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键之上》董道

15、第一节课

　　这个周末杰克本打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读他借来的《血族政治变迁》，但他很快发现这变成了一个奢望，因为每隔半个小时阿比黛尔就要跑到他面前炫耀一下她那件令老师们都大吃一惊的神器。
　　如果只有阿比黛尔的话，杰克还应付得来，更麻烦的是艾瑞克也跟着来凑热闹。梅奈特夫妇一直很喜欢艾瑞克，他们觉得艾瑞克难得回一次美国，杰克理应好好招待这位好朋友。但是杰克觉得艾瑞克殷勤地跑进他屋子里的目的根本不是和他叙旧，因为他跟杰克打完招呼之后就开始和阿比黛尔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
　　阿比黛尔显然很高兴，这大概是她头一次在一个和杰克共同从事的领域里比杰克更优秀，所以她特意在杰克面前装模作样地问了很多特别绕口的问题。
　　“艾瑞克，就你所知，有多少人是像你我这样用着如此不同凡响的武器的呢？”
　　“不愿意用短刀和□□猎人还是有一些的，但是能使用这些具有极强魔力的武器的，除了我们两个，我就不知道别人了。”
　　“很好，那么，艾瑞克，就你所知，我们应该如何善用我们的——用老师们的话说——强大的武器，去完成我们作为吸血鬼猎人的伟大使命呢？”
　　“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在你使用‘怒霞之弓’的过程中，你会发现这类武器都有自己的个性。你必须和它成为朋友，或者说你们要达到一种对等的相互理解的关系。尽管武器选择了你，但是它们的力量过于庞大，不要指望能靠蛮力驯服它们，你要做的是合理地引导和运用它本身的力量。但是另一方面，你本身的实力必须足够，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武器的力量，否则‘怒霞之弓’很可能认为你这个持有者不称职，转而效忠于其他人。”
　　“那么，艾瑞克，据你所说，我的武器并非无意识的工具，我在使用它的时候，其实是一个相互理解，相互配合的过程。”
　　“差不多是这样，所以你不能过于依赖它，你自身的力量越强大，你的武器所能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大。”
　　……
　　杰克试图提升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于是他很有礼貌地向艾瑞克提出了很多学术问题，但他得到的答案一律都是“不知道”。每当艾瑞克带着他惯有的真诚笑容朝杰克摇摇头时，杰克总有种被阳光刺伤了眼睛的感觉，只好灰溜溜地缩回角落里继续看书，然而两天下来，杰克唯一记住的知识是：吸血鬼获得爵位的同时也会获得一枚标志身份的指环，这种指环在血族内部被称为夜魔指环。

　　周一早上不到七点半杰克就被阿比黛尔拽到了学校，眼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杰克叹了一口气：“这是为什么呢？”
　　“我睡不着啊。”
　　“那你一个人来好了，为什么要拖上我呢？”
　　阿比黛尔根本没认真听，她自顾自地说：“难怪你每天都不厌学，原来是这种感觉。”然后她就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看书去了。
　　之后的一整天阿比黛尔都保持着非常高昂的学习状态，并且把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放学以后。当劳尔校长领着他们去图书馆地下室的时候，阿比黛尔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一进门就率先抢占了最靠前的位置。
　　“只有我们几个吗？高年级的人在哪里上课？”落座以后萨拉问道。
　　劳尔校长正在分发教材：“在实验楼下面有个更大的练习场，高年级生和交流生都在那里。”说着，他把教材递给杰克。
　　杰克打量了一下教材，是一本比较粗糙的印刷品，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他翻开第一页，看见了这样一段话：

　　“如果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死亡，就会发现有充分理由相信死亡是一件好事。死亡可能是以下两种情形之一，要么是一种完全无意识的虚无状态，要么是大家所说的灵魂从这个世界转移到另一世界，倘若你认为死后并无知觉，死亡犹如无梦干扰的安眠，那么死亡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好处了……因为这样看来，永恒也不过是一夜……倘若死亡就像大家所说，只是迁移到另一个世界，那里聚居了所有死去的人，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美妙呢……如果可以跟俄耳甫斯、缪萨尤斯、赫西俄德和荷马交谈，谁不愿意舍弃一切？————苏格拉底”

