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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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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想这样的,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此刻语言是多么苍白无力,可除了说“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眼泪断线般怎么也停不下来,眼前已然模糊。当一切重归寂静,我开始害怕,死亡吗?不,我不怕死亡。被摔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寒冷四处逃逸,身上一阵阵颤抖,我怕,我怕芸的怨恨,我竟以爱的名义让她付出生命,我肯,甘愿,那芸哪?我怕被答案击中。
“曦儿--”。姐姐,你的声音为何还那么温柔,这样我心中的罪恶感会更深。
“曦儿,不要哭了,我喜欢你笑着的样子。”芸自顾的说着:“从我爹生病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期待什么了,母亲不想改嫁,可是每个人都来强迫我们,嘴上说着是为我们着想,都是有利可图罢了。母亲死的那天看着我一直在哭,说她不能再陪我,就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我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会像母亲一样吗?可我遇到了你,曦儿。我好开心,和你一起的日子,我到死也不会忘记,又怎么会怪你。”
“姐姐――”。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芸把我拉到怀里,轻抚我的背:“我爱你曦儿,所以心甘情愿。”
“可是,可是,姐姐也许你会有更好的将来。”
“没有你在,我会幸福吗?曦儿,换做是你你会吗?”我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不会,我死都不要离开姐姐,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和你一样,曦儿,以前我也在想怎样才算幸福,所以我答应父亲、答应沈炎让你去过一个女人应有的生活。”
“所以你就把我买了,对吗姐姐?”早就忘了哭,我揶揄道。
“后悔还来的及不是吗?死又何尝不是种解脱,曦儿你会后悔吗?”
“后悔就不用在这里了。”把头埋在芸胸前,心中满是温暖。
“姐姐,你会怕吗?”
“更怕失去你。”
“姐姐,如果又下辈子我还是要爱你。”
“那我得考虑一下。”
“姐姐,生气了。”
“不要这么小气嘛曦儿。我静静会等你,等你跨过轮回再到我身边。”
芸的唇印在我的唇上,闭上眼:“姐姐,无论几世轮回,我都会找到你。”
我被带回到自己房中,进门,沈炎正坐在里面等我,对于沈炎我满怀有歉疚,我愿意尽我所能补偿他,除了爱情。
我一进门沈炎立刻站了起来,我停在原地看着他快步向我走来,走到一半又停住了,眼中千思百转。叹了口气,越过沈炎,走到桌边坐下。沈炎顿了顿也坐了下来。
“曦儿,你受苦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着沈炎,心下悲凉,感情里总要有人受伤。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沈炎,对不起,会有值得你爱的人。忘了我吧。”
“不,曦儿,我只爱你,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当你是兄长,再说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说吧,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沈炎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错开眼,不想去看,既然这样不如恨我吧。
“曦儿,到现在你还不肯改变心意吗?”
“沈炎,我已经说过了,若可以改变,今天也不会如此。”
“可曦儿,我不要你死,你嫁给我,我去求父亲,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沈炎,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姐姐,我想你了,能和你在一起死又算的了什么。不自觉的笑了笑。
“曦儿,不要死,我求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让你救芸你愿意吗?”沈炎顿住了,
“我会尽力去试试。”
“算了沈炎,你不会去做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肯。”沈炎的音调忽的抬高,要掩饰眼中的慌乱。
“你的眼睛,沈炎。你恨她,怎么会去救他。不过就算你骗我我也同样感谢你。”
“为什么要这样曦儿,我不会放弃的曦儿,我不要你死的,我一定要娶你。”沈炎站起身一字一句的对我说。笑了笑,不再重复无谓的争执。转身向外走。
“你要去哪?曦儿。”
“回我该呆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房间啊。”
停住看向四周,对啊,我的房间,只是马上就不再是我的了,人都死了,还要这些干嘛。只是还留恋,有我最美的回忆。
“马上就不是了,不是吗!”继续往门外走。
手臂被人拉住。
“曦儿这永远是你的房间,不要走,你要留在这里。”
不悦的皱了皱眉,“放手,沈炎,我要回去。”
“你要回芸身边对吗?她害你这样你还要和她在一起!你疯了吗?为什么不看看我的真心?”
