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冥记》邵月

17、原来如此

　　阳光以三十度角射向地面，它散发的热度已经不能感受到了，倒是将树影拉得很长，而清风徐来，也将那些肉眼无法看清的细小尘埃轻轻吹起，附满四周。
　　提前下车的蔚蓝想散步回家。看着眼前的路，感受着身后徐来的风，以及习惯戴着表的左手腕，现在空着产生的一种少了些什么的感觉。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对清冥协会的期待被对妈妈的过去的好奇所战胜。
　　这时她想起妈妈从前跟她说的那件事情。
　　在蔚蓝知道自己与他人不同之处时，曾以开玩笑的语气问妈妈：“妈妈，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灵异神怪？”
　　妈妈把目光从医书中挪开，一脸严肃地对蔚蓝说：“最近看恐怖片了？”
　　“比看恐怖片真实一点。”
　　“怎么说？”
　　“就是舒乐和范范跟我讲了一些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让我有点不解。”
　　妈妈问了自己她们说了什么，然后一脸神秘地对她说：“跟你讲一个更灵异的事。说起来那时候大概刚刚怀上你，我自己还不知道呢！在一次泛舟湖上，欣赏美景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那时候我想游上岸，却突然脚抽筋，在水里，我听到岸上有人在说话，‘她掉下去了！’‘又有人进来了！’‘她怎么不游泳？’‘她也来了！’并且这些声音有老人也有小孩子说的。”
　　妈妈讲到这里突然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反应。
　　自己自然是紧张又期待地问：“然后呢？”
　　看着这样的自己，妈妈笑着说：“然后幸运的我被同行的朋友救了。等我细看岸边，根本没有行人，只在远处的湖心亭才有人。后来听当地的人说，那里出过很多次人命，都是落水淹死的。我听完之后只觉得很庆幸。现在蓝蓝你也听完了，你有什么看法？”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蔚蓝抱着妈妈说。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蓝蓝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一下的。”
　　“好吧！妈妈当时在水中挣扎下沉，同行的人可能正在聊天，而求生意识会令妈妈在水中挣扎，其他人在船上说话的声音在水中的传播，以及妈妈划动的水流声挣扎时的紧张感，很有可能令妈妈产生幻听或者误听。”
　　妈妈赞赏地看着自己说：“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你爸爸也是这么认为。”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妈妈很善良，就度过生死劫了！”
　　“所以科学还是无法解释了？”
　　“呵呵，好像还是这样。”

　　那么，事实是就像裴爷爷说的那样，就是那一次妈妈用了善果？才化险为夷。善果是什么呢？为什么裴爷爷说我最近不能随意出行？
　　等她再次抬起头，路面上已经没有斑驳的光影透叶而来，先前被拉长的树影也已经消失。回过头一看，天边的落日已经看不见踪影，余晖散尽了。
　　“小姐，你又在想问题时说出问题了。”青镜在蔚蓝的背包上说。
　　“那青镜你能告诉我吗？”
　　“因为小姐虽然是灵体，却从来没出现在清冥协会，遍布的成员斩杀恶灵，接受委托，一直以来小姐帮助的那些鬼魂，都是得到安息，加之小姐的伞，没有哪个鬼或者人见过小姐。这样小姐也不会被某些人发现，所以才很安全。而那日南宫公子提出的疑问，再通过今日裴大人的一番话，应该是小姐被发现了。所以要少外出。”
　　“那黑衣人是谁？”
　　“我们一般将不知是敌是友的人都称之为黑衣人。”
　　……
　　“这样啊！”
　　走到自家院子门前，住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上的白雾正认真地和灰镜讨论它要搬家的决定。
　　“银杏树上的虫子太少了，灰镜，这样下去我会想跑出去吃鬼魂的。”
　　“那你想怎么样？”
　　“换个住所吧！”
　　“住哪里？”
　　“对面那棵银杏树。”
　　“是不是因为小姐常常在那棵树下驻足，灵气比较充足？”
　　“啊！呵呵……灰镜大哥看出来了。”
　　“那你住过去吧！”
　　所以打开门，蔚蓝就看到灰镜用尾巴帮白雾钩着她之前给白雾准备的小窝，是个圆形的原木色鸟巢，在银杏树上安放，白雾踩着红轮背着包袱在空中平移表示感谢，感觉到蔚蓝的目光，同时到门边看向蔚蓝和青镜。
　　白雾在空中画了个直角，恭敬地对蔚蓝说：“小姐，您和青镜大人回来了，灰镜大哥正帮我搬家呢！”
　　“那你们继续搬，搬完了到我房间里来一趟。”
　　“好的，小姐。”
　　蔚蓝往楼上的房间走去，身后是灰镜指导白雾如何选择圆屋的安放处。
　　“灰镜大哥，放这里可以吗？”
　　“有点高，风吹也许会不稳定。”
　　“那这里呢？”
　　“太低了，天天少爷也许会够下来玩耍。”
　　“那这里呢？”
　　“太……。”
　　……
　　回到房间，蔚蓝将隐身油纸伞和灵笛以及符咒盒子都放在桌子上，青镜停在桌子上空看着她。
　　“所以，这把伞是妈妈留给我的，灵笛以前的主人就是我妈妈对吗？”蔚蓝问。
　　说到这个，青镜不再背对蔚蓝了，它看着蔚蓝迟疑了片刻，就肯定地说：“是的，小姐。”
　　“我知道青镜你不想说一些往事，那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只要像刚刚回答的一样。说是，或者不是就可以。”
　　“妈妈以前是清冥协会的成员？”
　　“是的！”
　　“像和我一起一样，你也曾一直陪伴在妈妈身边？”
　　“是的。”
　　“我的特点，是某些黑衣人的致命点？”
　　“是！”
　　“妈妈也是因为她有这个特点才会不小心坠入湖里。”
　　“是。”
　　“所以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有生命危险？”
　　“是。”
　　“因此你偶尔让我行善冥间，现在又不阻拦，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化去生死劫？”
　　“是！”
　　就在蔚蓝与青镜这样一问一答到这里时，灰镜和白雾也刚停在窗口，开始小声讨论：“小姐居然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是必定要经历劫难的。”
　　“青镜大哥将小姐保护得很好的！”
　　“灰镜大哥，我以后要和你们一样保护小姐。”
　　“嗯！”
　　“小姐的问题提得很着重点啊！”
　　“第一次看到大哥只说是和不是。”
　　……
　　“你知道黑衣人是谁？”
　　听到蔚蓝问青镜这个问题，它们停止了讨论。期待地看向青镜。
　　“不知道。”青镜给出了答案。

　　“规则打破，我赌提问结束了。”灰镜轻声对白雾说。
　　“我也这样赌。”白雾跟着说。又觉得有些不妥，就说：“我们赌一样的结果，这样赌有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可能我们都赢了。”灰镜回答。
　　“灰镜大哥，你说的很有道理啊！”白雾赞同地说。
　　果然，蔚蓝不再提问。转而对它们说：“最近要十分注意家附近的动静，察觉异常要立即告诉青镜。”
　　“好的，小姐。”
　　“那你们去院子里玩吧！”蔚蓝拿出作业对它们说。
　　在空中画了三个直角，白雾才飞了出去，灰镜则不解地问起它飞行模式的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