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天灯》端木流滢

1、《天灯》-上篇

　　「天灯祈福，魂兮归来」
　　——题记
　　上篇<<<
　　海龟岛的冬天，有些意外的温暖。
　　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总是四季如春的模样，让习惯了北方寒风的我很是不适。
　　因为家里出了些事，父母无暇再顾及我，只得将我送来这海龟岛中的圣斯丁学院，托旧人照顾我些时日。
　　我还记得，在历经波折终于到达了那所谓的海龟岛之后，那来接我的所谓的‘旧人’，竟只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栗发少年。
　　“喂，你这是什么白痴表情。”少年很是不悦地挑起了眉，灿若星辰的茶眸满是不羁与傲然的神色。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少年见我不言不语，茶眸闪过一丝无趣。“喂，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是哑巴？”
　　我还是沉默的看着他。
　　少年彻底对我没了兴趣，一个旋身走在了我前面，摆摆手示意我跟上。
　　我沉默地跟上。
　　“嗯，以后就叫你哑巴好了。”
　　那次，是我在海龟岛上第一次见到唐晓翼。
　　刚一见面，他便送了我这个‘哑巴’的称号。
　　后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与他成了同桌。于是他唤我‘哑巴’便更加的勤奋起来。
　　“哑巴，待会是什么课。”
　　“哑巴，记笔记的时候顺便帮我记一份。先说好，字不好看我可不要。”
　　“哑巴，你这副死人脸该换了。”
　　“哑巴，……”
　　“我不叫哑巴。”我看着他，终于开口道。
　　“呦，哑巴终于开口说话了，真是千年奇观。”少年轻笑着吹了声口哨，引得班上的女孩们纷纷侧目。那笑里，带着些许嘲弄的味道，像在笑我明明会说话，却像个哑巴一样沉默。
　　我皱起了眉，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喂喂，哑巴？”
　　“啧，又不说话了……”
　　少年大概是觉得有些无趣了，耸了耸肩之后也不再说话了。
　　像个对新奇玩具失去了兴趣，心生厌倦的孩子。
　　察觉出少年浑身透过来的微恼情绪，我垂下眼眸，心底低声：
　　终究不过是个孩子。
　　<<<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或许时间过得太久，我早已忘了进入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只能隐隐约约的记着，我的魂并非这小女孩身躯的原主人罢了。
　　镜子中的少女只有十二岁的模样，只是这年幼皮囊之下的灵魂，必定是枯老的白发苍苍。
　　此前的事已经回想不起，再去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只有以这副身躯继续存活下去。
　　转眼十年过去，我在海龟岛遇上了这个名叫唐晓翼的骄傲少年，不知是该恼还是该怒。
　　他高傲得像个王子，不羁而自负。有时候他又像个孩子，对吸引他的新鲜事物始终都如火吸引着飞蛾一样。像他总有兴趣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逗我说话。
　　唐晓翼说一句话总能让人气急败坏，但唯独我例外。也许，他总是乐此不疲的逗我说话，只是不满我总是无视他而已。
　　这个少年，天生就是耀眼而夺目的。
　　可，有些时候，这个骄傲的少年，也会露出一种渗透世态炎凉的孤单薄凉。
　　连我苍老的心性忍不住为之侧目。
　　<<<
　　那天的唐晓翼没有去上课，虽然他经常都是缺席状态，还总是三天两头一声不吭的失踪，可这也从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班上的人说：唐晓翼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我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是在圣斯丁学院后山的小路上发现他的。说来也巧，我正要去图书馆还书，但通往图书馆的路被雨水淹了，很不好走。我只有从后山的小路远绕过去，却意外的发现了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眼眸紧闭的唐晓翼。
　　我费尽了力气，才用一只手勉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少年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紫，好看的眉目间满是悲伤。
　　“喂，唐晓翼……”我皱起了眉，同时心里泛起些许疑惑，眼前这个脆弱不堪的苍白少年，真的是那个骄傲自负的唐晓翼吗？
　　“唐晓翼，醒醒。”
　　这样的唐晓翼……脆弱得让我惊讶。
　　也许是傲然的他给予了我太深的印象，因这一瞬闪神，脚下一滑，少年的体重带着我一同摔向地面——