“够了沈炎,不要让我讨厌你。只要能和芸在一起死又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不是她害我,我们是相爱的,没有错。”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让你再去见她,你只能呆在这里。”
“放手沈炎,让我出去。”
我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从外面被锁上,任不停的敲打。直到我无力的顺着门滑下。
姐姐,她们要分开我们,可我不怕,我们的心在一起。
嗓子哑了,泪流干了,久未进食的身体就快拿不出一丝力气,我开始选择沉默,用眼睛冷漠的注视游说着的每一个人,看着他们尴尬的表情,心中阵阵冷笑,只是没人愿意妥协。门开了,是罗袖端着饭菜走进来,
“小姐--”。没等我反应罗袖已经哭着扑到我怀里。
“罗袖,别一见到我就哭啊。”张开嘴才发现声音沙哑的难听。抬起酸软的手覆上罗袖的头:“别哭了。”
“小姐,你受委屈了,你和芸小姐都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这样。”罗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
“罗袖,我并不后悔,我不认为自己的爱有错,也不会屈服于死亡。”
“可小姐,我舍不得你。”罗袖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
罗袖突然从我怀里站起身,我疑惑的看着她,
“小姐,你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吧。”我笑了,
“他们让你来劝我吃饭的对吧?”
“小姐,对不起,她们说你要是还不吃就-就-”
“不用说了罗袖。”明天就是原定沉塘的日子了。”
“小姐”罗袖的声音里有迟疑和伤心。
“罗袖,我会吃的,但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小姐,你说,我一定做到。”从书架上抽出我衷爱的洒金菚,狠狠的咬住食指,锥心的疼痛让我身子一抖,勉强站稳用溢血的食指在纸上一笔一划“芸,我与你生死相随。”
折好递给罗袖:“帮我给芸,罗袖,当我最后一次求你。”
“小姐,别这么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坐在桌前,端起碗,桌上尽是平日喜欢的饭菜,到嘴里却没有半分味道,可我仍然一口一口的吃着,香甜的样子。我听到父亲欣慰的叹气声。
姐,我想你。
寅时三刻,我在锣声响起的时候醒来,找出最漂亮的衣服,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描绘。我在等待,等待一切的终结。
祠堂上,族长在大声的宣布:
念我年幼,又是被芸所诱,念在心存悔改,略施薄惩,在祠堂罚跪三日后择日完婚。而芸午时沉塘以正村规。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同样被按跪在地上的芸,眼神温柔平静,芸也一样,我们静静的对视着。族长对我的安静甚是满意。沈炎也掩饰不住激动的站在父亲旁边。
芸被拉出去的时候,转过头最后对我微笑。
所有人都跑去看这可能有生之年都可能看不到的大热闹,刚刚喧吵的祠堂转瞬安静下来,我独自跪在祠堂的祖宗牌位前,沈炎走时悄悄对我说:“等我,我马上就回来陪你。”我没有说话,只是对他甜甜的一笑。沈炎激动的跑走了。
罗袖没有去,站在我旁边:“小姐,你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这样我看着难过。”
“我没事,罗袖,让我一个人静静,你能替我去送芸一程吗?”
罗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小姐,那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去吧,罗袖。我不会有事的,你看外面还有人看着不是。”我指了指门外站着的人。”
罗袖走了。我独自跪着,外面的日头马上就要走到午时,我对着面前的祖宗牌位掏出怀中的火折:“今天我就要烧掉你们的虚伪面孔,既然生不能同生,那我们就是死在一起。” 门被我从里面插上,点燃堂中的布幔,推倒桌上的牌位,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觉得好温暖,“姐姐,你等我。“外面有人在叫喊,在撞门。我转身朝火焰走去:“烧吧,烧吧。”我在笑,凄厉的笑声在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