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的爱情》静静的陶瓷

3、第 3 章

　　看着匆忙跑出去的王二狗，韩子轩的嘴角向上勾了勾，露出了一个不怎么能称做微笑的笑容。挪过去踢了踢还爬在地上装死的梁实。
　　“人都走了，你就不要装了”
　　梁实翻了个身，面朝上用手捂着头呻，吟“我头疼，身子也软得用不上劲儿，你过来扶我一下啊”韩子轩看了看梁实“……你太娇气了。”
　　梁实“……”
　　扶着梁实慢慢坐起来，韩子轩转身走到门口，拍了拍门板，隔着门慢悠悠地说“李哥，我饿了，给我带点吃的过来。”
　　门外马上就有人骂骂咧咧地回话“就你事儿多，吃什么吃！老子还没吃呢！你就饿了！”说完又跟旁边的人嘀咕了几句，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韩子轩侧过头听了听，然后又慢慢走回梁实的身边。
　　梁实觉得自己全身都难受，但是头却没刚才疼了，于是转过头跟韩子轩说话。
　　“韩子轩，你刚刚干嘛去了？”因为生病，梁实的声音有些无力，但是听起来反而软软的，很乖巧的感觉。
　　韩子轩伸手摸了摸梁实的头，暗道养个宠物似乎也不错。嘴上不咸不淡地说“让李哥去拿点吃的……”顿了顿韩子轩又问“你想吃肉吗？”
　　梁实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他是笨，但不是傻，一个烧尸体的，还能指望着能吃肉？“你逗我呢？在这种地方你能吃肉？”
　　韩子轩又勾起唇角“正是这种地方才有肉吃”下巴往焚尸炉的方向抬了抬，配合着他没什么人气的表情，梁实觉得后脊发凉。
　　韩子轩盯着梁实变得更白的脸，再一次理解了二哥当年养猫的爱好。
　　梁实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这才发现嘴里干的要命“韩子轩，你不是给我倒水了吗？”
　　韩子轩“……哦”慢慢起身，去给梁实倒水。
　　梁实“……”
　　韩子轩端着碗水，把碗递到梁实嘴边“给！”
　　梁实“……”
　　韩子轩“怎么不喝？刚刚还要水，现在又不喝，”停顿了一下总结道“真娇气！”
　　梁实“……”默默地把杵到嘴边的碗拿在手里，呡了一口水，梁实现在完全淡定了，能做出用木板给人当被子盖的人还能指望他能干出点什么正常人能干的事儿呢？
　　缓了一会儿梁实的脑子开始正常运转，突然大吼一声“韩子轩！”
　　韩子轩“……”
　　快速地眨了几下有点冒金星的眼，梁实急吼吼地说“刚刚你说我得了瘟疫了，那等会儿要是来个医生帮我看我不就露馅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韩子轩面瘫着一张脸“你本来就是瘟疫，刚刚还吐血了。”
　　梁实“那都是为了配合你装的好吗！”不说还不觉得，被韩子轩这么一说，刚刚咬破的舌头突然间疼得利害。
　　“嘶……你一说我还真疼”梁实吐着舌头瞪韩子轩。
　　韩子轩无视梁实“你就是瘟疫啊，我又没骗人。”
　　梁实的怀疑地看着韩子轩，似乎有点相信。
　　韩子轩的死鱼眼动了动“我学过几天医，当过赤脚大夫。”
　　梁实的表情有些崩不住，脸色又白了一分。
　　韩子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这都是骗你的。”
　　梁实“……韩子轩！去死吧！”韩子轩淡定地走到门边等待“李哥”拿来吃食。
　　也许是因为饿，也许是因为病，梁实吃饭的时候依旧狼吞虎咽的，就像几十年没吃过饭一样。韩子轩看着干巴巴的馒头没什么胃口，皱着眉头吃了两个。
　　梁实看着韩子轩吃饭的样子就来气，要知道，外边的人吃玉米饼子都得省着吃，哪还有什么馒头，韩子轩嫌弃的表情在梁实看来就是十恶不赦。
　　“啧啧啧，还说我娇气，外边的人都快吃不上饭了你能吃馒头，你多幸福你知道吗？你还挑三拣四的，真不惜福！”梁实说完狠狠地咬了口馒头。
　　韩子轩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只看到了我吃馒头，你却没看到我没饭吃的时候。你觉得我过得好，你羡慕我的生活，却不知道我更羡慕你。”
　　梁实喝了口水顺了顺干巴巴的馒头“你羡慕我什么？”
　　韩子轩“……羡慕你……”
　　梁实“快说，羡慕我啥？”
　　韩子轩“傻！”
　　梁实“啥？！”
　　这时门突然间被踢开，王二狗依旧是八字步，脸上围了块步巾，整个人阴沉沉的。眼睛硬生生地在一张油脸上打出了两口井。背后还跟着一个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马褂，手上提着个药箱，戴着白色口罩，头发都梳到脑后，发蜡蹭得头发油光锃亮的，梁实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村里的李财主一样穿着马褂，却没有一条长长的辫子，反而跟李财主家的公子一样梳着“洋人头”。不由地多看了这个“马褂”两眼。
