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不同立场的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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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沉船？！”尼德惊呼着趴到水母目上去，全然不顾他曾经对那里有多么深的抵触情绪。
“是的，先生说的没错。”斯蒂尔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那的确是一艘沉船，”他说“你看那是它的桅杆。”
赛特尔明显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颤抖的声线已经出卖了他。
“哦！上帝！这里有太多的暗礁了，这很明显——他们并不幸运！”尼德有些烦恼的用力揉了揉脑袋。
“…上帝啊…”
斯蒂尔后退一步，退出他们的视线范围，这艘沉船对赛特尔和尼德的冲击看起来很大。
“先生，这是一艘新船…”赛特尔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复杂的情绪——可能是因为自己现在身处于深海全然无恙却看着别人在这里丧命的缘故吧。
“的确。”斯蒂尔回应他的话。
这的确是一艘沉没不久的船，从船身的海草类覆盖程度来看可能沉没时间不超过三天——它的三角桅杆被彻底折断了，可能是水手们为了保持船的平衡牺牲了它。
但是这可能依旧没有让它有什么好转，这艘满满当当的船还是侧翻的沉没在了这片暗礁之中。
在这艘船的甲板上他们还发现了四具尸体，那是四个可怜的水手——可能在他们去见到上帝前还苦苦和缠在身上的缆绳奋斗着，显然从他们扭曲的姿势可以看出这一点，不过可惜的是哪怕是挣脱他们也没有得到救赎。
看起来像是船副的苍老男人站在他的舵旁，他在上帝前来召唤他灵魂的那一刻依旧选择和他的使命站在一起，就像他在海下依旧驾驶着那艘船一样。
在船尾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努力的将自己的孩子举过头顶，可怜的小家伙紧紧抱着他的母亲的脖子但这依然没有改变什么。
海水静静腐蚀着这些逝去的人的容貌，可能船舱里的场景更为凄惨但这都让人不得而知。
“上帝啊…看看那个孩子…”尼德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似乎这对他的冲击有点太过巨大。
“如果我们能提早两天赶到……”
“并不会改变什么。”
他的话被第四个声音打断。
“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至少他们在这里是自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客厅的尼摩阐述者自己的观点，斯蒂尔往水母目外看了一眼。
鹦鹉螺号又一次的启动了，它绕过这艘沉船时斯蒂尔看到了那艘船上被标注的字—— 佛罗利达号，山德兰港。
“不是救世主？”尼德挑眉，语气有些嘲讽“那我们又是什么？您一时兴起所带来的俘虏？还是用来在这与世隔绝的无聊日子里的调剂品？”
斯蒂尔扫了他一眼，他想如果换成原本的阿龙纳斯一行人尼德这样惹怒尼摩船长会不会只接被丢去喂鲨鱼…虽然这种情况他现在也不想看到就是了。
“的确，您这样的说法确实是很过分。”赛特尔难得的和尼德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虽然鹦鹉螺号是属于您的私有物品，但是——眼睁睁注视着生命的逝去太过残忍不是吗？”
“这世界上没有救世主，”尼摩的声音很平稳，一如既往的低沉“人们只能自己拯救自己，没有办法去期望被别人拯救。”
“在这里——没有那些个自私，只顾利益的魔王，至少我们死的是自由的！”他将手一扬，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的弧线。
“如果能够拯救别人，变成救世主之类的人或事——那还需要我特意到这深海之下来显示自己拯救的本事吗？”
“这是强词夺理。”尼德愤怒的和他争辨，赛特尔也皱了皱眉。
“恕我不能赞同您的观念——”赛特尔说。
“我也并不需要你的赞同。”尼摩眯眼，他就说自己似乎是遗忘掉了什么——这个注视着斯蒂尔时眼神中有着和他同样含义的助手。
赛特尔毫不畏惧的瞪视回去，两人间似乎有几百万伏特的电光闪烁。
“这是我的理念——”尼摩一字一顿的把每个单词念的十分清晰，他的语速很缓慢但透着股不容质疑的气势。
“海洋中才有真正的生活！这里没有让人反感的一些人——我们至少可以拥有自由，作为一个与海洋相伴的人，珊瑚是最好的棺材和坟墓！”
“是的！这是您的观点您的理念——因为这里的专制的霸主是您所以您从来不能认同不与您一致的！”赛特尔讽刺回去“就像您强行扣留我们在这里一样！您似乎很尊重先生但也从来没有询问过先生的想法吧！”
提到斯蒂尔尼摩不可见的顿了一下，他隐晦的看了斯蒂尔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最初你们从林肯号上落水的时候我应该坐视你们变成刚才那样？——为了你所说的不专制？”尼摩不怒反笑“真是独特的见解，按你的说法我也不能认同你所说的——那也是一种专制，鹦鹉螺号的一切都是保密的。”
赛特尔被噎了一下，没话说了。
“如果不是你把我们拉走了说不定早就被林肯号的救生船带回去了…”尼德小声的碎碎念。