　　“联盟之所以把那段话加在第一页是为了教育你们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不要害怕死亡，更不要试图逃离死亡。”校长看到大家都在看苏格拉底的那段申辩词，适时地加以解释。
　　“什么叫逃离死亡？”杰克问。
　　“比如说主动成为吸血鬼什么的，”劳尔带着一种相当阴险的笑容说，“不过说到底永生的诱惑太大了，我觉得仅靠这么一段词恐怕没什么效果，我的习惯是用现实打碎学生们浪漫的幻想。你们看，血族对于发展新成员是有严格限制的，我以前见过几个想变成血族的吸血鬼猎人因为没通过审核结果白白变成了吸血鬼的晚餐，”劳尔嘲讽地笑了几声，“还有就是新生吸血鬼的生存率相当低，很可能你头天刚变成吸血鬼第二天就被猎人们干掉了。总而言之，成为吸血鬼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以后你们会更多地学习到吸血鬼是一种多么丑陋和残忍的东西。言归正传，我们开始上课了。”
　　八个人一齐把课本翻到第一课。校长深吸一口气，突然用法语激情澎湃地背诵起来：

　　“我曾经祈求：‘啊，不嫌恶任何哀求者的上帝，
　　当你要按照你的意愿将我考验，
　　请让我自由的灵魂从命运里
　　选择一边或另一边；

　　做富有的奴隶，还是做自由的贫民，
　　雪松与芦苇的上帝啊，请让我选择；
　　要黄金的牢笼，还是要枝丛的绿荫，
　　请让鸟儿决定取舍。’

　　而今我自由自在，黑夜将我笼罩；
　　我选择了艰苦的流亡；我住在幽暗的林中；
　　但我看见灵魂的繁星正照耀
　　我阴云密布的天空。”

