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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花开好处初相识 ...

  •   花开好处初相识
      待言雪上回到坞中时,月然已熟睡,言雪上却是毫无睡意,言雪上径直下了酒窖随手提了两坛酒,回到梨花林中靠着梨树坐下,开了一坛酒,梨花香伴着酒香四溢,醉了佳人与明月,醉了那百年芬芳。
      言雪上半醉半醒间,眼前一个白影悄然落下,俊美无俦的容颜透着淡淡的苍白,让意识已是有些许模糊的言雪上愣了一愣,而后掂了掂手中的酒调笑到:“公子可是来此沽酒一壶?”
      随后又笑道:“公子,我见过你”
      男子脸上并无异色,也回以浅淡笑意:“若是在下沽酒一壶,姑娘可愿意让在下叨扰一宿?”
      言雪上不解,正欲开口询问时,一阵肃杀的剑气从背后袭来,言雪上的酒瞬间醒了大半,下意识地将脚边还未开封的一坛酒一脚踢向最先袭来的人,而后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剑,向后面的人掠去。
      站在言雪上背后的男子强忍着不适,略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在片刻间利落的解决掉了所有追杀的人,本欲出手的他静静往后退了一步。
      言雪上的刀刃从最后一个人的脖颈上轻描淡写的带过后,言雪上缓缓转身,扔下了手中的刀,面色沉寂,用极其冷静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男子不语,仍旧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言雪上的双眸,脸色煞白,突然直直倒了下去。
      言雪上皱眉,快步行至男子身边,扣上男子的手腕,医术她不懂,不过单凭男子紊乱而又虚弱的脉象,言雪上也大概猜到男子中了毒。
      心中还揣着无数疑问,但言雪上还是轻轻一叹:“罢了,救人要紧”

      待离城离夜将男子抬入厢房后,言雪上抬了一张檀木凳坐在了床边
      “离城,你去城中把林叔请来,离夜,你去把雪莲丹拿来。”
      离夜一听大为不解:“小姐,这雪莲丹我们也仅剩两粒,如何就这样给了……”
      “离夜!他的脉象现在越来越弱,雪莲丹再珍贵也抵不过一条人命,若今日不遇见他倒罢了,既然遇上了,我自然是要救上一救。“
      “可是……”
      “别说了,照我说的做”
      离城离夜走后,言雪上端详着面前的男子,目光突然看见男子腰间别着的玉佩,轻轻从男子身上取下了玉佩,细细看了看,巴掌大的一块墨玉,圆润剔透,这小小一块便已是价值连城,待眼光触及到上面金雕玉琢的图案时,言雪上皱了皱眉,恰好离夜带着药进了门,言雪上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离夜面色不悦地将一个精致的黑瓷瓶递给了言雪上,而后又非常不客气地扳开了男子的嘴,言雪上将瓷瓶中的药取出,放入了男子口中
      不久,离城带着以为四十有几的男人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近来,男子一进门,便对着言雪上作了个揖:“小姐”
      言雪上点了点头,从凳上站起,男人在床边坐下,手搭上男子的手,面色一凛:“恐怕是百花毒”
      百花毒,以一百种毒花制成,产自金国,剧毒无比,却又极难炼成,便是万金也难求。
      “金国公主送给我陈国的礼物,倒是丰厚”言雪上嗤笑“林叔,这位公子现在可还好?”
      “小姐是给他吃了雪莲丹了吧,这雪莲丹可解百毒,虽说这百花毒世间解药难寻,然而这雪莲丹也是天下难求,倒也是可化解这百花毒了,但至于会不会留下毒根,老夫也尚且不知道,不过这位公子怕是要过上一夜才能醒来了。”
      “能醒来就已经算他命大了,离城,你送林叔回去,离夜,你也去休息吧。”
      待所有人离开后,言雪上复又坐回凳上,拿出袖中的玉佩,静静端详了一会儿,手指摩擦过玉佩上纷繁复杂的花纹,却依旧不知其寓意。
      第二日一早,男子是在嘈杂声中睁开了双眼,一睁眼便看见了手中端着药碗立在床脚的紫衣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似是因为刚起有些微微的凌乱,姿色平平,可惟独一双眼似有着流光似的色彩。
      “醒了?”言雪上问道。
      男子从床上坐起,略略点了点头。
      言雪上端着药走到床头,将药碗递了过去,男子含笑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将碗中药喝尽,男子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檀木柜上,问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当好生回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言雪上淡淡看了男子一眼:“言雪上。”
      男子微微愣了愣,继而笑道:“原来是梨花坞的坞主,倒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
      戚念白低头看了看腰间,却发现不见了玉佩。见状言雪上从袖中掏出了玉佩,递给了戚念白:“来往于梨花坞的人鱼龙混杂,这块玉佩虽说看不出何寓意,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免不得生出麻烦,所以我先暂时替你收着了,现在便物归原主。”
      男子从言雪上手中接过玉佩,正待说话时,一个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姑娘跑了近来,看着男子坐在床上,毫不掩饰开心地说道:“漂亮公子,你醒了?”
      “月然,别胡闹!”言雪上轻轻斥道。
      言月然撇撇嘴,而后又接着笑着说道:“漂亮公子,你可是我姐姐的心上人吗?”
