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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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里的俊朗男子躺在榻上，纵然月上中天，他还是睁着双眼，看着帐子上繁丽的花纹出神想着白日的事，看她最后被气得回了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在意。看她的种种表现，似乎那天真的只是路过而已，他也不信他们会派这样一个天真的丫头过来试探什么。不过，能破掉九门阵还能从自己和尧方手下逃过，终究也不可小觑。
白日里那条信鸽带回来的消息又在脑中走了一遍，这倒是个大麻烦……这丫头……应该不会……既如此，再观察一段时间。今日故意激怒了她，好看她反应，她倒是不出所料地去找了那个小鬼。尧方回来向他报告那丫头翻墙的狼狈的时候，还忍不住偷笑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真是个傻姑娘……不过，连尧方这样的人都变傻了，自己是不是也……
隔日朱大少爷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眼圈下边有些青色的痕迹，这让我们的萧姑娘很是雀跃了一阵，连着端着盛得满满的碧粳粥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等到轮到又是日复一日的批示什么指令，从鸽子脚上解下什么纸条，在背面写些什么又系回脚上，萧妩才解除了这个状态，怀着一种到死都看不到这样的生活尽头的悲壮想法，哀怨地立侍在一边。看着他拿起毛笔，一手风姿飘逸的字体写得欢快，一边时不时拿一碟小食解解口中无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眼角瞥到案几上的紫檀乌木笔架，她坏心涌上心头，就鼓起嘴开始吹。按她的想法，她站的位置和笔架、纸张连成一线，吹倒了笔架，就顺带带上了某只猪正在挥洒墨水的笔，让他写得一塌糊涂气急败坏。但事实是——那一架色泽沉郁的笔架依旧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坚重细致，纹丝未动。
朱元均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她，刚开口道：“这是绝对没有用的……”就被她一句“你别说话”打断了。
他耸耸肩，在萧妩尝试了第十七次时，她终于颓废了，朱元均指了指那台棕紫色笔架，“它是被钉住的。”
萧妩瞠目，“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想啊，是你不让我说的。”来自委屈的某只猪。
“……”无语问苍天。
午后好不容易得了空，在园子里一逛，脚又不由自主地向柴房走去，模仿戏本子里常写的没有武功的官家小姐遇见贼人常用手法，她躲在墙边朝园子里另外一个方向扔了几颗石子，没想到那两个笨蛋守卫居然真的嚷着“什么人？！”，然后匆匆地往那个方向去追赶了。
踩着猫步摸到柴房，又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窗洞里果不其然出现了一只乌黑的眼睛，伴着一句：“死女人，你又来啦？”
“小鬼，别嘴硬了。”萧妩低声道，“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一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包，这可是她方才从厨房顺的糯米糕。舔了舔嘴唇，她把糯米糕用手捏成那个洞的大小，慢慢塞了进去。饮少接过，捧在手心，看了良久都不说话。
“小鬼？小鬼？”见他好久没有动静，她询问。
那双眼睛又从洞里出现，乌黑圆亮地像小兽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她，“呐，”糯糯的声音传来，萧妩扭头：“怎么了？”
微不可闻的声音隔着窗有些模糊：“谢谢……”
她一愣，然后不能制止地飞扬着眉目，留下一个挥手，就再度翻墙离开，回了院子。
尧方带了消息，说是看守柴房的象云和白甘汇报说他们演戏演得很累，要求少值两天勤，接着又绘声绘色讲述了萧姑娘用声东击西法引开了他们，去和柴房里的小鬼见面。整个过程努力板着脸不笑，面皮都撑累了。
摸着扇骨的男子眼神闪了闪，又去见面了吗？有趣。联想到今晨苏州城的线人来报，某位大小姐可是把整个苏州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她想找的人，这个丫头倒是很有人缘么。不过……潮风阁，可不是她想的这么简单的。
晚间他又想逗弄一下那个丫头，叫人烧了炭，盛了热水到浴池里唤她来服侍。萧妩还在为厨房生灶火的大娘碎嘴讲的一句“听说木龙钱庄的掌柜被官府查办了，老管家的钱可都存在里面哟”而心乱不已——木龙钱庄被查出来，是不是也意味着萧家也有所牵连，要知道，爹把盘缠从萧家名下的钱庄转到木龙钱庄，因是思虑再三确认了安全的。所以当侍女通报她去服侍那只猪沐浴时，她是极其不爽的。
大力推开他的房门，准备好的大声质问斥责破口大骂从嗓子眼一股脑儿被一口口水咽了下去。
背对着门的男子鸦青色发丝随意披散，沾湿了的几缕发丝紧贴在身上，雾白色的热气蒸腾而上，宽肩在白雾里若隐若现。背景里隐隐约约看到了金色和原木细致勾勒出的水凝屏风。
萧妩张大了嘴巴，喃喃：“屏风是作什么的？屏风是用来挡的啊……”
就看到雾蒙蒙一片里那个轮廓诱惑的身影好似要站起来转过身，“坠坠，还在那儿愣着作什么？”
她急冲冲上前两步，一把把他按在水里。
他轻笑一声，别过头顺势靠在萧姑娘的小臂上，萧妩触电一样收手，他又要站起来，萧妩又按，他歪头，萧妩收手，他又要站起来，萧妩又按……
良久，“朱！元！均！你在耍我玩吗？！！！”
他转头，侧脸轮廓俊美，迷蒙在白雾里又有一种神祇一样的高贵感，衬得嘴唇鲜艳，别样的少年妖娆，如梦似幻。萧妩虽是过了及笄，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看着愣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接过他手里的木瓢，兜了水往他身上浇。
朱元均背对着她的脸上勾出愉悦的笑意。等他出浴时，她把双手都捂了眼睛，再把指缝偷偷张开看时，早就没了什么人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