尼摩说完这些后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客厅，像是这里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我是不是该说他的思想真的疯狂过头？”尼德摊了摊手“之前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教授还以为被他去喂了鱼呢！”
“谢谢你的担忧，”斯蒂尔举了举手“但是这一点也不好笑。”
赛特尔先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摇头“这不是我们简单就能改变的。”然后他看向斯蒂尔“先生的意见呢？”
“我还是比较赞成卡…船长的说法。”斯蒂尔一直是其中情绪最稳定的那一个。
他制止了赛特尔想要争论的话说道：“站在船长的角度上来说，将鹦鹉螺号暴露的可能性提高几个等级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鹦鹉螺号暴露后会怎样——我们也都不是无知的孩童了，不是吗？”他说。
赛特尔不说话了，尼德也沉默下来…他们并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人…但是，似乎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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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后斯蒂尔就很难碰到尼摩了，哪怕是他们同住在一个卧室里也很难找到尼摩的踪影。
这躲人的技术水平略高…斯蒂尔摸着下巴想，要不是他大概能确定尼摩晚上一定是回来过说不定会当他直接睡在了阅览室里。
……至于为什么能感觉到？
…佛曰不可说。【明明是每天醒来被窝里有余温所以被发现了好吗？！】
当尼摩又一次在深夜才回到卧室的时候如往常一样的看到被放下的厚重床幔，等他换好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现斯蒂尔并没有想象中已经休息，而是抱着他的电子终端给了他一个挑眉。
“敢再缺课小心我放弃给你授课进程——永久性的。”斯蒂尔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打消尼摩想要转身就走的念头。
因为斯蒂尔这句话是用华夏语说的——心为华夏魂的教授先生一般恢复自己的母语说话一般情况只能证明他的心情特别好或是特别差。
这两个极端斯蒂尔现在肯定有的不是前者。
如果他依旧装作没听懂转身走人的话就意味着斯蒂尔和他彻底是掰了——无论从那种角度来说这都不是他希望的。
无奈的抽走斯蒂尔手上的电子屏幕打开台灯，尼摩皱眉“对眼睛不好…怎么不开灯？为什么…”
“…不睡觉？”斯蒂尔接上他的话。
“开灯倒是能成功的抓住你？”斯蒂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就是这几天。”
尼摩的眼神一暗，“斯蒂尔，”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立场完全不同，你会怎么办？”
“找到协商的办法。”斯蒂尔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你是为了之前的那次沉船？”
尼摩沉默着没有说话，斯蒂尔叹了口气“或者说，你担心我的选择？”
“……”
“我和赛特尔和尼德并不一样——从本质上来说。”斯蒂尔向他微笑“这个时代的人在海上航行时把大部分的风险都交付给了大海，他们可能知道一艘船的沉没却并不了解它沉没之后的景象。”
他耸肩“毕竟报刊的印刷可比探索追究更来的容易些。”
“尼德和赛特尔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所以冲击大是必然的，哪怕是尼德可能身为叉鱼手也没有见识过。”斯蒂尔想了想“但对我而言，曾经的这些不发达时代对我而言就是一段历史——或者说在我的工作接触中这是必然也已经是一种常态的习惯了。”
“海洋研究中遇到沉船也是要上报研究课题的。”说到这里斯蒂尔的思维再次抛锚，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自己说服的有点想要做沉船的课题了怎么破？
“你在安慰我吗？”尼摩把手撑在床头看他“但是你满口都在给你的助手和朋友开脱这倒是让我稍微有点不高兴。”
“啊…是这样吗？”斯蒂尔故作无辜的偏头一笑“卡尔你的侧重点似乎有点不太对。”
“……别动。”肩膀上一沉，尼摩把头埋在斯蒂尔的肩膀上，他把两条有力的胳膊绕过斯蒂尔紧紧将人抱住。
斯蒂尔的身形很高挑，但稍微偏瘦。尼摩环过手正好可以将人牢牢地抱在怀里还保证不会被轻易挣脱。
房间里一片静谧，柔和的台灯在这片昏暗的环境里闪烁着温暖的电光。
“这是我最后一次说…”
他说，“我不会放手了。”
斯蒂尔稍微有点费力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笑着叹了一口气，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不同立场的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