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不能弃[种田文]》安然自在

16、带走包子

　　警察在10点多的时候过来了，两个人，一个负责问问题，一个负责记录。医院派了一名医生一名护士陪同。警察问了事情经过，但明显不相信林良的说词，期间听那小孩子叫了好几声他爸爸，他还应了，他当我们都是傻子呢。更何况现在局里都没有接到报警，说有小孩子掉河里去的。
　　林良要求让医生检查孩子是否失忆，警察允了。医生看了孩子的检查记录，身体上没有问题，各项指标正常。他问了杜包子一些问题，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失忆，因为杜包子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乐乐，但又记不了全名；知道谁是他的爸爸，但又不能把他爸爸具体的信息说出来；知道很多常识，如忽略他不记得过去所有的事情及其他亲属朋友之外，他跟常人无异，能好好的适应环境，能好好地跟人相处。医生认为这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但对于受伤醒来就叫林良爸爸这事，最有可能是孩子对他爸爸的印象最深刻，只能记住他一个人。
　　警察听完点了点头，开始教育林良：“林先生，你就别闹了，你知不知道遗弃小孩子是重罪，报假警也是要受罚的。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带着孩子吧，好好干活，还能挣不到钱养孩子？”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林良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真的不要孩子了，找个人收养不就得了，弄这么一出，浪费银财。现在警力都抽调出去了，他忙得要命，还要来听这一出闹剧。
　　林良觉得自己一定是冤枉死的，但他又不能反驳医生的话，因为那是事实。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儿戏，至少查查警局里有没有接到孩子失踪的案子，或者在系统里给孩子做个对比，看是否是其他辖区的孩子失踪了。就算乐乐叫他爸爸，也不能全信孩子的一面之词，也要听听他的诉求。
　　林良刚要开口说话，被看热闹的人抢在前头：“对，早上医生还劝过他呢。”然后接上劝林良的接力棒，她早上也想过来劝劝他的，只是她忙，没时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林先生，你有什么想不开呢，你看这孩子这么可爱，你怎么就舍得呢？孩子养这么大可不容易，熬几年把孩子拉扯大也就能出头了，到那个时候你就享福了。看这孩子就是个孝顺的，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你就别担心了。”这中年大妈恨不得自己能化身观音菩萨，来度世上一切的苦难。
　　这边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婶子就说了起来：“林先生，我也养了个儿子，他可能干可孝顺了，他在银行工作，除了给我们钱花，还关心我们的身体，每天问一遍我们身体有什么不适的。看，昨天我就说腰有点痛，他马上送我到医院来了，还硬要我住院观察呢。”
　　这婶子炫耀完他的好儿子，一个挤得贴在墙边的中年大叔表示他也非常有孝心：“我老爸得了尿毒症，要换肾，要十几万呢，我们借钱也要给他看好。生病的老人家我都咬着牙来治，更何况健健康康的孩子。”
　　“我真的不是这孩子的爸爸，我们吃饭的那个大排档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可以为我作证的。”林良看准时机努力给自己辩解，还没说完，就被人抢去了话头。
　　“唉哟，有钱请人做证人，干嘛不把钱留着养孩子。还说不是你的孩子，你看他多粘你，把你抱得有多紧！”这话一出，质疑的声音接踵而来，林良招架不住，觉默了。
　　最后还是警察叔叔看时间不早了，还要赶去下一个目的地，他把人驱散了，走之前说：“我也不立案了，只要你好好地对孩子我也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被我们发现你真的把孩子遗弃了，我就把你捉去坐牢。”警察敲打敲打林良，现在的人真的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林良今天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他望着那些人走出病房门口，心里阴暗了。事情闹成这样子乐乐的家人都没找过来，肯定对孩子不好的。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让我别遗弃孩子，我真的抱回去养了又怎么样，反正乐乐也叫我爸爸，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怕什么呢。要找就让乐乐的父母自己找来吧！
