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初三那些年》路小南

5、第五章 所谓的家

　　晚上回寝室后，周杉杉没有先去洗漱，等到全寝室的人都到齐后，她郑重的向大家道歉。
　　“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每天起得早打扰到你们了，给你们说声抱歉。”
　　大伙都被她这举动给弄懵了，想说什么又不敢自己出头，一番眉来眼去之后，刘春燕才慢吞吞的说。
　　“哼，你别假惺惺了，不就是想让我道歉么，我还就不道歉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周杉杉闻言只是偏头一笑，接而对大家道，“道不道歉的无所谓，那天也是我太冲动了，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希望以后都能好好相处，别再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你们说好吗？”
　　大伙见周杉杉没有拿乔作态的让她们道歉，一时间都软化了态度和周杉杉握手言和，并作三两一群出去洗漱。
　　在那时候的学校寝室里，还没有单独的卫浴洗漱间，都是在整个宿舍大楼前面开拓一片空地，三面都修了一整排水龙头以供学生洗漱。
　　当周杉杉拿着脸盆杯子下来时，正是人头最多的时候，旁边不是是谁喊了一句“周打手来了，大伙的还不快快让开，等着挨揍呢！”逗得周杉杉哭笑不得，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谁说青春一定是疼痛的，这不是很活力么，这么简单美丽的青春，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回忆青春。
　　等周杉杉走近了，四周果然空出一大片，让她很是汗颜，忍不住说打趣，“我要是想在这儿打人估计会被你们群殴的吧，你们就那么相信我一人可以扛你们一群？”
　　其中一个小个子女生说，“万一你记仇偷偷报复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你好了。”
　　周杉杉扶额：……（流言害死人啊）
　　之后，大家依旧作疏离状远离她，周杉杉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随她们了。
　　第二天是周五，这一整天，全班的同学都处于一种无比亢奋的状态，像打了鸡血一样。相比于其他人们的期待激动，周杉杉心里确实忐忑彷徨的。
　　一恍惚间，周杉杉重生过来也已经一周了，回忆起上个星期离开家的时候，周母嫌恶的表情依旧历历在目。
　　“你个赔钱货，就知道找我要钱，我生你出来就是找我要钱的吗？”
　　那时的周杉杉还胆怯懦弱，不敢跟母亲顶嘴，一味的低头任由母亲责骂。
　　“没看见你弟弟要看电视吗？家里就这么大，你做作业拿到门外去做。”然后画面就定格在周杉杉捂着破旧的本子趴在墙壁上写字的时刻。
　　以前周杉杉以为母亲还是爱她的，只是对她要求比较严格，直到她被强迫着嫁人时，她才知道，她的母亲大抵是不爱她的，她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儿来对待。
　　周杉杉从记忆里回过神来，深吸口气继续看书，回家后以不变应万变就行，多思无益。
　　A市一到晚上，华灯初起，夜生活慢慢开始露出苗头。繁华的背后，一条狭窄的臭气熏天的排泄河隔出一片贫民窟区域。河的东边是繁华美丽，西边是贫穷肮脏，泾渭分明。
　　周杉杉从公交车上下来正是临河，西边没有公交车，周杉杉只能徒步回去。
　　走在布满烂菜叶的巷子里，瘦小的背影经过昏暗的灯光投射显得越发的羸弱。
　　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很是狭窄逼仄，客厅里没有沙发，而是两张隔着帘子的折叠床占了空间大部分，留下点空间当过路用。
　　在家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人，桌上什么也没有，周杉杉从半人高的冰箱里拿出剩饭剩菜，在走廊上的公共厨房热好后，刚把饭菜端上桌，门锁“吭”的响了一声后门打开了。
　　周母打开门就看到屋里的周杉杉，没打招呼，注意力就被放在桌上的饭菜上吸走了。
　　坐下就拿起筷子开吃，周杉杉看了眼桌上只够一个人的食物，顿了顿没有说什么。随口问：“妈，爸和弟弟呢？”
　　“你弟闹着要吃烧烤，你爸带他出去吃了，别管他们，你自己做你的事就行，对了，这屋子该打扫了，袋子里的米也快没了，你明天去米仓买一袋扛回来，还有，明天把所有的被子都拿出去晒，被套也都洗了，再不洗都该发霉了。”
　　“哦，知道了。”周母一如既往的口气，周杉杉早已习惯。她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学校下周要收卷子费，其他人都交了，就她一人拖到现在。
　　“妈，学校要收资料费，得六十块。”周杉杉想了想还是打算开口试一下。
　　周母一听要交钱就炸毛，“交什么交，你每周的生活费都是我们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又找我要钱，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给你们老师说你不要那资料吗？反正做不做都无所谓，又不指望你上高中。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笨的女儿，就知道从家里要钱，没钱。”
　　周母的态度让周杉杉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如果说她之前还抱有一丝期望，那么现在是真的死心了。
　　“好，我只是随口问问。”
　　“行了，去洗碗吧，我去看电视了。”
　　周杉杉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手脚麻利的把屋子都打扫一遍，等收拾完了躺在床上后一秒入睡。
　　第二天周杉杉起了个大早，把被子抱到顶楼挂好，背着包就出门了，反正留在家里也是干活，还不如出来做点事把资料费挣到。
　　最后周杉杉还是去了刘阿姨的小店帮忙，以前她有空就到刘阿姨的店里做事，端盘洗碗，有什么做什么，一天下来二十五，这件事她一直瞒着周母没告诉她，
　　否则她那点钱一定会被周母收走。
　　刘阿姨的面店开在中学外边，一到饭点和周末客流量特别多，所以周杉杉每个周末都来，也是想趁着机会能存点钱。
　　周杉杉到的时候时间还早，人也不多，她放下包就麻利的开始洗菜准备调料，刘阿姨就是满意周杉杉能干活不偷懒才让她继续干下去，这点周杉杉也清楚，所以每次来都积极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