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初三那些年》路小南

6、原是故人

　　送走了这一天的客人，周杉杉才坐在凳子上歇脚。
　　“杉杉啊，阿姨想跟你说个事儿，你看啊，我们这现在又新开了好几家店，客人也被吸引过去了。你看啊，现在店里人手也够，下周你就不用再过来了。”
　　周杉杉沉默了一会，“没事儿，刘姨，我懂的。”
　　刘姨低头叹了声气：“现在这世道，生意不好做啊，不然像你这样勤快的孩子，阿姨怎么舍得放你走呢。呃，对了，我想起来了，上个月你王姨说城东有一家需要每个周末去煮饭打扫的人，王姨她家里媳妇生孙子了，她得回家侍候就去不了，要不你去那家试试，我帮你问问还缺人不？”
　　周杉杉感受到她的善意，当然不会拒绝。刘姨得了信径自去里屋打电话，没过一会就拿了张纸条出来，脸上笑吟吟的，她一看就知道这事有戏。
　　“诺，你明天按照这个地址找去，跟那家主人说你是替你王姨班的，他们就知道啦，工资跟你王姨一样，一天30元。”
　　周杉杉接过纸条放好，“知道了，多谢刘姨，以后你这要是还缺人，您就叫我啊，我一定来帮忙。”
　　“你个小丫头这么勤快，你刘姨我怎么会放过，到时候你可别端架子不来啊，
　　行啦，这天也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关门了。”
　　“知道啦，刘姨你早点休息吧。”周杉杉挎好背包，脚步匆匆的出了店门，踏进皎洁的月色里，留下一方孑然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周杉杉挎着她的浅灰色的旧布包按着地址寻过去。
　　今天是星期天，吴江白父母常年出差外地，以前做饭的阿姨也辞职走了，吴江白自己也不愿去外面吃，正愁着吃什么就听见门铃响，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孩儿。
　　“你好，请问找谁？”
　　当周杉杉看见屋子里的人时，那一刻，她恨不得转身就走。周杉杉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见他，果真是天意弄人。
　　转念又想，这一世她们谁都不认识谁，不过是拿钱办事的陌路人，何必躲着不见。
　　“我是来代替王姨工作的，可以让我先进去么？”
　　吴江白没想到是个小女孩，显得有点措手不及。“啊，那个，你进来吧，我屋子有点乱，你别介意。”
　　周杉杉脱了鞋进屋，客厅里的书和零食什么的摆了大堆，她顺手把茶几上的东西整理了，问“你吃早饭了没？”
　　吴江白看着女孩手脚利落的收拾，正在自省自己是不是太邋遢了。
　　“呃，还，还没。”
　　周杉杉记得上一世他反映很快的，这一世怎么这么迟钝，脑袋被撞了？
　　“吃面吗？”
　　“可以的。”
　　周杉杉就着冰箱里有的材料煮了点面，炒了番茄鸡蛋淋上去，洒上葱花，端出来时，吴江白看着卖相就胃口大开，筷子一挥吃得丁点不剩。
　　对于吴江白的捧场，周杉杉觉得很无奈，在她的映像里，对方一直都是温柔和煦，懂得体贴关怀和关怀的人。在上一世，吴江白在学校都非常照顾同班级的女生，只要求到他那里，只要不太过分吴江白都会答应帮忙。
　　就在毕业前夕，周杉杉知道父母要把她嫁给一个癫痫病人后，辗转求到吴江白让他带自己离开，本以为他不会答应，她也是昏了头才寻了去，竟没想到他会同意。
　　欣喜若狂时，她匆忙带着攒的500块钱到了火车站，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直到火车发车前，他都未曾现身。周杉杉只好独自上车离开。
　　在火车上的周杉杉心里很失落，不仅为对方的失约，也有对未来的迷惘。
　　周杉杉从回忆中抽出，看着眼前的男子，准确的说是男孩，很阳光，也很稚气。在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糊涂了，以为现实中总会有灰姑娘的故事。
　　吴江白吃饱了，大脑开始正常运转。
　　“王姨让你来，应该有说清楚每周要做什么吧？”
　　“说了，每周周末来打扫外加煮饭，每天30元，工资月结。”
　　吴江白看她都清楚，没再多说，给了她一把家里的钥匙后懒散的回自己屋。
　　“你只要打扫客厅和其他几个房间就可以，我的房间就不用了。”
　　周杉杉洗了碗，端了满满一盆水开始打扫客房，等她把几个房间弄干净，已经快到中午。做好饭，正好12点多，敲吴江白的门喊他出来吃饭，收获一句“饭做得挺好”的夸奖。
　　下午打扫完客厅和厨房，又把卫生间的衣物洗干净。看这时天色还早，周杉杉就把包里的草稿本拿出来默写昨天被的单词，心思放在上面就沉浸了下去，再抬头起来时，就看见吴江白在对面坐着看她。
　　“记英语呢，没想到你挺努力的，我英语也不好，再怎么复习都考不好。”说完吴江白还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周杉杉囧了，他不会以为自己英语很好吧？对方这么的青涩，在她看来有种大人看隔壁小孩的即视感，心态再怎样也不可能回到15岁。
　　“嗯，多努力总会好的。”很官方的回答，周杉杉不想跟他讨论怎样学好英语的话题，把本子收进包里，洗手准备晚饭。
　　吴江白看着周杉杉在厨房里忙活，淡淡的烟雾渐渐四溢，让平常显得空冷的屋子变得越来越温暖，心里不由畅想，将来他的妻子也会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天冷了会记得提醒自己穿外套，就这样想想心里都变得温热起来。
　　吃过饭，周杉杉打理好就走了，她得去赶回家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等回到家，天色早已大黑。
　　一进门拖鞋就扔了过来，周杉杉快速的躲过了，皱着眉头进屋。
　　“你个死丫头片子，跑哪去疯了，你弟今天被车撞了到处找你不见。”周母气急张口就骂。
　　“怎么回事，严重吗？”周杉杉没想到一回来家里就出事，感到烦闷至极。
　　“哼，要不是你整天不在家，你弟会出事吗，他出去玩在马路上被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你今晚就去医院给我守夜去。”周母唬着脸瞪自己的女儿。
　　得，刚回来又要出门，周杉杉打起精神，拿了件厚点儿的外套出门。
　　赶到医院时，周杉杉看到弟弟床前站着的背影很熟悉，越过去看，没想到是席翊竔。
　　周杉杉还没开口，席翊竔先说话了。
　　“呵，还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