　　唐师兄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往病房里瞧，看到有人要进去才故作正经地离开。唐师兄看着他们一个个走了，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这是在干嘛？他走进房里，没看到什么异常，林良跟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林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都往这里挤，探头探脑的？”
　　刘意不怕唐师兄了，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知道一定是吃的：“唐叔叔，我饿了，我要吃饭。”他吃的唐叔叔全包了，向他要吃的没什么不对的。
　　“好，好，这就给你。”唐师兄跟林良把吃的摆出来，让孩子们先吃着：“林良，你还没回我的话呢。”
　　“刚刚警察过来了，跟医生一样，让我不要遗弃孩子，还说我乱报警。外面的人爱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滔滔不绝，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们还想看热闹呢。被他们这么说，我都觉得他们说得才是对的，这一切是我为了遗弃孩子编出来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林良把这事情当笑话讲，他们要把他弄成人贩子呢。
　　“走，我们去警察局，他们还能这样诬陷不成？”
　　“他们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上门去也没有用，还会给你安个罪名呢。”
　　“那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把乐乐带回去，已经养了刘意，多个乐乐也无所谓。”
　　唐师兄看林良的眼光，就像是看神一样，受到这样的对待还能把孩子带回去养，反正他唐崇年做不到。“你养得了吗，不如把他放孤儿院吧。”
　　“孤儿院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乐乐一开口叫我爸爸就露馅了，更何况我也不想将乐乐放到那地方去受罪。你也不用想什么办法帮乐乐找他的父母，如果他父母真的疼他的话，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候你直说就行。”林良想得周到，怕唐师兄在网上或者路边贴寻亲启示，现在社会这么乱，冒名顶替的事多了去，只会增加麻烦。
　　林良说得有道理，只是也不能把这孩子带回去养呀，这也太荒唐了。唐师兄想到一个办法：“要不先留在这里等等，看乐乐能不能恢复记忆？”他真的希望林良能在这个城市住久一点。
　　“我不能在这里多住了，家里的田要种，地也要整。我把事情都托给叔叔，他还有自己的田要种，忙不过来的。乐乐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了，我就打电话给他父母或者让你帮忙找找。”
　　唐师兄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又不能带着乐乐。林良把事情都想好了，再劝也劝不出什么结果来，只是担心林良能不能带得过来，又要种田地，又要带孩子，想着就觉得可怕。
　　“师兄，吃完饭我就去办出院手续，乐乐没事了，回复记忆只是时间的问题，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想当猴子给别人看。”警察来了一趟的事，在这层楼闹的沸沸扬扬的，老是有人过来这里探究竟，林良看着他们就心烦。
　　“行，吃完饭我去办手续吧，你看着孩子们。”唐师兄也不愿意林良被他们骚扰。
　　吃完饭收好垃圾，唐师兄就去办出院手续，医生不愿意签字，唐师兄威胁不让出院他就把孩子扔医院里，反正那孩子只是从河里救回来的。医生怕了唐师兄，只能免强给他签字，给他办理出院手续。林良这边没什么忙的，什么东西都没带过来，两手空空，跟孩子玩着等唐师兄回来。唐师兄跑上跑下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事情办好，连连抱怨医院办事麻烦。这是固有的事，林良没跟着声讨。
　　林良让唐师兄送他到商场给乐乐买衣服，这孩子身上还是病服呢，昨天他那套衣服脏得不行，不能穿了，这病服没退给医院偷偷穿出来的。孩子的衣服现在占了这个商场的一整层，随便逛逛就买了好几套。乐乐可爱，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惹得柜台小姐都要过来抱抱亲亲，可是人家乐乐不愿意，皱着张脸，活生生的包子一个。
