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键之上》董道

24、部署

　　弗兰克·肯特看着刚刚送到自己手上的文件，眉头紧锁。
　　“怎么了？隔着半米我都能听出你的心跳变快了。”奥利弗·温特一边玩着报纸上的填字游戏一边问道。
　　两个人刚刚应邀出席了“泛北美洲猎人组织经济合作论坛”，现在正坐在加长林肯的后座上准备返回下榻的酒店。
　　“你自己看吧。”弗兰克把文件递给奥利弗。
　　这是一份调查报告，内容触目惊心：1月10日晚十点，“掠食者”团突然全体失去联系，三队“野猫”队员奉命调查此事。五日后，这三队“野猫”队员证实“掠食者”团从团长到团员共四百九十五人全部身亡，距离最远的两具尸体之间间隔了足有700公里，但死亡时间相差不过八分钟，死因只有一种——自杀。
　　“怎么会这样？”奥利弗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所以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损失了六组‘野猫’、八组‘猎犬’，现在一口气损失了一个团？”
　　弗兰克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而且我刚刚知悉了一件事，那个幸存的‘猎犬’队员——巴曼，你还记得吗？他开口说话了。”
　　“那是好事啊。他说什么了？我们要对付的是四代血族还是五代血族？”
　　“他已经精神失常了，从他嘴里只听得出一些含糊的名字，”弗兰克的身体稍微前倾，“勒森巴、梵卓、布鲁赫……你对这些名字有什么印象吗？”
　　奥利弗吃惊得张大了嘴：“不可能！这些是三代血族的名字！”
　　“从怒霞之弓现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伴随着神器出现的从来都是大事件。”
　　“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三代血族做的吗？”
　　“除了三代血族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做到这种事情？有任何一种现在已知的力量能够在八分钟内消灭一整个军团吗？”
　　文件不知不觉间从奥利弗的手中滑落：“我一直以为关于三代血族的事情只是传说，没想到他们竟真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且他们的能量比我想象中更惊人……‘与神比肩’，名不虚传！”
　　弗兰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说实话，奥利弗，我很害怕。三代血族太过强大，足以颠覆这个世界……我不希望传承了二百年的猎人联盟在我的手上毁灭。”
　　奥利弗握住弗兰克的手：“不会的，猎人联盟并非孤立无援，如果三代血族仍不能够使整个地下世界团结起来，那就没什么事情能够了。”
　　“我现在就该告诉他们真相吗？猎杀组织？黑白旗？大陆之翼？”
　　“暂时还用不着，但必须让他们做好准备。猎人联盟也是，一下车我们就应该召集主席团，宣布进入战备状态，但不要对普通的猎人们说明理由，只说是演习好了。在弄清楚三代血族突然出现的原因之前，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最好秘而不宣。”
　　“原因？恐怕我们没时间去了解那个了，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地研究对策。”
　　“弄明白原因我们才能制定策略和采取行动，这花不了多长时间的，”奥利弗拾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在背面空白处潦草地做着笔记，“你看，这是我记忆中那些可怜的‘猎犬’、‘野猫’和‘掠食者’团成员的死亡时间和地点，还有其他猎人组织近期发生的一些失踪事件的简单记录，能看出什么？”
　　“希腊、意大利、中国、英国……还有‘掠食者’团驻扎的墨西哥。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三代血族做的，那么他们可真忙。”
　　“他们出现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几乎把地球绕了个遍，为什么？”
　　“应该是在召集血族军队吧，可是我们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啊……不对，俄罗斯没有任何大型的血族势力，他们绝对不是为了纠集血族而去的……他们在寻找同为三代血族的同胞？”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比起之前的毫不犹豫，他们的行动在墨西哥明显迟疑了。”奥利弗的笔记显示最近一个月的失踪和死亡事件全部发生在墨西哥。
　　“他们产生了分歧？”
　　“有可能……他们的行动并不低调，这样大肆屠戮吸血鬼猎人，说明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但是他们又没有跟任何血族势力接触……他们一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奥利弗沉吟道，“如果让我猜的话，在达到墨西哥之前三代血族已经集合完毕，而现在，他们在找某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跟神器相关。”
　　“幸好理查德·恩特已经到达‘格里芬’了，他会保护怒霞之弓。”
　　“他花了一个多月才赶过去？”
　　“你也知道，即便是主席想要调动军团也需要经过很多繁琐的手续，更别提治安任务的交接和团长调集团员所花费的时间了。”
　　“他带了多少人去？”
　　“一百二十五人，全部都是‘铁盾’团的精英。”
　　“不够。”
　　“当然不够，要对付三代血族，即使是‘龙息之剑’外加联盟最强军团的精英也还差得远。我打算把‘铁盾’团全部派过去，外加‘太阳’团和‘紫金之鹰’团作为援军。”
　　“那东北部诸州的治安怎么办？”
　　“让‘玫瑰’团和‘秃鹫’团多辛苦一下吧，此外还得让‘十字军’团暂时接管‘掠食者’团的辖地，恐怕我还得授权山姆和格雷格临时抽调编外人员补充‘野猫’和‘猎犬’的损失。”
　　“神罚之盾也得接受保护才行。”
　　“那我得好好想想外交辞令，毕竟我们不能只告诉猎杀组织神罚之盾有危险而不告诉他们危险来自哪里。”
　　“我们可以暗示有几只五代吸血鬼复活了。”
　　“好主意，我们还有什么遗漏的？”
　　“暂时我也想不到别的了，回去酒店召开会议的时候再想吧。”
　　弗兰克苦笑着说：“这种规模的调动已经完全达到小型战争的水平了。”
　　奥利弗也笑了：“小型战争？我们面对的是号称最强的三代血族！我们得做好准备打一场世界大战！”
　　弗兰克认真地看着奥利弗：“用你的经济学模型算一下，我们仍能体验盛夏的概率是多少？”
　　奥利弗的声音很坚定：“这道题只怕是穷尽人类的智力也算不出来，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凛冬结束之前，我们势必会向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无所不能的混蛋们展示我们身为人类的力量！”
　　弗兰克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奥利弗的额头上：“知道有你这种家伙支撑着联盟，我也就放心了。答应我，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活下去，哪怕世间只剩焦土，你也要在其上种出希望！”
　　“哪怕世间只剩焦土，我也要在其上种出希望。”奥利弗轻声重复着。重担在肩，他的手不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