　　伞脱了手，我单膝跪地，膝盖撞得很痛，唐晓翼又一次摔倒在地，即使是雨中我也清楚地看见他蹙起了眉头。
　　大雨很快将我也淋湿。我看了眼掉入路边水滩的书，轻叹一声：书是还不了了，估计得赔本新的给图书馆才行。
　　这一摔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昏厥过去的唐晓翼是勉强的清醒了过来。
　　他看清是我，茶眸眯起，雨中的苍白少年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来。
　　“呦……哑巴？我这是做梦呢……”
　　我皱眉，抿紧了唇站起来，另一只手也去拉唐晓翼。
　　“起来。”
　　“你叫我起来我就起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唐晓翼扯了扯嘴角，青紫的唇带着看不出的弧度，依然是用平时调笑的语气说话。
　　我眉皱得更深。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嘴硬。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手上继续用力，再一次把他拉起来。为防止再次跌倒，我把他整个人的重心都往我这移了一半。唐晓翼看起来身形单薄，个子却很高，浸了水的他显得异常沉重。
　　就这样，我几乎是用拖着的方式，才把半昏迷状态的唐晓翼带到了圣斯丁学院的医务室。
　　因为下着大雨，校道上没有一个人，我也找不到人帮忙，只有一步一步挪着似的走。当时值班的老师看见我们的狼狈模样，给狠狠地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唐晓翼抬到担架上带去治疗。
　　当时他们注意到昏迷的唐晓翼，等再想起我时，我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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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冒雨又绕去了后山，找到丢失的伞和已经被雨水浸透的书，然后才回了宿舍。
　　与我同宿的女孩见我带了伞还是一副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是吃惊的表情。
　　“诶，霏霏，你怎么才回来……你不是带了伞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还满身泥的……”
　　我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放下伞和书，洗完澡换好衣服后，浑身酸痛的我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雨还在下。我因为淋了雨，受了寒，发起了高烧。
　　与我同宿的女孩露露是中意混血，有双干净透澈的碧蓝眸子。得知我高烧后便帮我买了退烧药，嘱咐我好好休息，并拍着胸脯说会帮我做好一份上课的笔记。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露露上课从来不做笔记，每次都是找我借的，也并非她不愿意记，而是她的中文实在……有点难认。所以她最近都在勤奋的练习中文字帖。
　　这次的高烧来得凶猛，总是退了又烧上来，烧得我晕头转向，足足在宿舍呆了一个星期才彻底结束了折磨。
　　再回到班里，一个星期前的雨天里，还虚弱得像个濒死之人的唐晓翼看起来比我还要精神，让我不由得怀疑那天下午只是一个梦。
　　可若是梦，会让我卧病在床整整一个星期？
　　显然，这不是梦。
　　我如往常般的在唐晓翼身旁的位置坐下，少年的视线从一边转过来，茶眸似乎闪了闪。
　　“呦，哑巴，一个星期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而毒。
　　好在，我对于唐晓翼会改变对我的恶劣态度这一点不抱丝毫希望，不然的话，现在的我不知该有多恼怒。
　　我抽出书来翻了翻，虽然一个星期没上课也没记笔记，但不知是否是我曾活过一次的原因，我学起东西来总比其他人快很多。这种感觉就像是很久之前学过一样，现在只要讲一遍就能快速理解，甚至我还能做出更高难度的题目。
　　“哑巴，书没我帅也没我有趣，怎么一天的时间里，你看书的时间都抵过一年看我的时间了呢？”少年语气幽怨的低叹了一声，“你这都全级前三的人了，还想把成绩提到哪里去？火星？还是说你本来就是火星来的？”
　　说到这里，唐晓翼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着头反驳自己道：“哎，我真是笨，像哑巴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火星的，那简直就是给火星抹黑啊。哑巴，你的星籍应该是冥王星，只有终年生活在绝对零度以下的人才和你一样冷得不像话……”
