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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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监控室内。
“叶先生，现在……”说话的小吴在看清叶瑾瑜阴沉发黑的面色之后，立即噤声，他专注地盯着监控画面看，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叶先生这人向来温和，面上总有笑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苟言笑的模样。
叶先生，叶瑾瑜，也就是刚才的“秦医生”。
此刻的他坐在四方座椅上，摘下医用口罩后，露出英朗清俊的五官，双眉轻蹙起拢向眉心，薄唇紧抿，他的视线锁住监控画面上的那道身影，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手指把玩着zippo佛经典藏版打火机，“啪嗒”一声，有淡蓝色的火焰冒出来，灼灼燃烧。
又是“啪嗒”，火光骤然消失。
叶瑾瑜倏地起身，指了指监控画面对小吴交代一声，“盯紧点，我出去抽根烟。”
小吴应了声“Yes, sir”，叶瑾瑜点了点头，之后走出监控室。
沿着走廊一直走，终于走到安全通道楼梯口，叶瑾瑜随意地坐在台阶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芙蓉王，抽出一根夹在口中，“啪嗒”一声，淡蓝色的火光下有烟雾逐渐开始缭绕蔓延。
透过那层浑浊灰蒙的烟雾，叶瑾瑜仿若看见了从前。
恍惚间，他看见笑靥如花的莫西就站在他面前，伸手去触碰，摸了一个空。须臾过后，他耳边又听到莫西的声音，听到她说——
现在的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周全，又何谈保护我？
我们分手吧，叶瑾瑜。
那是相恋后，莫西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唤他“叶瑾瑜”。若是往常，她总会唤他“金鱼”，故意地将第四声读成第一声，拖长尾音，带着小女孩的娇羞与俏皮。
莫西提出分手的那天，叶瑾瑜很是恼火。他在家族里腹背受敌，而恋人的不理解亦化作一把利刃直戳他的心口，鲜血四溢之余，他咬着牙，冰冷地说：“如你所愿。”
之后，他果真如莫西所愿，与她分手，各自生活。
忙碌之余，他无暇思及她；而清闲之际，他心头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一块，怎么都补不完整。从那时起，他开始抽烟，之后他发现，烟果真是好物，能令他时不时见到她的幻影。
陷入往事中的叶瑾瑜放松了警惕，他没有注意到有“嗒嗒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在空阔的安全楼梯通道里，声音愈发清亮，很有节奏的徐徐向下走来。
————
拔了一颗牙……
啊，疼。
莫西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另一只手隔着口罩摸了摸自己的左颊，麻醉的药效还未过，她口腔没有感觉，摸起来像是肿了，她敛起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冷不丁吸入鼻腔的空气里夹杂着烟草味，猝不及防地被呛到了，莫西止不住地咳嗽，牙齿一松开，上下齿咬着的棉花团差点滚出口腔，莫西快速地按住将棉花团又按了回去，苍白的右手死死地扣住楼梯扶手，心中低咒一句——
哪个挨千刀的！
站定不敢动，等确定了棉花团的位置摆放对了之后，莫西又恢复了元气，加快步伐走下楼梯，看见罪魁祸首正坐在台阶上，抱着头，双手手指没入浓密的黑发中，唯有背影看去上还不错。他的脚边散落着两根香烟头，隐隐有未燃尽的火光。
火气“蹭蹭”往上冒，莫西三步并作两步从台阶上跳下来，碍于不能大声说话，她大力地拍了拍罪魁祸首的肩膀，“喂！”
那声“喂”听起来软绵绵，毫无气势。
对上那人抬起的眸子，莫西瞬间怔住了，从肩背包里找手机的动作都僵住了，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目光贪婪地在那人精致的五官上不断游走。
瘦了。
可是，严医生不是说他家里有急事先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看够了吗？”冰冷不耐烦的声音将莫西拉回现实中来，她就这样俯视着叶瑾瑜，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情感。
终于，她找回了失去的理智，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飞快地输入——你会抽烟了？
叶瑾瑜“呵呵”冷笑了两声，其中嘲讽意味甚是明显，他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你会关心吗？莫小姐。”
——我……
莫西的话还未打完，她敲字的动作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看清来电显示，身躯一震。
电话来自——英明神武的头儿。
想挂断，但又犹豫不决，万一有紧急任务呢？一不小心，手指滑开接听键，莫西颤巍巍地将电话举至耳边，扯了扯嘴角，发出单音节：“喂？”
“天水街23号，有命案发生，给我半个小时内赶至现场。”
说完不等莫西反应过来，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急乎乎地挂断了，听着“嘟嘟嘟——”的急促音，莫西心有点塞。
——抱歉，有急事，我先走了。
