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夜幕银灯

45、chapter 45

　　场地依旧寒风凌冽，即使天气变得稍微明朗了点。

　　霍格沃兹的一切依旧如常。

　　一个星期后，每当斯内普在走廊遇见哈利，哈利看上去很是恼火，那副模样——想让斯内普不注意都难。

　　可斯内普只会冷瞧一眼，迅速地大步从走廊离开，哪怕哈利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哈利的追逐并没有就此戛然而止，但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而斯内普选择了彻底无视。

　　悄然间，谣言悄然地不断地扩大。

　　斯内普开始避免出现在哈利面前，但……哪怕斯内普并不去注意，哈利依旧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并试图把他所有的注意力牵走，阻拦他离开的道路。

　　他开始不再轻易出现在除了地窖以外的地方。

　　但哪怕斯内普并不情愿，他依旧会窃听到一些私底下流传的话语，因为那些该死的窃窃私语对于斯内普而言，并不高明的遮掩简直等同于没有。

　　“……哈利喜欢斯内普，你看，他有在看斯内普。”

　　“他总在看着斯内普呢，你有没见到呢……”

　　“确实好像是这样，他好像想在走廊跟斯内普说话。”

　　“据说斯内普根本不喜欢他……而且哈利不是喜欢赫敏·格兰杰么？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喜欢斯内普，骗人的吧。”

　　“你没看见他总在盯着斯内普吗？”

　　……

　　时间推推挪挪，学生间的谣言并没有传到了霍格沃兹的教授们的耳中。

　　进入三月，霍格沃兹依旧充满了混乱。

　　散乱的分开座位的学生们三两地聚集坐在一切，火炉上冒着烟气的干锅依旧咕噜噜的响着气泡，偶尔还能听见点嘈杂得嘀咕声，斯内普不断的在众人间徘徊，课室里总会有一些小老鼠不断的咯吱发出声响。

　　“他把我从湖里一拉上来，就对我发出了邀请……他说，如果我暑假没有别的事情，是不是愿意——”

　　“你是怎么说的？”

　　斯内普扭头看了眼他们，冷扫了过去，不悦地盯着发出杂乱声响的三人组。

　　“而且，他确实说过他从没对别人有过这种感觉……”赫敏·格兰杰的声音很小。

　　斯内普转过身来，看着罗恩追把捣锤重重地砸了下去，在桌面上砸了一个小坑，他从他们的身后，悄声无息地走向前去。

　　“噢，我当时只顾看你和哈利是不是平安——”赫敏·格兰杰还在小声嘀咕着……

　　“——格兰杰小姐，尽管你的社交生活丰富多彩，”斯内普突然从他们身后开口说话，语调冰冷。

　　三人同时吓了一跳，但斯内普不为所动，俯视着他们眯眼说，“但我必须警告你，不许在我的课堂上交头接耳。格兰芬多扣掉十分。”

　　他多瞥了哈利几眼，伸手把哈利藏在桌子下面的东西拽了出来——

　　“呵……还躲在桌子底下看杂志？”斯内普嘴唇扭动着，一把抓过那本《巫师周刊》。哈利看着眼神让他并不愉快，斯内普眯眼盯着哈利不安地抓紧了桌角。

　　“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他慢吞吞地瞥向杂志，嘴里读出了一句，顿了一顿，撇了眼哈利，斯内普嘴角的弧度更加古怪嘲弄了。

　　哈利的脸色涨红，而周围的斯莱特林们都窃窃地笑了起来。

　　斯内普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上面乱七八糟地写了些关于哈利的新闻，还有他喜欢的女孩赫敏·格兰杰……当然，也许他喜欢的并不止这么一个女孩？名单上面可也不只一个女孩呢。

　　“哦，好吧……也许你又犯了写什么毛病？”斯内普开口说出的嘲讽比之前糟糕出了十倍，他念出了上面的报道，“……下次他再奉献真情时，一定要挑选一个更有价值的候选人。”

　　斯莱特林们集体哄笑。

　　“或许，你恋爱的对象比我听见的绯闻还多。”斯内普挑眉，极其恶劣地说，“哼，我认为最好把你们三个分开，这样你们就能集中思想配制药剂，而不是光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了。韦斯莱，你坐在这里不动。格兰杰小姐，你上那儿去，坐在帕金森小姐旁边。波特——到我讲台前的那张桌子上去。好了，快行动吧。”

　　哈利被气坏了，怒气冲冲地说，“根本没有这些事情！你——那你也该听说过大家都说我喜欢你呢！”

　　“那当然是假的了，”斯内普盯着他不放，阴冷地说，“当然了，如果是你的私生活——我当然管不着了，也许都不是真的吧……但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立刻给我过去！”

　　“——我没说过我喜欢你都是假的。”哈利抬头怒瞪着他说。

　　斯内普看着哈利的眼神变得黑暗，阴沉可怕。

　　同时，哈利的话让周围全看着他们的人睁大了眼睛，并同时竖起了耳朵，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和斯内普。

　　斯内普朝着周围冰冷的扫视了一圈，厉声说，“继续做你们的事情！”

