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木云云

12、第 12 章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病好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上已经能够行动自如。
　　这一天，刚睡醒不久，便接到美玲的电话，美玲那人在这段期间和他的男友出去旅游了。于是，她就不知道我最近生病严重的事情。按下萤绿色的接听键，她的声音便聒噪起来。
　　“阿桐，这么久没有联系，有没有想我？”
　　“有，我很想你，你给我买的礼物。”
　　“切，气死我了，放心，这次的礼物是一个帅哥哦。上一次，你不是见了你的前男友，那个好像叫胡杨的男人么？虽然，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不过，如果你对他真的死了心的话，那么……”
　　后面美玲的话，我再次忽略了，因为她的两个字“胡杨”。是的，忘了说，我忘记那天我回家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我问何宇，何宇没有告诉我，反而用各种藉口搪塞我。
　　胡杨，那个人，他出现过？
　　突然间，有种想拼命想哭的冲动，仿佛这一刻有满天飞舞的悲伤在萦绕着，不自觉地吐出那两个字：胡杨！
　　紧紧忙忙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柜子的抽屉里乱翻，找到了，那一本发黄的小本，是当年的通迅录，好像里面抄有胡杨家里的电话号码。果然，翻开的第一页，暗红的笔色，很醒目，心却更痛了。抓着手机，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忐忑不安，祈祷着不会有事的，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喂，你好。”约为四五十岁的女声。
　　“你好，请问是胡杨的家吗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是的，我是他母亲，请问你是？”
　　“阿桐。”
　　“阿桐，是你啊。”因为当年我们都认为彼此最终会在一起，他带我去过他家，他的父母都见过我。
　　“嗯，阿姨，他，胡杨他最近还好吗？”
　　“他”，这次沉默很久，我都以为她要挂电话了，“几年前，他和你分手之后，他去了西北荒漠探险，找所谓的一棵传说中的胡杨树。但之后”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他，没有再回来了。他爸找人去西北打听消息，却有人在沙漠中发现了他的尸体。”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胡杨死了？眼前闪过一幅画面，散落在黄沙上的四肢，扭曲得变形的面容，血腥而恐怖。
　　“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他…… 阿姨，请节哀。”
　　“阿桐，看看他吧。”
　　“嗯 ，阿姨，他，葬在哪里，我去看他。”
　　“他……”随后，她便将胡杨所在的墓园的地址告诉我。
　　挂了电话，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板上，虽然很痛，可比起心的那种被刀割，流血的痛，这算不了什么。缓慢地闭上双眼，泪水不停地滑落，脑海里全是胡杨的影像，不敢放声哭出来，因为何宇他们在楼下的店里。
　　第二天，天色朦胧，细雨飘洒。我稍微打扮了一下，便瞒着何宇他们出门。经过花店时，进去买了一束粉色包装的白菊。白菊，象征着真实坦诚的他，温文儒雅的他，也是我对他的离逝，深深的悼念。
　　墓园里一片寂静，偶尔听见几声鸟鸣。走到他的墓碑前，蹲下，细细地看着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容。他的笑容很柔和，如阳光般温暖，只是永远停留在黑白的照片里。世界再不会有一个胡杨了。放下了白菊，只轻轻地对他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