写完将手机屏幕举给叶瑾瑜看，两秒之后，莫西将手机放入肩背包里，两手拉着肩背包背带，侧着身越过挡在她面前的叶瑾瑜身侧，匆忙地向楼下走去。
忽然，背后有一股大力拉扯着她，她整个人向后倾倒，脚后跟抵到台阶，身体重心向后。
但疼痛并未袭来，取而代之的是，莫西整个人被抱离地面，脚尖半悬在空中，之后，她被叶瑾瑜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
“你……”
一抬头，两人便面对面。对上那双深邃的墨色瞳孔，阴影笼罩在她上方，淡淡古龙香水味混合着烟草味扑鼻而来，莫西微微张开嘴巴，惊诧地盯着那人看。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莫西的脸上，她觉得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挠，可是她的身子被束缚住，双手被人抵在身后，感觉叶瑾瑜的呼吸就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凝视在他倏然放大的脸上，近到连他细小的毛孔都能分辨出。
鼻尖贴着鼻尖，莫西甚至能感觉到叶瑾瑜长长的眼睫毛扫过她的眼睑，时间恍若静止不前。
只见叶瑾瑜抬手，摘下了莫西面上的口罩，而后吻住了她。
这一吻，时间过得尤其漫长，莫西的大脑瞬间空白，她瞪圆了双眼，被动地承受着，暂时遗忘了反抗。
微凉、柔软的触感，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两人都沉溺其中。薄唇覆盖住她的，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头伸了进来，轻巧灵活地追逐着莫西的。
此刻的吻，对莫西来说，是磨难。
叶瑾瑜，碰到她伤口了。
而且，她满嘴的血腥味……
重逢后的这一吻，真是，太不美好了！
再次响起的手机铃声惊扰了二人的缱绻，如梦初醒的莫西忽然大力地推开叶瑾瑜，挣脱开他的束缚，从不舒服的姿态中解脱出来，猛地站起来。
是叶瑾瑜的手机响起来。
他淡然地滑开锁屏，发出清冷的声音：“你好。”
“叶先生，不知道您方便现在过来一趟吗？”
“地址。”
“天水街23号。”
叶瑾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莫西，说：“好。”而后，他牵着莫西的手，往楼梯下走，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愉悦，他说：“一起走吧。”
莫西：“……”
挣扎着还是高冷的拒绝了叶瑾瑜的提议，莫西说——
“不用了，我有车。”
莫西沉着脸，低声说完就“嗒嗒嗒”快步离开。叶瑾瑜凝视着她的背影，抬手，指腹滑过唇畔，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眉眼间柔和了几分。
莫西，我们来日方长。
————
天水街23号。
已经到达的警察们封锁了现场，在警戒线外围着一群人，他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摄像，有的人还发上了微博。
就在这时，莫西与叶瑾瑜两人一前一后抵达天水街23号，有看守的警员拦住他们的去路。
莫西直接掏出警官证，核对之后，看守的警员才放她进案发现场，然而尾随着而来的叶瑾瑜则没有如此优厚的待遇。
看守的警员冷面严肃地说：“对不起，警察办案，还请离开。”
“我找李桑，李队长。”叶瑾瑜不在意那位警察冷面的神情，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李桑。那位警察看他能说出李队长的姓名，但出于保护案发现场的警惕心，他请同伴看着，自己则跑向李桑。
不一会儿，李桑随着一同走了过来。隔着警察的身形，李桑看见警戒线外的叶瑾瑜，他面上一喜，大步向叶瑾瑜走来，“叶先生！”
“你好，李队长。”
面带笑意的叶瑾瑜伸出手与李桑交握，简单寒暄。有了李桑的亲自迎接，叶瑾瑜出入更为便利，他走入案发地点，映入眼帘的便是戴着口罩的莫西半蹲在尸体旁边，手指在比划着什么。
呵……
莫西可爱的模样令叶瑾瑜忍俊不禁，他轻笑出声，内心想：对尸体的“爱好”还是没有改变。
在德国读研究生期间，导师会亲自带领他们去案发现场观摩研究。那时，莫西看见尸体，总是会比划着，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
过了三年，一切仍旧如初。
那么他们，应该……能和好吧？
叶瑾瑜想。
再次见到叶瑾瑜，莫西她一点也不吃惊。在李桑介绍他的身份之后，莫西撇了撇嘴，伸手摸了摸左脸颊，剥开锡箔纸，含了一块清凉薄荷味的止疼片入口，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叶先生。”
“请说。”叶瑾瑜眸中含笑，轻抿了下唇角。
“你有医生执照吗？”
“……没有。”
“那请问，你给患者拔牙合法吗？”
“当然……不。”
“那再请问，我可以去告你吗？”莫西挑眉，挑衅意味十足。而叶瑾瑜气定神闲地解开腕间的袖口，悠然开口：“我可清楚记得，最后为莫西小姐拔牙的是金牌牙医严楚。”
不知为何，在提到严楚时，叶瑾瑜的眸色一闪，却不易令外人发觉。
“……”倒吸了一口气，十足的凉意呼入肺中，令莫西浑身的怒火灭去了几分，头脑逐渐冷静的她说：“那好吧。算你赢。”
“承让。”
“不过，你为什么会变成“秦医生”啊？”莫西歪着头，在昏黄的灯光下，眸中神采奕奕，璀璨夺目。
看得叶瑾瑜心脏“怦怦怦”地跳动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第2章 Chapter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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