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不能弃[种田文]》安然自在

22、找上门来

　　三人到了叔叔家，奶奶没睡，也要到祠堂去，她要好好看看那些人要钱的模样，以后再要乱说话，就用这事打他们的脸！林良觉得奶奶老当益壮，战斗力十足。叔叔抱着刘意，林良提着钱，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向祠堂出发。
　　林良看到祠堂的牌匾，依然是发出白雾般的光芒。他想起这块牌匾的传说，相传当年乾隆微服私巡时，来到村子，感叹这里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时值村里修建祠堂，乾隆自荐写下了这块牌匾。这事传了那么多年，到现在大家都当故事来听，没有几个相信的。现在看来这传说是真的，过程或许有些不同，但事实应该相差无几。
　　一行人进了祠堂，走红地毯般，受人注目。众人让开了条道，如众星拱月 ，“林良，你过来啦！”“林良，好样的，这么快把钱带过来了！”“林良，把钱带过来没？”这些声音此起彼伏，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良手中黑色塑料袋上，恨不得有火眼金睛，看透那里面43万白花花的钞票。
　　林良把袋子放到祠堂中间的桌子上，解开袋子，把里面的钱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面上，共四大捆加两扎，还有些零散的。每捆有十扎，每扎一万，再加上散开的七千五百，共四十二万七千五百都在这里了。
　　大家盯着桌面上的钱眼都不眨一下，眼睛里映出的只有那红色的钞票，原来四十几万是这样子的，自己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要是都是我自己的就好了！还有人过去摸桌面上的钱，被村长拍了一下，他笑了笑：“这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吗？我摸摸看是什么样子的。”他叫林劲波，三十几岁，是一个很爱开玩笑的人。他被打了，也没有觉得丢脸，还向身边的人炫耀他摸到钱了，谈论他的感受。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静，静静！”村长开始主持今天晚上的大会，待众人都静下来说：“大家也看到了，这些钱呢，就是鱼塘前面那片荒地的剩余租金。今天呢，林良把钱拿过来，他的租金就交清了，大家也作个见证。这些钱呢，都是从银行取出来的，数一下散的就行。数完钱呢，我们就把钱分了，这么多钱放到祠堂里不安全，还是分到大家手里比较好。怎么分呢？之前我跟三太爷，柏伍叔，还有各个队的队长都商量过了，按户口分，年龄在16岁以上的占一份。”村长把话讲得抑扬顿挫，大家都听到心里了。村长顿了顿正要接着说，下面马上有人提出问题了。
　　“村长，我家浩礼上户口的时候记小了一岁怎么办？”
　　“我家都是小孩子，只有两个大人，这样分不公平。”
　　“我家浩明上户口的时候记小了两岁，大家都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的，可不能少了他一份。”
　　“他家的人都在外面买房子了，都不在村住，不能分他们的。”
　　“按户口分，上大学户口迁出去的就不能分他们的。”
　　“有人户口上的年龄登记大了几岁，那个怎么办？”
　　“连田都明说不要的人，户口虽然没迁出去，也不能分他们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村长听得头都疼了：“大家静一静，一个一个来，都说到一起我怎么回答。浩礼他娘先说。”
　　大家一个接一个把问题提出来，村长听一个点下头，表示他清楚问题了：“好了，户口上记小岁数的，这个可以调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记大岁数的也一样作调整。谁哪年出生的，大家左邻右里的，应该都记得清楚。家里小孩子多的，也多不到哪里去，就你家有孩子别人家就没有？这个不算。上大学迁户口的，那都是临时，那个也算一份。在外面买了房子的，或者说不要田地的，只要他户口在，都算一份。那是人家本事，如果你也有本事你也可以去外面住，你也可以不要田地，我照样分你一份。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兄弟一家都在外面打工，他们的钱怎么领？”