      男子看着面前年纪尚小扎着包子头的可爱女孩,白嫩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粉,是个精致极了的小丫头,除了一双眼像极了姐姐,二人看起来并不相像。听到孩子天真的问句,男子不由失笑:“这个恐怕只有问你姐姐了。”
      听得此话,言雪上脸色变了变,而看着男子突然的笑颜,言月然终究是个孩子,不由怔怔说道:“漂亮公子,你是仙人吗。”
      “月然,再胡闹今天晚上自己吃饭”
      一听这话,言月然立马严肃了起来,变作一副乖巧的模样,跑了出去。
      屋里便又只剩下两人,而言雪上透过男子看似温柔的双眸感受到了他隐藏的冷冽,他在尝试看透她,她明白,只是她言雪上若是那般浅薄之人,又如何能活至今日。
      思及此,言雪上略微俯身一拜:“公子,昨日大夫嘱咐过了,公子身上剧毒虽解,但是公子昨日又负了内伤,若想离开恐还需再修养几日,若公子嫌这坞里简陋,公子自可通知他人接您离开,晚些我会差人将药送过来,坞中还有些杂事,公子还请自便。”
      男子将目光从言雪上的鬓角处收回,浅浅一笑:“坞主这话言重,这梨花坞天下闻名又何来简陋一说,加之现在这梨花开得这般好,便让我浮生偷闲一次吧。”
      “承蒙公子夸奖,那我便先去了。”
      待言雪上正要从门口跨出去时,突然听得身后温润的声音问道:“为何救我。”
      言雪上头也未回,脚步也未慢。
      “不为何。”
      一阵梨花香。
      待言雪上走后,男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墨玉,轻扬了嘴角,将玉佩放入怀中,从床上站起,伸手拢了拢衣襟,打开房门,阳光温柔的散进房中,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待适应了门外的光线后,他唯一所见,便是一片梨花林和背对着他坐着的女子。
      男子轻笑:“原来这便是坞主所言的杂事啊。”
      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石桌前,言雪上没有抬头,男子自顾自坐下,看见桌上摊开的竹简,淡淡问道:“治国策?”
      “嗯”
      “你倒是寻得到这书手稿,从写成至今已经遗落了三百年。”
      “民女乃无意中得到,公子也不必太过介怀,若公子想要,便是赠与公子也不是不可。”言雪上抬起了头,淡淡一笑。
      “君子不夺人所爱。”
      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言雪上兀地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白念棋”
      言雪上定定看着男子,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然而终究什么也没有。
      言雪上突然从袖中拿出来一把檀木梳:“白公子虽说当得起无双一词,但这仪容不整我想也算不得是件风韵事。”
      白念棋一愣,抬手抚上自己的头发,只感觉束发的白绸早已松垮的不成样子,还有几缕散乱地垂在胸前。白念棋似乎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接过梳子,道了一声谢谢。
      “小姐,这一批酒要封坛了,你要去看看吗?”
      离夜手中还端着新拣的梨花,老远就吆喝了起来。
      “我马上到。”言雪上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着白念棋
      “你……”
      “你去罢”
      言雪上轻轻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白念棋静静看着言雪上的背影,一向温润的眼中光影交错。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檀木梳,随手放入了怀中,拿起了言雪上留在桌上的治国策慢慢读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是西斜,离城轻轻走到白念棋身后:“公子,坞主让我来问您可愿同她一同用膳,若您身体依旧不便,稍后便有人将您的晚膳送来。”
      “不必,梨花美酒,又有美人相伴,在下哪有拒绝的道理,还烦请你为我带路了。”
      白念棋站起身来,轻轻捋了捋衣袖,便随着离城向梨林深处走去。
      走了并不远,视线突然开阔了,面前是一块空地,一张简单的石桌,几张简单的石凳,那紫衣女子便静静坐着等着,不知在想什么,周围四根立柱,每一根立柱上挂着三个灯笼,外围依旧是梨林环绕,梨花香混着酒香,闻一闻心便已经醉了。
      听到脚步声,言雪上转头,看着朝她走来的男子,淡淡一笑:“公子来了便坐吧。”
      白念棋坐下,笑道:“坞主好生雅致”
      “公子说笑了,雅致谈不上,随意怕是更多几分吧”言雪上也笑了起来。
      “怎么未见坞主的妹妹,令妹不是一直吵着要同她姐姐一同用膳吗”
      “那丫头今日不知又去何处玩了,玩得疲了些,怎么都叫不醒,便随她去吧。”
      突然言雪上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放下筷子:“白公子,过几日我恐怕要去一趟汴国,此番与汴国有一笔生意,价值万金,让下人们送路上恐生变故,我便打算亲自去一趟,白公子你若仍觉身子不便,你便依旧在此修养,若你想离去随时可以,到时让下人招呼一下。”
      白念棋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突然说道:“若在下想陪同坞主一起去呢?”
      言雪上一愣,还不待言雪上开口,白念棋便接着说道:“今日我一直思索着如何还坞主的救命之恩,既然坞主恰好要去汴国,在下这许多年一直对那汴国美景也是向往得很,而这路途怕也艰辛,一路上也是凶险难料,所以这一路上便让在下保护坞主吧。”
      言雪上依旧有些惊诧,道:“让公子一同前去不是不可,可是公子这身子….”
      “无妨,只是明晚在下需要回家中拿些盘缠,总不能一路上都吃坞主喝坞主的吧。”
      言雪上略有些困惑:“白日里去不是更好吗?”
      “坞主不知,我父亲他最是讨厌在下往外跑,白日里去,要是被在下父亲知道在下要去汴国,在下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如此…那公子明日需要我让下人备马吗?”
      “不必,在下自己去便好。”
      言雪上点点头
      “公子,还有一事”
      “…嗯?”
      “日后,公子便不要在以在下自称了吧。”
      白念棋一愣,失笑:“也罢,那我以后便放弃这二字好了。”
      半夜,言雪上坐在窗前,细细思索着适才二人说的话,白念棋绝非普通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白念棋究竟为何执意要跟着她一同去汴国,言雪上却依旧想不明白。灯花爆了一声,言雪上回过神来,轻轻吹熄了蜡烛,取下了假面浸入水中,拿起一旁的洗净的白布轻轻拭了脸,行至床边和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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