　　林良被他征服了，因他被人诬陷的苦闷都忘了，只记得现在的乐乐是个活宝。唐师兄认为有这么活泼可爱的孩子陪在林良身边讨林良欢心，也不枉救他一回。最高兴的是刘意，终于可以把弟弟带回家了，以后就有人陪他玩了，而且弟弟好可爱，对他好好哦。腼腆害羞的刘意也学着柜台小姐那样亲了乐乐一口，乐乐这会儿傻笑起来，不像包子像花痴。林良看着他们，感觉接一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美好。
　　买完衣服，唐师兄送林良他们回宾馆，逛了几个小时孩子们都累了。林良让唐师兄帮忙订明天下午回去的火车票，他帮两个孩子洗澡。洗澡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眯着眼睛的，林良没给他们洗得多仔细，擦了肥皂冲洗一遍完事。把他们赶到外间，把手里的毛巾扔了条给唐师兄，让他帮忙擦干净，开着空调怕孩子们着凉。
　　两个孩子被擦得东倒西歪，瞌睡虫还是紧紧地缠着他们，费了很大劲才给他们穿好衣服，林良让唐师兄抱他们去睡觉，他衣服弄湿，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林良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两个孩子睡得正香，林良受不住诱惑亲了亲他们可爱的脸庞。
　　唐师兄看着这样的林良，心动得要不顾一切地向他表白，他站起来向林良走过去，林良正好向他看过来，着着那眼中浓浓的信任，唐师兄鼓起的勇力如同被戳了一针的气球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它瘪掉。
　　林良不明所以，唐师兄刚刚还很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几步路的事，变成一只斗败的公鸡：“师兄，怎么了？”
　　唐师兄丧气地说：“没事，我想给你擦头发。”说着就拿过林良手里的毛巾，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好像这不是他临时找到的借口。
　　林良觉得好笑极了：“师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擦个头发而已，这个我还是会做的。”林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暖洋洋的，很久没人这么爱护他了。林良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全身放松，享受着师兄对他的关爱。
　　唐师兄看着已经睡着的林良，一双粉红色的薄唇毫无防备地摆在自己眼前，散发着甜蜜的诱惑，像彼岸的曼陀罗一样，令人着迷，令人迷失自己。唐师兄弯下来，慢慢地把唇靠近过去，越来越近……
　　浴室里的花洒掉了下来，砸到地面，发出“当”的一声，把唐师兄拉回了现实。林良对他这么信任，他却起了龌龊的心，还想乘人之危，自己真不是人！唐师兄的道德心羞耻心，让他不敢吻下去。唐师兄恨起了自己有贼心没贼胆，最后想到个办法，他伸手摸了摸林良的脸，手感觉真好！摸脸没关系的，就算林良醒来他可以给出十个解释呢。
　　林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他看到唐师兄也睡着了。真难为他，这本来不是他的事，却把他累到了。林良把两个孩子都摇醒，不能让他们睡了，再睡下去晚上会睡不着的，而且要吃晚饭了。把两个孩子叫起来洗漱，换衣服，这一折腾，唐师兄也醒了，
　　他们几个吃了晚餐就回来，已经很晚了，没什么地方好玩的。林良跟唐师兄约好明天来接他去火车站的时间，让唐师兄回去了。林良回到房间给两个孩子擦了脸，让他们看动画片，叮嘱他们要坐好，不要摔床下去了。
　　林良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用宾馆的电脑查询这些东西的价值。那玉不打算卖就不查了，其他东西都一一查过，但只是查了个大概，他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个朝代，叫什么名字。唉，术业真的要有专攻才行，他看了那么久都看不出所以然来。林良联系了有名的拍卖行，约好明天上午饭10点钟见面。林良要把这些都卖了，现在多了个孩子，借来的钱可不够花费。
　　第二天一早就把孩子们叫醒，带着他们吃了早餐，背上保险柜里的东西就赶去拍卖行。这是早高峰，不知路况怎么样，要提前出门才行。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说着悄悄话，一脸的兴奋，幸亏还记得要牵着林良的手。林良感慨把乐乐留下来真的没错，看着他们两个的笑容，眼前拥挤的交通都没那么可恨了。
　　林良在路边拦了几辆车都没停的，他焦急地往前看，希望下一辆能停。这时一辆白色的奔驰跑车，“吱”地一声急刹，停在林良的身前。驾驶位的年轻男子摘下墨镜，轻佻地说：“哟，林总，等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