　　整个地下室里寂静无声，过了半晌，杰克用微弱的声音探询道：“雨果？”
　　校长看起来很激动：“啊啊，你喜欢诗？还听得懂法语？太棒了！喜欢这首诗吗？这是我最喜欢的诗！你平时都读些什么诗呢？”
　　杰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读得不多，偶尔读一读惠特曼、济慈……”
　　“惠特曼！我也很喜欢他！尤其是他的《大路之歌》！你最喜欢哪一首呢？”
　　“说不好，《在自由和力量中飞翔》？”
　　“那首诗也不错！‘我，不愿跟爱唱的小鸟争一个长短；我渴望去那寥廓的天宇高高飞翔。是雄鹰和海鸥……’”
　　杰克赶忙打断了他：“先生，我们有很多时间讨论诗歌，不如我们先上课怎么样？”
　　“对了，对了，还要上课，”劳尔校长及时刹住，“那我们继续上课吧，讲到哪了？”
　　“您还没开始讲，先生。”阿比黛尔很有礼貌地说。
　　劳尔尴尬地笑笑：“那就现在开始，第一节课按惯例比较短，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猎人联盟。不用看课本了，上面全都是排比和夸张，如果你们想要详细了解这一课的内容，我推荐你们去看莱昂纳多的《流血的历史》。
　　之前应该跟你们提到过，全世界有上百个小型的吸血鬼猎人团体，但是大型的猎人组织只有四个，分别是北美猎人联盟、欧洲猎杀组织、南美黑白旗和亚洲大陆之翼。北美猎人联盟大概成立于独立战争前夕，是四大组织中最年轻却是最大的一个，现在有统计的在职人员就超过三百万。原则上整个北美洲都归猎人联盟管辖，但实际上猎人联盟的主要势力是在美国，其次是加拿大和墨西哥，很多小国家都是由联盟承认的当地的小组织在管理。
　　我相信你们肯定很想知道这占了美国百分之一的人口都在干什么，我们就拿黛比小姐来举个例子吧。首先，如果黛比小姐离开‘格里芬’，她可能进入任何一所高中，但是无论哪所高中的□□中，都至少会有一位联盟的成员，以便继续对她进行教育，这一批教育工作者就占了联盟成员的很大一部分。
　　基础教育在高中就会结束，当黛比小姐从高中毕业之后，选择就出现了，她可以选择不再读书，直接进入联盟，也可以继续深造，拿到足够高的学历之后再开始为联盟工作。如果她选择以高中学历进入联盟的话，初期的发展空间会比较窄，在经过了见习期之后，只能进入联盟的正规军或者去‘蝴蝶’的基层工作。啊，我们先说一下正规军，过一会再给你们讲‘蝴蝶’。
　　联盟有六十个团的正规军，他们是与吸血鬼作战的中坚力量，每个团根据自己辖区的大小规模不同，但是一般都在五百人上下。通常来说，一个团分为十个队，每个队又分为十个组，每组有组长，每队有队长，但是所有团员都得服从团长。
　　好了，回到刚才的话题，如果黛比小姐选择继续读大学甚至读硕士或者博士，这些都没有问题，而且有大学及以上学历可以让黛比小姐在刚进联盟的时候有更大的选择余地。猎人联盟主要由三个部分构成，首先是正规军，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过正规军是什么了。第二个部分是委员会，委员会下设七个部门，代号分别是蚂蚁——A、蝴蝶——B、野猫——C、猎犬——D、大象——E、狐狸——F和海鸥——G。
　　蚂蚁是科研和学术部门，负责为联盟进行科技支持；蝴蝶是经济部门，是联盟的金钱支柱；野猫是情报和后勤部门；至于猎犬，哈，肮脏的机构，暗杀部门，专门执行一些隐秘的见不得人的任务；大象我倒是很喜欢，教育和□□门，我们这些人都归它管；狐狸管理内政，负责让联盟协调运转；海鸥是外交部门，主要忙于处理联盟的对外事务。
　　这七个部门的部长组成七人主席团，就是联盟的决策中心。主席团六副一正，一般由海鸥部长担任正主席，原则上七个人的地位是相等的，正主席只是对外时代表联盟领袖。但实际上正主席的权力还是相对比较大的，因为他掌握着正规军的调动权。主席团是由定期召开的联盟议事会选出来的，任期十年，可以连选连任，议事会有多少议员席位我忘记了，反正我从来都没当选过，理论上讲议事会是联盟的最高权力机构，但是……咳，说到底代议制也就是那么回事，我倒觉得像吸血鬼猎人这种组织就适合寡头统治，好吧，说远了。
　　联盟还有一个部分是监事会，他们是监察和司法机构，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前面说到如果黛比小姐拥有大学及以上学历的话，她有资格根据自己的专业去除了猎犬之外的任何地方工作，当然了，要经过考核才可以。猎犬这个部门比较不同，他们通常是选择有极特殊能力的人或者是有相当作战经验的正规军成员。不过话说回来，学历这个东西在猎人联盟里像在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只是让一个人的起步快一点而已，之后的发展就全看个人了。
　　为联盟工作期间，黛比小姐会领到相当高的津贴，退休之后也有可观的养老金，所以不需要为生存发愁，这算是作为猎人联盟成员的隐性福利吧。
　　联盟也不会限制黛比小姐的婚姻状况，而且如果她嫁给了一个普通人，联盟允许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的配偶，但除此之外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关于联盟和吸血鬼的事情，包括父母和子女，这你们是知道的。
　　好了，今天是第一节课，完全可以轻松一点，对联盟的介绍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去练习室，我来教你们一些关于你们自己的知识。”
　　八个人默默地收起课本，跟着劳尔校长走进练习室。这间练习室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面有一些靶子和假人。
　　“我们是不是要练习开枪了？”阿比黛尔兴冲冲地问。
　　“那个不急，”现在大家都已经进来了，校长把门关上，“这样可以保证魔力不会泄漏到外面。杰克，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如果黛比嫁给了我们班的保罗，并且告诉了他关于猎人的秘密，然后两个人离婚了怎么办？”
　　“杰克，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们班的保罗，而且，保罗是谁？”
　　“这是个好问题，杰克，其实联盟成员跟普通人通婚的例子还是比较少的，就算有他们可能也会选择对配偶保密。当然如果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联盟也是有对策的。野猫有一支专门负责修改记忆的队伍，他们为联盟的保密工作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懂了吗？不过说来奇怪，内部通婚并没有让吸血鬼猎人的出生率提高一些，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魔法力量似乎无关血缘，反而跟地缘关系更大一些……你们别站着，坐啊。”