　　“你可以帮他家领，也可以等他回来再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帮他家领了，给他汇过去，钱放在祠堂不安全。”
　　“还有谁有问题？”村长把目光扫过众人。
　　“鱼塘的钱呢？”
　　“鱼塘的钱，我打算用来修小祠堂。这次林良承包荒地也是祖先保佑，我们小祠堂又脏又乱的，是该整整了。以前是没钱，凑份子大家都推三阻四的，这次就不用大家出钱了，你们意见怎么样呢？”村长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祠堂不受重视，没人打理，过年过节初一十五婚嫁丧，才会到小祠堂走一趟，是一族的宗源，却落得颓败的境地。林良每次去小祠堂都会感到悲哀，求什么光宗耀祖，祖先牌位香炉都没有个干净整洁的，出人头地了，光的是谁的宗耀的是谁的祖？
　　“我同意修小祠堂！”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被村长这么一说都觉得脸上无光，试图用“我同意”这三个字抹去对小祠堂的置之不顾。
　　“大家没意见就好，这事我们以后再详谈。现在呢，把这钱数了，然后把钱分了。户口上满16周岁的我统计过了，一共936人，每人分个整数500块。这样容易数，容易分，不用找零钱。户口上年龄登记有误的，在最后发。分剩的钱我们再另做打算，之后我会贴个通知出来，公布分出去的数目和有剩下的数目。”
　　点林良带过来的钱很简单，捆里面数十扎，单扎的数百张，散的数七十五张。村长跟柏五叔两个人花三分钟就数完了，都表示数目是对的。村长写了张收据给林良，然后从办公室拿出上次林良给的订金，放在桌面上：“现在荒地的租金全都在这里了。一个跟一个来，不用着急，都会有的。领的时候要把钱数清楚，看清真假，离开了我可不负责。”
　　“我先领！”在开始的时候摸了钱的林劲波挤开众人，来拔头筹。
　　“怎么就你先领呢？我还要赶回去呢，这么晚了，路上可不安全！”
　　“我也要先领，我孩子还在家睡觉呢，我怕他醒过来找我！”
　　“我家还两个孩子呢！”
　　……
　　“排队，排队，别挤来挤去的，人人有份的。大家都有理由先领，那就是谁都没有理由先领。害怕的结伴回去，家里有孩子的也不差那会儿。”三太爷维护秩序。村长数钱，柏五叔看着领钱的人签字。工作开始变得有序，没有刚才的闹哄哄，排在队后的都伸长脖子期盼前面的快点领完，一点都不想等，只想钱现在到了自己手中。领到钱的，大部份都是笑逐颜开，喜滋滋地数着手里的钞票，还有人愤愤不平，嫌钱分少了。
　　还没数清自己带来的钱的时候，林良一直都站在桌子旁边，开始领钱的时候被人挤到外围去了。他拉着刘意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们领钱，如同完成一件大事一样松了口气，并带着欣慰及荣誉。
　　“恶狗抢食！”奶奶也在旁边，她还记恨那些人传出来的“野种”。
　　“别这么说，心急而已，换位想一下，我们也会这样。这钱也是他们应得的，我的钱也不是白给的，那片荒地未来10年都是我的。”林良泰然自若，把事实说给奶奶听。村里人不求他什么，他也不求村里人，能和平相处就好。不过，若他们得寸进尺的话，他也不会步步后退。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不要踩过他的底线就行。
　　最后林良也领到了2500块，他爸妈、大哥大嫂的钱都领了，有空再给他们汇过去。乐乐一直没醒，林良很佩服他，在这么吵的环境中都能睡得着。莞尔一笑，转念想到，他今天玩得太累了，这样也无可厚非。再看看跟在身边眯着眼睛的刘意，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他可以让人抱的，这样太让人心疼了。林良一把抱起刘意，亲了亲他的脸，让他趴在自己的肩上，打着手电，在浓浓的夜色中往自己家里去。
　　进到屋里，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让他们安睡，走这一圈，他又流了一身汗，要冲洗冲洗才好。他刚走出房间，电话就响了，谁这么晚来电话？他急急忙忙地把电话抓起来接通，怕吵醒孩子，走到客厅外面才出声：“谁呀，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林良没有好气，正常人这个时候都睡了。
　　“林良，乐乐的家人找过来了！”唐师兄的声音既惊又喜，更多的是着急，他打了几十遍的电话林良都没有接，怕林良发生意外。更何况他身边坐着一座大佛，一狼一狐，看猎物似的看着自己，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马上扑过来咬自己几口。

