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暮一

16、损友

　　秦榆离开的时候，江兆临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对方的背影。
　　那背影和大侠的一样，和当初的神仙也一样，只是这么长时间，江兆临什么也没能发现。
　　秦榆出了大门，就像当初消失在迷雾中一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江兆临杵在门口望了许久，他的脑子沸腾了半天，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屋子里没头苍蝇似的绕了几圈，又在床上倒了半天，最后江兆临一跃而起，给自己那几个损友打电话，邀约的话就一句：“我找到神仙了。”几个人比他还激动，纷纷保证，天大的事儿都靠边站，半小时后石林居见。
　　江兆临拉开包厢门的瞬间，就被七嘴八舌的问题淹没了。
　　三杯酒下肚，江兆临找回了点胡言乱语的状态，开始给损友们讲这个有点玄幻的事儿。
　　“你小子，你这到底是命好还是命不好啊？”江兆临的发小宋石眼睛都有点直了。
　　“你们说，他能接受我么？”江兆临有点可怜地问道。
　　“这实在是不好说。”张开健作为这群人里最冷静的一个，开口说道。“他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放弃自己的工作来保护你，肯定是对你非常有感情。但这感情是朋友之情还是喜爱之情……”
　　“我觉得阿临起码有50%的希望。”不怕事儿大的李圣思紧接着说道。“我要是突然被个老爷们告白了，给机会？开什么玩笑，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啊！”
　　“你这假设不合适。阿临对于秦榆来说，可不是普通的老爷们，他是阿临的好哥们。就好像我跟你告白，你就能好意思直接拒绝？”张开健说。
　　“我去，开子，你别吓我。”李圣思抖了抖，喝了杯酒后接着说：“不过，真的，我们都见过秦榆，他人确实不错。按照他的性格，阿临都那么求他了，怎么着也会给阿临个台阶下的，这一周之后要是被发张好人卡，也不太奇怪。”
　　一直跟只大狗似的，用眼神追逐着说话人的江兆临，听了李圣思的话之后，眼里的光又暗了暗。
　　张开健看着他的表情，思索了一下，问道：“阿临，简单来说，如果他拒绝你了，你准备怎么办？”
　　“……死缠烂打。”江兆临有点闷地说。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还是张开建接着说：“那其实也没什么可愁的了。一周后，你去见他，如果他接受你了，皆大欢喜。如果他不接受，那你就开始缠吧。反正咱们这几十年对于他来说，可能就跟几个月似的。只要他不躲你，你怕什么。”
　　江兆临眨了眨眼，情绪似乎更低落了。
　　宋石推了推张开建，后者话说出来的刹那也意识到了，寿命这个话题似乎也触到了雷点。
　　“是啊，他是神仙，即使跟我在一起，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小段时间。但他怎么可能看上我，我就是下一个大侠、书生。”江兆临仰头又干了一杯酒。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阿临，说起来，之前《剑情》的片酬，你是不是没给秦榆呢？” 李圣思终于想起来一个别的话题。
　　“啊，没给。”江兆临说。“我今天晚上才知道，他就是神仙，哪能顾得上这些啊。不过，你说的对，片酬得给他。他要是愿意的话，我再拍个《剑情2》都行。不对，不能让他拍了，让别人抢走就糟了。”
　　一群人讨论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局。江兆临喝了个痛快，最后是其他仨人把他抬回去的。不过他总算是成功地把神仙从脑袋里给挤到梦里去了，梦里的秦榆，笑着点了头，江兆临小声地跟自己说，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