哥!”
楚繁放她下来,“王母允许你出山了?”
“嗯。”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千万不能在楚繁面前失了仪态。“楚繁哥哥你最近在做什么啊?我找不到你……”
“三月前是我的生辰,你也不在。”
三月前,正好也是墨萱生辰。
他去看她了,正好靖非默也到了,两人喝了点酒。
千华躺在万花丛中,与他讲起了最近的事情。
其实都很寻常,只是被千华讲得如此生动,他竟不知天界是如此美丽,果真称得上是仙境。
她讲到她追着一只红色蝴蝶的时候,声音渐渐淡去了。
楚繁偏过头去,这丫头又睡着了。
她与墨萱不同,墨萱沉稳,她却活泼,若说容貌,那倒是墨萱不如她。
墨萱妖艳,但未能艳得彻底,缺了几分灵气。而千华虽只是清丽,却美得倾城。
人间说的沉鱼落雁之人不知能否比得上她。
千华昏昏沉沉,睡在梦中。
她微蜷着身子,前方地上的花瓣被风带起,隐约腾着一股杀气。
一青衣男子飞身而来,速度之快、之轻,千华难以察觉。
即将掐上她脖子的时刻,楚繁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伤害她。”
靖非默收了手,“她的心是女娲石!”
方才去清心殿,发现通天鉴有了反应,一路追踪过来,果然是她!
“我知道。”
楚繁淡漠的声音让他很是惊讶。“你知道?”他皱眉,“那你为何不杀了她?!”
“她是无辜的。”
“那墨萱就不无辜吗?” 对方的声音也凉了起来。“她为了你,到现在还躺在玄冰洞中!”
提到墨萱,楚繁的心颤了颤。
五百年前,楚繁与施元大战,受了重创,千钧一发之际,守护天河的神女墨萱替他挡了一击,天帝赶来相助,与施元两败俱伤,三人撤离。墨萱的形体与魂魄具在,只是不能融合到一起。楚繁将她冰封至玄冰洞中,寻找解救之法。
而解救之法,便是千华的心。
“期限还没到,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其他解法。”
“若是没有呢?”
“那便取出女娲石。”
楚繁一向言出必行,靖非默也不再多问。
千华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朦胧,看见一青一白两抹身影。
青色,与她身上的一样。
她总算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与靖非默对视一眼,同时看清了对方。
这神女,大约要比他小上一千来岁吧。
不过折合成凡间年龄,也不过小了七八岁。
千华似乎并未看见他脸上的不悦之色,只问楚繁:“楚繁哥哥,这个哥哥是谁啊?”
楚繁淡淡地答道:“他是我的手下,靖非默。”
千华点点头,“默哥哥好,我叫千华。”
“你叫什么名字,我并不感兴趣。” 他冷声道:“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我们没那么熟。”
楚繁道:“他今日心情不大好,不必理会。”
“噢。”她只这么答应着,有些失落,毕竟她是好意。“那楚繁哥哥我先走了,王母过会儿就得催我回去了。”
楚繁皱着眉,看她垂头离去。靖非默这次做得是有些过分了。
“你又何必对她那么凶。”
“她与西王母是什么关系?”
楚繁道:“应当是西王母的义女。”
若是这样,那便真的不大好下手了。不过三年之后若再无他法解救,无论是什么人,他都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