　　事情往回放：

　　唐师兄穿着家居服，喝着葡萄酒，坐在沙发看着他在追的偶像刷。突然门铃大响，像叫魂一样，急而不停。唐师兄最讨厌他在看电视剧的时候被人打扰。他气势汹汹地开门，却遭遇更加气势汹汹的还击，他被两个特警抓住往里推，直倒推到沙发上。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像是来抓什么危险人物似的。
　　唐师兄懵了，他犯了什么罪？
　　“孩子呢？”
　　那个人眼睛睁得铜铃大，眼里射出冰冷的杀意，咬着牙齿恨不得把他给吃了，脖子上青筋条条暴露，全身肌肉股起，蓄满力量准备暴发。唐师兄看得心惊胆颤，说话都不利索：“什……么……孩子？”
　　旁边一个长得斯文白净，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男子，嘴角住上轻挑，配上他细长的眼睛，笑得妩媚，轻轻地说：“你们在河里救起并送到医院的那个。”
　　唐师兄觉得这人比凶神恶煞的那个更可怕，那笑容像死神从地狱带上来送给将死之人，他突然觉得房间变冷了好多。他牙齿上下打架，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别吓他，让他好好说话。”老人家终于把唐师兄解救出来，拍着唐师兄的肩，笑得和蔼可亲，目光却如同尖刀般盯着他：“年轻人，别怕，我们都不是坏人。那孩子呢？”
　　唐师兄得了自由，动了动身子，感叹自己终于回到了人间。缓了缓说：“那个叫乐乐的孩子吗？”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说对了，顿了顿也没见他们说话，知道都等着他说下去。这下子唐师兄不怕了，发起了牢骚：“你们怎么不早点找来！害得林良被人冤枉！”唐师兄还想倒苦水的，看到他们杀人的目光不敢说了：“孩子林良带回去了，你们查到医院应该也知道在那里发生的事，带乐乐回去是迫不得已。其实这是你们没有报警造成的，这里面也有警察失误，反正都是你们的责任。怎么也怪不到我们身上来。如果我们没救乐乐的话，有可能他已经死了。”
　　“那孩子带到哪去了？”
　　“带回林良家了，在这里人我照顾不了他，林良也没时间留在这里。他们走了三天了，你们要找也要到林良家去了。”唐师兄不屑，现在才着急，当初哪去了。
　　“有谁能保证那个林良没有把孩子卖了，或者是放到其他地方去了。打电话过去确认。”
　　啧，这人真阴险，唐师兄不允许他们抵毁林良：“怎么说话的，林良的好心你们当狗肺了。哼，早知道不救人了！”面前三人不为所动，盯着唐师兄，用目光压迫他去行动。他在这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屈服了。给林良打电话却没人接：“林良要么睡着了，要么没带电话。”打了几次林良没接，唐师兄就如坐针毡了。还好，林良还是接了电话，唐师兄的电话被要求开了免提。

　　“太好了，他们终于找过来了！”林良喜出望外，兴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去，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到他在另一边眉开眼笑的表情。
　　“林良你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我都听不到。”
　　“孩子们睡了，说大声怕吵醒他们。”林良没办法，打开门到前院去。“现在听得到吗？”
　　“听到了，林良你刚刚去哪了，我打那么多电话都没接。”
　　“我去祠堂交租金了，没带手机去。乐乐家人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准备准备。”林良要安排时间，怕他们过来的时候他在田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