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cicileilei

9、八。纠缠

　　八．纠缠

　　Monday
　　called him for a drink on Tuesday
　　we were making love by Wednesday
　　and on Thursday & Friday & Saturday we chilled on Sunday
　　I met this man on Monday
　　calld him for a drink on Tuesday
　　we were making love by Wednesday
　　and on Thursday & Friday & Saturday we chilled on Sunday

　　本以为猎物已经落网，转个身却又溜走了。
　　两个星期过去，贺森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即使淳津再三引诱，就是不再去bubble。
　　而晸赫的耐心，终于也消失殆尽。
　　他关心的事情并不算很多，他喜欢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所以在这世界上他最讨厌的情况，便是与他有关的事情他却偏偏不知道，他想搞清楚的事情却偏偏暧昧不明。
　　而且，他想要的东西，哪里还能允许有得不到的情形出现。

　　这天贺森加完大夜班，回家刚走出电梯，一个大呵欠还没打停，就被自家门前的高大黑影吓了个趔趄。
　　晸赫就站在那儿，穿着件白衬衫，领口开着，领带歪着，盯着从电梯口走出来的贺森，目光闪烁，在阴暗的走道灯光下，显得面色不善。
　　躲得了初一，终究躲不过十五。
　　贺森边往门口走边在心里叹气，万分后悔原来偶尔喝多的时候曾经让晸赫送自己回家。
　　“你怎么在这里？”贺森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装糊涂。
　　晸赫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来找你喝一杯啊。”过了好一会儿，他说。
　　“噢……”贺森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做人一向斯文，待人接物总留三分余地，原以为自己已经把不想再见此人的信息表达得很明显，哪里想得到世上还有这么样厚脸皮的人物，无论暗示明示都装不明白，看不见，听不着。
　　文律师不仅脸皮厚，显然旁敲侧击的本事也是一流：“突然很想跟你喝杯酒，你又不来bubble，所以我只好来这儿了。”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怎么，不欢迎吗？”
　　贺森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我今天很累了，头有些疼。”
　　不是装的，此刻他的头是真的疼。
　　加班头疼，看见不想看见的人头更疼。
　　“没事，喝一杯，睡一觉，明天一早你的头肯定就不疼了。”
　　晸赫还是咧着嘴笑，看着贺森，笑意停留在嘴角。
　　贺森有些生气，眼前那张笑得高深莫测的俊脸看来尤其可恶。
　　他加了一夜的班，本就已经筋疲力尽，更何况此刻还要被人堵在门口，对方还要步步进逼。
　　“我说了我不想喝！”他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吼。
　　晸赫也不生气，反而拉住他的手，“那好，不喝就不喝，我们谈谈。”
　　脸上笑容虽然轻松，可他拉住贺森手腕的那只手，却是扣得紧之又紧，显然不容挣脱。
　　贺森挣了几次没有挣开，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凌晨五点在自己家门口大喊“有男人非礼”吧？
　　他申贺森可不想日后自己被大厦里的邻居在背后指指戳戳。
　　正当贺森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晸赫已经开始按进门密码，贺森更是呆住了，看着那只熟练按着密码的修长食指，他愣愣地说：“你……你什么时候记住的？”
　　“喀嗒”一声，门开了。
　　晸赫边推门边把贺森往里拉，若无其事：“我送你回家三次，其中你喝醉我帮你开门两次。”

　　四肢舒展，长手长脚，塌陷在大大的沙发里。
　　贺森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拿着杯子，看着坐在他家沙发上，但却舒服得仿佛躺在bubble那张大沙发里的男人，叹了口气。
　　他想，也许只有在医院的时候，这个人才会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慌张失措。
　　此刻，那个男人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光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屋子这头，又走到屋子那头。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很困了，你说完快走。”贺森被看得有些心慌。
　　“贺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噗……”贺森险些一口水全喷到晸赫脸上，“你什么意思？”
　　晸赫的表情却一本正经，显然在等他的答案。
　　贺森想了想，“还……好吧”，口气禁不住有些勉强。
　　“你喜欢男人，我也喜欢，你觉得我不错，我也觉得，那我们在一起应该不错。”
　　此刻一本正经的表情已经变得近乎无赖。
　　“文雨也喜欢男人，淳津也喜欢男人，很多男人都喜欢男人，那你怎么不跟他们在一起？”贺森用尽力气才总算忍住不骂人。
　　这个晚上已经完全乱了套，从他在门口看到晸赫的那一刻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让这男人进了门，也不知道怎么会跟这男人开始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更不知道这一个莫名其妙的晚上还会怎样莫名其妙地发展下去。
　　“你要跟我谈的就是这个？”不等晸赫回答，他叹口气：“我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他走过去开门。
　　晸赫却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紧，目光炯炯仿佛能看穿贺森的身体，“你慌什么？”
　　绷紧的绳子终于断裂，贺森恼羞成怒。
　　“我慌什么？我怕你？不过是接个吻，你以为我就要让你负责了？文政赫，你别可笑了，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喜欢你？你以为只要你勾勾手指别人就会自动送上门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你想要就能要得到，更不是什么人你想上就上得了！我告诉你，我是喜欢男人，可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别以为每个人都会像你的好兄弟李文雨那样纵容你！”
　　贺森这才发现，发火骂人这事竟是格外爽快。
　　刚开始他还稍有顾忌，骂到后来竟然越来越口齿清晰，语言流利，只觉这么长时间以来心理郁积的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终于可以找到宣泄的出口。

　　晸赫显然被震住，握住贺森手腕的手也不知不觉放松。
　　贺森正说得激动，手腕用力一甩，便甩开了晸赫的手。
　　晸赫猝不及防，向后重重摔在沙发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贺森在这一夜终于占到上风，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转身就要走：“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贺森。”
　　背后却传来晸赫的声音，缓慢且低沉：“我不是随便说说。”
　　贺森愣住，“你什么意思？”
　　“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我喜欢你，实际上我觉得我们俩很合适。”
　　晸赫的声音依旧缓慢而低沉，在此刻薄薄的晨光里仿佛是真心话。
　　然而“合适”这个词听在贺森耳朵里，就像是只冷冰冰的小虫子在爬。
　　他想冷笑，终究忍住了，转过身来，淡淡地说：“可我觉得我们俩不合适。”
　　“为什么？”晸赫难得掏心掏肺，显然没想到会被拒绝。
　　贺森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为什么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给自己留余地。
　　“第一，我对你没兴趣。
　　第二，我对你没信心。
　　第三，你的那堆感情糊涂账我不想掺合。
　　第四，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习惯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