　　几个人四处看看，然后跟着阿比黛尔席地而坐。
　　“这间屋子里布置了结界，会阻挡魔力的外泄并非常缓慢地吸取你们的魔力，这有助于初学者快速了解你们体内魔力的运行轨迹，过一会你们就会感觉到了，在此之前我先简要介绍一下关于魔法的知识。
　　魔力是猎人力量的关键，一个猎人的魔力越强大，他的身体机能就越明显地区别于普通人，这种超人的能量让猎人成为仅有的能够对抗吸血鬼武器，因为吸血鬼具有相同的力量基础。上个星期比赛的时候我跟你们提到过‘天痕’这个概念，说实在的，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所以不要抱有太大期望，还是应该在最基本的格斗技能上多下功夫，虽然‘天痕’的确是能让你的猎人之路走得更加顺畅，不过联盟里也有不少人完全靠基础能力就能身居高位。
　　如果你们没有‘天痕’但又喜欢酷炫一点，可以选择修习一种或几种魔法，不过这也得看你有没有天赋，我见过不少沉溺于魔法之路结果进境缓慢，反而因此耽误了基本功的猎人在战场上悲惨地死掉了……不过说真的，现在的吸血鬼猎人懂得的魔法没有多少了，魔法是非常高深的学问，需要积年累月的钻研和传承，不得不说吸血鬼在这方面做得要好得多，那些神奇魔药的配方，还有关于上古生物的知识，这些东西基本都只有在血族社会里才得到保存。至于猎人嘛，我们是很注重实用性的，”劳尔校长冷笑了两声，“那些枯燥的魔法知识没有人去学，所有人都只想学习那些‘有用的’、效果立竿见影的或者说杀伤力比较大的魔法，这直接导致了猎人社会里现存的魔法只剩元素魔法、结界魔法和精神魔法三种，再就是召唤武器了。虽然最近几年我们也像吸血鬼那样建立了相关的学术机构，可是……算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现在应该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了。”
　　劳尔校长指挥大家闭上双眼，盘膝而坐，然后用一种催眠般的声音开口说道：“静下心来，清空你的大脑，慢慢地感受魔力从哪里产生，又是如何在你们的身体里流动的……”
　　“我感受到了！”阿比黛尔突然高喊。
　　劳尔校长一副猛然惊醒的样子：“怎么这么快？”
　　“就是一股暖流对不对？我感觉到了！而且我想让这股暖流去哪它就可以去哪，你看，我现在让它从手心散发出去。”
　　“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些人感觉到暖流，有些人感觉到寒流，还有些人会感觉到痛楚。”劳尔校长戴着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看了阿比黛尔几秒钟，让她把魔力收回到产生的地方，接着又让她尽可能地逼出最大限度的魔力。当阿比黛尔尽力试过了之后，他说：“没错，虽然还很弱，但我确实感受到了你的魔力，你的魔力源点是在胸口吗？”
　　阿比黛尔点点头：“胸口最暖和。”
　　劳尔使劲一拍阿比黛尔的肩膀：“很不错啊，小姑娘！你是我见过的最快感受到自身魔力的学生，好好努力，一定很有前途！”
　　阿比黛尔大喜过望，得意地瞥了杰克一眼。
　　“记好，魔力的使用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将魔力聚集在身体的某个位置，这个位置将暂时获得极强的力量；第二种是把魔力放出体外，这通常是为了施展魔法。这两种用法对猎人的领悟能力要求比较高，大多数猎人都只能通过手脚聚集或者放出魔力，至于第三种，就是人人都必须掌握的了，因为这最后一种是猎人提升身体机能的关键。当你从源点释放出魔力以后，你可以让魔力循着体内的魔力通道流转，并通过控制流转的速度来控制自己力量的级别，魔力流转速度越快，你获得的能力就越强，当然，与此同时，就会有越多魔力溢出体外，魔力消耗也就越快。”
　　阿比黛尔听得很认真，劳尔也显得很欣慰：“很好，你先去边上熟悉一下魔力流转的方式好了。记住，一开始速度不要太快，觉得身体受不了了就停止。我继续引导别人发现他们身上的魔力。”
　　阿比黛尔开开心心地跑到旁边去了，劳尔校长则继续如梦呓般对大家进行催眠：“不要心急，大多数猎人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魔力运用得得心应手，一定要让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小时以后，除了阿比黛尔之外就只有安妮能感受到魔力。杰克觉得闭着眼睛坐在这里傻透了，腿早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一开始杰克还试着像劳尔校长说的那样排空杂念，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非但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校长那絮絮叨叨的蚊子般的声音还总是往耳朵里钻，于是他干脆在脑海里温习起刚刚学到的知识。
　　终于，劳尔意识到今天应该不会有更多进展了，于是决定结束这一批“后备军”猎人生涯的第一节课：“阿比黛尔和安妮表现得很好，其他人也不需要心急，我记得我当时花了半个月才第一次感受到魔力，啊，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回去可以继续练习，就像我今天教的一样，清空大脑，静静地感受，要相信自己。好了，今天的课到此为止，明天会有别的老师教你们，课程模式都差不多，一半是理论一半是实践。就这样，走吧，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杰克舒展了一下双腿，和兴高采烈的阿比黛尔回到地面上的新鲜空气里。阿比黛尔用胳膊肘捅捅杰克的肋骨：“怎么样，好学生？成绩也不是说明一切问题，对不对？”
　　杰克尽全力摆出一副蔑视的表情，他一把拉过安妮：“你看，人家安妮也掌握了魔力，就不像你那样小人得志。”
　　阿比黛尔把安妮揽回来，冲杰克吐了吐舌头：“人家安妮只是不好意思笑话你，同样是优等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走，安妮，我们取车去。”
　　拉贝尔同情地看了杰克一眼：“女人嘛，都是这样，不要介意。我对你是有信心的，哥们儿。”
　　杰克瞅着阿比黛尔跳来跳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甘，倒不是羡慕或者嫉妒，只是他觉得，大概阿比黛尔是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吸血鬼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