　　“马褂”看到梁实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便对梁实笑了笑，虽然看不见脸，但是眉眼微微弯下的样子让人感觉亲切，梁实也跟着笑了笑。一旁的韩子轩倒是没什么反应，仍旧木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王二狗假咳了两声“咳咳……”有些讨好地向身后的“马褂”说“司徒医生，您看，就是这个家伙！”说完还用手指了指梁实。
　　“马褂”也就是司徒争笑了笑“王队长不必如此紧张，等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刚刚不是给您检查过了吗，您都没被感染，这孩子可能也只是个普通的发烧啊。”
　　王二狗挤着眼睛笑了笑“对对对，您说的是，看我一着急尽莽撞了，那您赶紧给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司徒争没说话，把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手电，温度计和一个听诊器。棒梁实把温度计塞好以后就用听诊器给梁实听心跳和肺呼吸音。
　　梁实知道要露馅心“彭彭彭”跳个不停，之间司徒争用听诊器听了半天，疑惑地看了看王二狗，又看了看韩子轩。
　　梁实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司徒争才对着韩子轩说“你过来，我看看。”
　　韩子轩依言走过来任司徒争检查，片刻以后转身对王二狗说“这两个人现在正常，”指了指梁实“只有他还有点低烧。”
　　王二狗一把摘下脸上围着的布巾，上前抓住梁实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小兔崽子，你果然是在骗我！”梁实脸色一白，吓得一动不动。
　　王二狗转过头对韩子轩说“麻杆儿，这次可是你自己栽我手里的，嘿嘿嘿……”梁实不知道王二狗为什么要这么跟韩子轩说话，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他，有些愧疚地看着韩子轩，后者却还是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看见梁实用湿漉漉的眼睛，觉得小宠物有些受惊，好心地安慰了一下“别怕，死不了人。”
　　梁实“……”
　　王二狗气得脸都绿了，刚要发作手就被司徒争掰开了，梁实刚被解救连全身酸软都顾不上就跑到韩子轩背后。王二狗脸色更差，对司徒争说话也不像刚才客气“司徒医生这是干什么！”
　　司徒争斯斯文文地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王大队长怎么这么心急，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发火。”
　　王二狗压着火气问“怎么说？”
　　司徒争“我刚刚只说他们现在没事儿，又没说以前。”笑了两声“王队长你也太心急，我刚刚检查了那个小子，现在还有点低烧，你又说他昨天咳血并伴有高烧，听他肺呼吸音的时候感觉他在打冷战，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他神情恍惚，可能是神智也不怎么清楚，结合这些症状他很有可能得的是鼠疫。”
　　王二狗将信将疑地看着司徒争。后者淡定地补了一句“这病传染率极高。”王二狗马上又把布巾围在脸上。
　　司徒争笑“王队长不用担心，刚刚我不是说了吗，他们现在没事儿了，”摸了摸下巴有些纳闷地说“我其实也挺奇怪的，这病可是要死人的，可是现在这小子也确实挺过来了。真是怪的很。”
　　王二狗刚想说话，就听司徒争又说道“不过局长也真是的，就因为这点儿事儿就把我叫过来，耽误了我跟小静的约会，真是的。”对着王二狗挤了挤眼“嘿嘿嘿，这话您可不能跟局长说啊。”
　　王二狗像被人从头上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他可记得局长对这“麻杆儿”的重视程度，于是冷冷地“哼”了声，摔门走了。
　　“呦！看着脾气大的，”转身对韩子轩说“今儿你可欠我个人情啊！”
　　韩子轩的死鱼眼转了一圈“今儿你可欠我个人情啊！”声音平板的重复了一遍司徒争的话。
　　司徒争玩味地看着他“怎么说？”
　　韩子轩“梁实本来就没得鼠疫，你却说他有鼠疫，你骗了王二狗，我刚刚没有方面戳穿你，你这不是欠了我个人情？”
　　“嘿！我骗王二狗不是帮了你吗？怎么又成你替我隐瞒了？”司徒争被韩子轩差点气笑。
　　“我又没让你帮我，在说我也不用你帮，还有梁实昨天真的高烧咯血，我以前当过赤脚大夫判断失误而已，可今天你又不是赤脚大夫吧，你这不是明显在骗王二狗吗。”韩子轩淡定地回应。
　　司徒争觉得被人耍了，气得一拳打向韩子轩，韩子轩躲不过便推开身后的梁实跟司徒争扭打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的不一会都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