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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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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侧身给那三个男子让路。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三人进去了以后,月娘哼了一声,也摇着身子上了楼。但她前脚刚刚踏上二楼,后脚便有人在人群中冷冷说道:“我记得绿绦别苑有这么一条规定,选魁期间,禁止与任何外人接触。荀姑娘何故叫了三个男人上去?”
梅姑听到这话,原本恨得直咬牙,连忙喜笑颜开,向着那声音的主人看去,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呀。月娘,莫不是你的荀仙子,也傍上了什么大人物?”那是一个瘦高的汉子,穿着一身白袍,头上顶着高高的白帽子,远远看去就像丧服,就连那人脸上也是面无表情,活脱脱像一具僵尸。
月娘冷然道:“如果你也能将笛子吹得那么好,荀姑娘自会邀你上去。”这时,人群中有人开口讥讽道:“我听闻黑白无常两个人常在海外求仙问道,很少回大荒,怎么此下一见,确实这样的好色人物?”
那黑无常拍案而起,道:“出来说话!不要躲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无人回答,黑无常哼了一声又坐下:“原来是个胆小鬼。”白无常在一旁用尖尖的声音道:“大哥,此人若不风流好色,也不会在这里了。”
人群中那人听到这话,又“呵呵”两声:“不错,我确是风流好色又如何?”说着,人群中跃出三道人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黑白无常面前。头一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络腮胡子,宽臂阔膀;第二个是个高高的和尚,穿着僧衣,头顶烙着戒疤;第三个就是玉面书生,手摇折扇,体态风流,三人皆是三十四五岁左右的模样。
那黑无常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哈,哈,哈,好一个风流和尚。”话罢,有人不禁笑出声来。那和尚怒视了他一眼,那玉面书生则说话了:“黑无常,你莫要激我二哥,他的戒棍,你可消受不起。”刚才与黑白无常斗嘴的也正是此人。
黑无常怒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打不过这个和尚?哈哈,无知小辈,报上名来,让爷爷教训教训你。”那玉面书生收起折扇,拱手道:“无知小辈不敢当,原封不动奉还给阁下,只是爷爷的名号,还是要让你知道知道的。”那和尚跨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们兄弟三人正是‘岁寒三剑客’,这是我大哥虬髯客,在下名为汝州僧,这是我三弟洪州书生。”
黑无常啐了一声:“什么岁寒三剑客!听都没听说过!”此言一出,的确有不少人跟着赞同,黑白无常毕竟是颇有名气的人物,相较之下,岁寒三剑客的名气就小得多。难道这三个人真能打得过黑白无常不成?
“那就领教领教两位高招了。”说着,洪州书生和汝州僧两人一左一右包抄开去。洪州书生不用别的武器,只是手中那一把折扇,而汝州僧则是挥舞着一根长棍。黑白无常两个拿出哭丧棒,“哐哐哐”地交起手来。
只见黑白无常两个挥舞哭丧棒抵御来势,神态看起来甚是轻松,而对面两人也是一脸无所谓。可渐渐地时间长了,洪州书生和汝州僧两人行动不缓反快,黑白无常渐渐处于下风之势。汝州僧大喝一声,一棍横扫开去,白无常身形不稳,向黑无常跌去,黑无常一愣,忽然感觉眉间一阵疼痛,温热液体滑过眼角,才发现眉间在刚才那一瞬间被划了一条寸把长的伤痕,而那个洪州书生神态自若地在一边摇着折扇。众人皆惊叹,没想到那一把折扇纸面竟然如此锋利。
“黑无常,刚才若不是我手下留情,割的是你的额头而不是你的脖子,现在你焉有命在?”洪州书生道。黑无常知他说得有理,刚才的嚣张气焰都灭了,怔怔的不说话。众人则心下暗道,这几年大荒上多了不少厉害的无名人物!
