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暮一

12、离别

　　江兆临揉着发疼的头起来时，有点懊恼。
　　他对昨儿的事儿，记得一清二楚，包括缠着秦榆听自己唱歌、缠着他给自己换衣服，最过分的是还缠着人家帮自己搓澡。
　　江兆临捂住了脸，觉得自己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去面对秦榆。
　　然而，没过几分钟，秦榆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起来了？出来吃饭。”
　　江兆临老老实实地去洗漱，吃饭。
　　出门之前，原本一直跟着江兆临上班的秦榆，没有跟上来。反而是在门口帮江兆临整理了一下系歪了的领带，江兆临脑袋一抽，说了一句：“我们这样真像一起生活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成功地赢得了秦榆的一个白眼。
　　这一整天，江兆临的心情都有点急迫。他捏着手机，在每一个空挡里，都想给秦榆打电话，却苦于没有理由。终于熬到下午，他小心翼翼地拨电话，问秦榆晚上吃啥，得到了大餐的回复之后，江兆临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时间过得更慢了，心里也越发期待晚上的到来。
　　这一整天都待在江兆临家的秦榆，也想了很多。
　　江兆临的玩笑话，秦榆并没当真。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了解江兆临感情状态的人了。对于那个虽然不知在哪儿，却一直影响江兆临很深的人，秦榆有点羡慕，也有点嫉妒。他设想着，某一天，江兆临找到了对方，然后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江兆临那么好，对方大概也不会很糟，他们会住在一起，会共度每一个日夜，会外出游玩，可能还会领养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一切，都没有他秦榆什么事儿。
　　之前开开心心的两个月过去了，现在事情都完结了，他也该走了。
　　只是，并不想走。
　　秦榆楼上楼下地在江兆临家里溜达。这些两个多月，原本陌生的房子，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了。楼梯转角处的盆栽，是他和江兆临两个人一起去买的；厨房里成对的围裙，是俩人买烤箱送的。书房里也填了他喜欢的新书，江兆临对他完全没有防备，不管是书房还是卧室，都随他进出。他也常常窝在书房的沙发里，看书、喝茶，以及，看身边认真办公的那个男人。
　　这间原本没什么人气儿的别墅，在这两个月内，渐渐有了生机。门口小花园，也由一堆肆意生长的野草变成了茂盛的草木和盛开的花朵。
　　秦榆溜达到了小花园里，他蹲下身摸了摸月季的花骨朵，那朵儿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了。啊，有多久没用过这种能力了呢？
　　秦榆转身，看到他和江兆临一起搭建的秋千，他慢悠悠地晃过去，坐下，想着，江兆临肯定不会赶人，但一直这么赖在人家，也不是个事儿。
　　走吧？
　　再去多买点吃的用的东西，留下来。
　　屋子也从头打扫一遍。辞掉的佣人也再请回来。
　　今晚，做些江兆临爱吃的东西，好好告个别。
　　明天就彻底离开这。
　　日后，或者还能再见面。
　　或者，就不再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