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
萧妩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里，随意地一前一后摇晃着双腿。
两天前闹的那一出，她回到梁尚家就换了女装，又翻了墙出去买光了老大爷那所有的糖葫芦，当她嘴里衔着五六只，手里每个指缝间插了三只，艰难地原路返回，出现在梁尚面前，梁大小姐一下子就喷了。本就不怎么生气，这下简直乐不可支。
两个人很快又打成一片，如胶似漆起来。
没想到在吃这一方面也能有共识，萧妩扳起指头数了数，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几个，按梁尚的说法，她们二人就是“吃货”。萧妩觉得这个词甚好，颇风趣，甚是新鲜地咀嚼了三四遍，决定以后也要沿用下来。
那日两人分着吃掉了所有糖串，直吃得连睡梦里舔舔唇都觉得是蜜做的，又在院子里侃了一下午的大江南北。
等到晚上了，又乔装去了挽芳楼，咳咳，挽芳楼，当然，就是各位看官想的那样，是一个让文人墨客唾弃鄙夷却又时时刻刻吸引他们前去莺歌燕舞左拥右抱再加附庸风雅的嗯嗯，青楼，在调戏了一番各位莺莺燕燕翠儿小秀后，两个人意兴阑珊地踏上了回程，在路过某个客栈的时候，萧妩抱着梁尚一个旋身，就上了屋顶。
两人呈大字型平躺着，一边还听着底下屋里人闲谈，这边屋在讲如何偷东尾巷姓张大户的猪，那边屋在讲挽芳楼小翠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如何令人浮想联翩，不一会儿，萧妩又一滚，稳稳滚到边上一屋的顶上，再听起了壁脚，轻松自在，连双目都不曾睁开，显然驾轻就熟经常练习，直看得梁尚瞠目。
底下又传来了讲话声，“听闻此次簪花会连公子儇都来了，值得一观值得一观呐。此次……”
萧妩猛然睁开了眼睛，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听到，只听见了那句“公子儇”将来。
江湖流传一句话，“碧海潮风，杏花吹雨。”
碧海楼公子儇，传言里总着一身玄衣，清冷寡情，而又让那么多江湖女侠官家小姐痴迷不已，趋之若鹜。然而比之更有名的是他出神入化的剑术，自创碧血剑法，并在五年前缥缈峰顶以剑一挑华山峨眉武当三大派掌门。
传言三大掌门皆是惨败，而公子儇只不过臂上被三人合力一击而拉出一道血丝而已。
传言公子儇皱眉观其不语，良久才叹道：“终是学艺不佳。”
传言武当掌门怔怔捂着伤口，不敢置信己方三人还不能重伤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儿，喃喃：“这江湖，是该换代了，我们，都已经老了……”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公子儇很强，非常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习的也是剑。萧妩在哥哥给她将这些轶闻趣事时就极想与他比试一番，见识见识他的风采。
萧妩想过，她既学剑术，自想寻一个也习剑的，二人还可以双剑合璧，多添几分情趣，那当然得放眼天下看，如今方才五年，公子就建得碧海楼势力强厚，据江湖一方，足见其厉害。公子经过了，是非得去看一看不可的。
可是公子这人，极为低调，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萧妩这一路，其实也有暗自在打听他的下落，可并无什么结果。
此番在随意一家客栈听到这消息，不可谓不亢奋。
在这之后两人又滚屋顶滚了几遭，梁尚也渐渐爱上了这听壁脚的好去处，直呼萧妩妙哉，竟想出这么个狡猾的法子。两人更加情投意合眉来眼去，恨不得时时腻在一起。
只不过今日梁尚就有私事，被人约出去了一趟。
所以萧妩现下只得一人待在梁家大宅里，无聊得很。
闷了会儿，实在没事可做，她又左撑一下右撑一下地摇晃起来，一边哼着小曲儿，唱着《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接着又跳到“桃之夭夭，有蕡其实”那句上，因了不是有谁要出嫁，就跳过了“之子于归”那段。
百无聊赖之际，就听到墙外传来年轻男子声音：“嗓音柔美清越，犹如飞泉鸣玉，实在娓娓动听。”
萧妩闻言，面上红了一红，只是不堪领受这溢美之词，摸了摸脸，她提高声音：“当不起公子盛赞。”一边又悄悄站起，想靠近那面墙，偷偷看看那一头是何人。
“只不过，姑娘为何不唱这下句？在下很是想听。”那声音继续问道。
“又无人出嫁，为何要唱？”萧妩搬来一块石头到墙根，又赶忙跑回远处喊话，她想要站上去，露出一双眼睛就够了。
“既如此，姑娘若看了我的脸，我就娶了姑娘，这样就有人出嫁了，姑娘便可唱与我听。”虽然隔着墙，但萧妩觉得这男子说这句话时必定是一边点着头的，她本来已经又迅速跑到墙下站到了石头上，闻言把将将要探出的脑袋低了一低，差点没跌下来。
有这样的人吗？才讲了三句话就谈嫁娶。好险好险。
但这样一来，更加想看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是何模样了。
萧妩想看又不敢看，憋屈地用手指抠着墙粉。
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笑意：“姑娘，方才为何在院中跑来跑去？”
萧妩捂脸，惨了，这都被发现了，脸都丢光了，边想着手下便用了几分力，墙粉簌簌地掉，挖穿也好，就能看到了。
那厢传来的声音带着疑惑：“怎地有老鼠刨面饼的声音？”
萧妩咬牙：“许是这墙年久失修，扎了鼠洞。”
“唔，在下这里倒有不错的鼠药，姑娘可与它一食。就此别过，等我来提亲。”
随着话儿扔进来一个油纸包裹，萧妩手指还插在墙里，一下没反应过来，那黄纸包着的东西轻快地越过墙，一下子又压了下来，直直砸在萧妩脑袋上。这一下实打实的，但不知怎么搞的，倒是不怎么疼，那油纸包又弹了点儿高，萧妩这时才把手指拔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接，终于在它第二次濒临头发丝那么一丢丢距离时双手捧住了，成功从源头阻止了它的第三次弹起。
当她眼含泪花，咳，显然是因为被砸，打开那包“鼠药”时，只看见散发着沁人幽香的桂花糕，还隐隐可以透过看出些红豆沙蕴在其中的痕迹，她一愣，随即磨牙，好你个烂人，什么老鼠，敢耍我！
再翻上墙头，小巷静谧，全无苏州街市吆喝买卖的热闹，哪还有什么男子的踪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