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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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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部分
亭台楼榭
两排血迹顺着石子路展开,倾邀夏蹲坐在地上擦拭上面的污痕。
回头呆望屋里身受重伤的男人,她不禁黯然神伤。
两天前,满身伤痕的倾轮秋带着昏迷的他来到她这里,苦苦哀求她收留这个男人,求她治好他。待她迟疑片刻应允之后,倾轮秋就香消玉殒了。
他,对于她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part 1
翌日清晨
倾邀夏一如既往地来到墨罹镌的寝室为他敷药,至倾轮秋将他托付给她那天算起,今日已是第四日。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即使刚毅如他也昏睡了几日。
印象中墨罹镌从来不笑,处事不惊的模样在官宦子弟中显少为见。他手中持着一把剑从未离身,她知道那是他和倾轮秋的定情信物。
于他,倾邀夏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么多。于她,他应该毫无印象。
正当她已然擦拭完他伤口上残余的药末转身欲将药罐中的药粉敷在他的创伤处时,她发现身旁的男人有了知觉。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帘,她看见他正探视着她的脸蛋,忽的他抓住她的手。然而下一秒,发觉她眼里透露的那一抹警觉,他垂然放下。
倾邀夏被炽热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怵,正欲离开,便感到对方的杀气凛冽而来,待她怔过神来,墨罹镌已将剑端抵上她的喉咙,沉声问道:“说,你是什么人。”
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看他眉宇间透露的虚弱且坚定的神情,她心下一软:“我姓倾名邀夏,倾邀夏。”
却见他未有放下佩剑的意思:“倾,你姓倾?”
“没错,我姓倾。倾轮秋是我一母所出的孪生姐姐,所以,我不是她。”倾邀夏几乎字字都是咬出来的,因她与倾轮秋是一卵双生的孪生姐妹,所以她们同长了一副出尘的容貌,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倾轮秋与生俱来便有一份高贵的气质。而她除了僵硬,只能是僵硬。
面转过去,他却早她一步奔出屋外。
屋后,倾轮秋的衣冠冢伫立在庭院里。果然如他所料,倾轮秋早他一步离开人世,他竟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倾邀夏冷眼旁观他的悲伤,看他隐忍的自责,以及越发深沉的容颜。
下一秒,她大惊。她看见他顺衣袖留下的鲜红色血迹,倒地的身影。
part 2
几日相处下来,倾邀夏发现墨罹镌这人静的可怕。
此刻的她,正站在窗边鼓捣那些瓶瓶罐罐,眼神总有意无意地飘向窗外的他。
墨罹镌已保持这个站姿一个早晨,自己也习惯他站在倾轮秋的衣冠冢旁一言不发。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倾轮秋,却还是情不自禁将视线转向他。
倾邀夏从不否认自己暗恋他的这个事实。
自从她从倾轮秋口中得知有这样一位仪表不凡、举止淡漠的男子后,便对他产生了兴趣。
而后的十年里,倾轮秋又将与他的经历和相处模式讲给她听,她就越发对这个男人上了心,直至爱慕的程度。虽然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远远偷窥过他几眼,每一次却更是一次推波助澜。
是夜,倾邀夏推开房门,桌上的信格外明显。急切地打开信封,清隽的字体引人入胜,她却没有了欣赏的兴致。上面的内容令她撇眉,简短的几字,交代了他明日要离开,惜字如金,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怪不得他今日清冷的眉目对倾轮秋的温柔比往日更甚,原来是舍不得......
倾邀夏把信往桌子上一摔,翻出一件她显少穿着的大红色衣物套在身上来到院子里,自顾自酌。酒气和着冷风一齐袭在身上,倾邀夏举杯一饮而尽,她有些负气,她不相信,墨罹镌会不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已不知多少杯下肚,头有些晕眩,跌跌撞撞走向里屋开了房门就开始胡言乱语。
“墨罹镌,你知不知道我爱你这么久,你信不信我爱你不比倾轮秋少,他为你做的我也可以。”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就让她矫情一次。
话未说完,倾邀夏便俯身倒在地上。
良久,负手而立在窗边沉默良久的他平静地将不省人事的倾邀夏抱到床上。显然他悉数听见了她方才所说的,然而,他并不在意。既然倾邀夏可以迷糊地走错房间,当然她也可以说出这一段胡话。
其实仔细观察,倾邀夏与倾轮秋有太多的共性,尤其是她的那张脸,她的睡颜,她微微泛红的脸蛋都像极了倾轮秋。只是,再像也是枉然,“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