　　众人顿时脑袋一缩，彻底地底下了头，但所有人都竖直了耳朵了呢。

　　这种认知让斯内普恼火，他迅速地对哈利说，“波特，这是你第几次重复这样的事情，嗯？我想不是第十次就是第十一次，既然你愿意，那就需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格兰芬多扣10分！”

　　哈利把配料和书包扔进坩埚，闷声不理会冷盯着他斯内普，端着坩埚走向教室前面的那张空桌子。斯内普也跟了过去，坐在他的讲台边，注视着哈利把坩埚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哈利似乎打定主意不去看斯内普，开始捣他的圣甲虫，就像每只甲虫都长着一张斯内普的脸。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总是这么欠缺惩罚，斯内普从不觉得他的决定有错。这种惩罚对他而言稀疏平常，至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周，目光最终定格在哈利身上。

　　乱七八糟的课堂总算再次安静下来了。

　　直到十分钟之后，哈利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并持续扭头看向斯内普。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突然抬头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顿时看见不少突然低下去的脑袋。他从讲台旁的座位站了起来，根本没有看哈利一眼就走开了。

　　哈利低下了头，有点催头丧气地继续闷声捣鼓他的圣甲虫。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只是斯内普从不理会哈利。

　　甚至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哈利看着斯内普发呆。

　　然后，直到斯内普被彻底惹恼为止。

　　每当发生这些事情，总让众人忍不住抬头瞧了又瞧，甚至让众多斯莱特林们露出见鬼的表情。哪怕是格兰芬多，也不得不开玩笑说，简直就是喜闻乐见啊，至少比起枯燥讨人厌的魔药课有趣多了——虽然，他们总不能理解哈利到底在想什么？

　　斯内普在桌子之间来回走动，总有人在他背后好奇地小心偷看他，然后又看看哈利。

　　而哈利也在看斯内普。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魔药课奇怪的陷入着这种循环，并持续的让斯内普恼火暴躁。

　　在众人眼中，斯内普依旧态度冷厉，甚至恶劣。

　　但哈利喜欢他，甚至不少人坚信着，斯内普是在躲避哈利。因为以前总会在走廊里游荡的，并企图寻找扣分机会斯内普再也不出现了。他们认为那是因为斯内普怕了哈利，所以总是躲在地窖。

　　直到斯内普宣布下课，整个课室的人都颇不接待地松了口气，并且接二连三地飞快离开。唯独哈利一如既往的、慢吞吞地在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在他离开之前，金妮走进了地下教室，他似乎接到了来自邓布利多的口信。

　　斯内普远远地听见他们说话，邓布利多让哈利到他的办公室一趟。

　　但这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斯内普冷淡地收回目光，但直到哈利离开，他才慢吞吞地从地下课室走了出来。

　　十分钟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被燃起的壁炉透出了邓布利多的头像，火焰让邓布利多的胡子像飘散的烟火一样扬起，他轻快地对着斯内普说出留下的口信，“西弗勒斯，你回来了？请你等一下来校长室一趟好吗？我有点事情要找你。”

　　话音刚落，壁炉砰地一声轻响，再次恢复了安静，燃烧的红色火焰恢复正常，继续摇摆着照出影子，斯内普皱眉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校长室的石像自动跳开来，他很快地沿着螺旋楼梯走了上去，斯内普听见里面有人在讲话，熟悉的男孩的声音，“啊，好的，抱歉，教授，最近我确实有点忘记了……我以为已经没事了？”

　　“是快好了，但我还是觉得你继续喝点药会更好点，保险起见……”

　　斯内普微微一顿，才推开门，哈利和邓布利多的谈话停止了，他们看向了他。斯内普挪动了一下嘴唇，在他们之间巡视，然后说，“看来，我似乎来得太早了点。”

　　“不，没关系，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微笑说，“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哈利在这里的？”

　　“很遗憾，我和你的感受并不一样。”斯内普扯动着嘴角说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哈利顿时抓紧了他手里的一瓶淡紫色的药剂，斯内普着重地盯了几眼，眯起了眼睛。

　　哈利把手压低了点，并故意用手遮住瓶子。这让斯内普盯着他的目光更夺目了，哈利扭头对邓布利多说，“那我先走了。”

　　“好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斯内普眯了眯眼，一路看着哈利从他的面前走开，斯内普甚至有意无意地扭头，看着哈利从门口彻底消失。他才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向邓布利多。

　　“你的救世主是出了什么问题？”斯内普问，“你似乎并没有让我给他制作任何药剂。”

　　“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关系，西弗勒斯，你不必紧张。”邓布利多随意地摆手，还看着哈利离开时关上的门。

　　“我没有紧张。”斯内普抿唇说，“我看不出来救世主哪里需要让我紧张，特别是他在被你纵容特权肆意胡来的时候，我能说些什么？”

　　“是吗？你真的不担心他？”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斯内普微微低头，黑眼睛盯着邓布利多似乎有点古怪不解。

　　“你真的没有？”邓布利多重复地问了一句。

　　斯内普的身体无意识地、缓慢地陷入僵硬。

　　邓布利多目光灼灼，那双智睿的蓝眼睛锐利地审视着他，仿佛一眼看穿了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