这时,只听楼上一女子冷冷说道:“你们干什么?”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楼上站了个绝美的冷傲女子,面若冰霜,众人不禁哗然。月娘刚想说这三位侠客为自己解围,只看得洪州书生忽然一跃,到了楼梯前,恭恭敬敬地说道:“荀姑娘,刚才那两个活死人出言不逊,小生为你打跑了两位。”
荀芷看了黑白无常一眼,然后冲着洪州书生点了点头。只听洪州书生又道:“既然如此,小生希望今晚荀姑娘赏光,与小生一度良宵。”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喊:“看你刚才打跑黑白无常的时候还正气凛然,居然是个伪君子!”洪州书生冷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就是个风流人物。”
荀芷皱了一皱眉,还未说话,只见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华服男子,三十岁上下,长得颇为英俊,身后跟着两个家仆,看来是富家子弟。那男子说道:“这位兄台,方才你们和黑白无常那些戏言,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能在姑娘面前如此无礼?”洪州书生反唇相讥道:“哈,你要是真是这么正经的话,方才就应该说出来,现在在荀姑娘面前假正经什么?”那男子面色一白,他身后家仆喊道:“大胆!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洪州书生冷笑道:“我管你是谁,不过也是个好色人物罢了。”家仆道:“有眼无珠!你连名剑八家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那洪州书生脸上也是微微一变色,不过旋即便说道:“哈哈,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家仆道:“骗你有什么好处?这正是君子剑乔家的三少主,乔季方乔三公子!”
众人中便有议论:“这两年来名剑八家领头的是哪家来着?”“我听说好像就是乔家。”“不不不,不对,我记得明明是萧家。”“错了错了,是周家才是。”
洪州书生哼了一声:“乔季方又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了我。”说着,又转向荀芷道:“荀姑娘,今晚,还请务必赏光。”他话音刚落,“你这人好不要脸!”伴随着一声呼喝,人群中又走出一个少年,正是先前的蜀山道士。
“蜀山派也是来寻欢作乐的?”洪州书生暗觉好笑。那蜀山道士道:“我乔三哥给你面子,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洪州书生又笑:“刚才打架的时候他不出头,现在他要强出头了,焉有此理?”
那道士“唰”得一声抽出一把长剑,琥珀色晶莹剑身,长剑抖动,此剑名为太阳。那道士道:“无礼之徒!”那洪州书生收起折扇,道:“道长道号?”那道士道:“我是阴阳剑顾家顾灏浠,乃是蜀山派的俗家弟子。”洪州书生微微一笑。
萧亦南看得出神,忽然霍祈云道:“这位小道爷要糟。”萧亦南道:“怎么?”霍祈云道:“你看那洪州书生的手——我原以为他只会点拳脚上的功夫,不过看来他也是修仙一派,而且受过高人指点。”萧亦南闻言看去,果见洪州书生双手有隐隐蓝光,真气流转。萧亦南问道:“他也是蜀山派的人?”霍祈云摇摇头:“并非。大荒修仙的门派也并非蜀山派一家,据说昆仑山近年来也有与蜀山抗衡之势,而海内海外修仙门派大大小小更逾百户,只是现在看来仍是以蜀山派为宗而已。”
顾灏浠挺剑向前,太阳剑向洪州书生的折扇招呼开去。只见金光一闪,“刺啦”一声,那把折扇的扇面便被撕开。顾灏浠又是连刺几剑,那把折扇转眼只剩下光秃秃的褐色扇骨。洪州书生道:“还以为顾家的太阳剑有多了不起,也只能砍砍纸片而已了。”嘴上这么说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那扇骨坚硬无比,几次与太阳剑相交,居然都是势均力敌之势。
“哼!”顾灏浠冷哼一声,迎了上去。这时洪州书生双掌向前击出,顾灏浠反应不及,只觉得眼前有一股力量化为疾风向自己的胸膛冲击过来。那力道不断,十几下均打在他的胸口。顾灏浠喉头一脸,嘴角溢出血来。
“服了没有?”洪州书生道。顾灏浠冷言道:“再来!”说着,便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打算再战一场。
“谁允许你们在绿绦别苑动手的?”只听得一声冷喝,从二楼另一边传来。只见一个碧衣女子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廿三四岁模样,明艳照人,如同明珠晚霞。虽然年纪看起来并不太大,但是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她的身后,站着五六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有的身着素白色长衣,有的穿桃红或杏黄色短衫,有的穿绿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