　　同样的，我和往常一样，只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专心的看我的书。唐晓翼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会，见我不理他，挑了挑眉，也闭了嘴。
　　日子如一星期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那天下午，倾盆大雨中发生的事，他没有提及，我也没有开口。
　　在那个大雨倾盆的下午，我曾见过那骄傲少年苍白狼狈的模样，像是被雨水浸泡发白的黑白照片，转眼间就模糊不堪，拼凑不起，描绘不出，就这样如烟般的消散了。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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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一些关于唐晓翼过去的事。比如他曾经的同伴们，比如他曾和他的同伴们走遍世界，再比如平日看起来肆意而骄狂的唐晓翼，其实身患一种名为卢伽雷氏病的病症，也名——渐冻症。
　　这是一种绝症，至今无药可治。
　　那天雨中苍白虚弱的唐晓翼，是因为他的病。而那天少年眉目间的悲伤，是因为那天正是他同伴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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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大雨倾盆的下午，好像已经被遗忘在过去，我和唐晓翼仿佛都彼此默契般，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
　　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会忘记这件事。
　　比如莉丝学姐。
　　圣斯丁学院的与众不同校规里，就有一条叫学长制的规则。高年级的负责带低年级的学习、生活等各方面，而我和唐晓翼的负责人，就是莉丝学姐。
　　去图书馆的路上，巧合的遇到了莉丝学姐。
　　“陈霏，现在身体感觉如何，病都好了吗？”莉丝学姐笑着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松了口气。
　　“我这些天被派出去实习。没想到前脚刚走，后脚你和唐展翼就一个病发一个高烧的。唐晓翼我倒不担心，那捣蛋鬼命硬着呢才没那么容易死。倒是你陈霏，一看就体弱多病的，以后可别跑去淋雨了。还好有露露替我照顾你。”
　　我对她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莉丝学姐无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爱说话，怪不得唐晓翼整天叫你哑巴。”话语中有些嗔怪的味道。
　　我仍只是微笑，不说话。
　　“你要去图书馆吗？”莉丝学姐问。
　　我点头。
　　她勾唇，也笑了起来，自然的挽过我的手臂。“那正好，我也要去图书馆借点资料，一起去吧。”
　　我还是点头。
　　图书馆，在莉丝学姐去找她需要借阅的资料之后，我在图书管理员处也了解到损毁了书籍该怎么赔偿。借阅的书籍损毁必须按相同版本赔偿一本新的，但是，我那本书的版本是很旧的了，只怕是找不到相同版本的了。
　　这件事……有点麻烦啊。
　　我皱起了眉，圣斯丁学院是封闭式管理，而且海龟岛最大的图书馆便是这间，想要在这个岛上找到第二本……似乎不大可能。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书赔偿，可以选择以原本五倍的赔偿，当是你买下了这本书。”图书管理员这样说道。
　　五倍的价格……
　　我微微皱起眉，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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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一天里，我申请离校一天，准备去海龟岛的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这本书。如果没有，我只能选择以五倍的价格赔偿了。
　　在圣斯丁学院，除了高年级学生外出实习，其余学生要想离校，必须告知引领自己的学长或学姐，然后再向老师申请。莉丝学姐听过我外出的原因后，犹豫了会还是答应帮我向老师申请。
　　不过，同宿舍的露露得知我要离校，也硬是缠着自己的引领学长向老师申请，原因是不放心大病初愈的我一个人离开学校。露露的引领学长是那位刚刚上位学生会主席的乔治学长，虽然他有一头火焰般绚烂耀眼的红发，本人却是个冷冰冰的面瘫，真不知道露露是怎么求得他同意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人有些出乎意料，露露的离校申请通过了，我的申请却是被退了回来。
　　“陈霏，你的病刚刚好，不适合外出奔波，还是让露露帮你找那本书吧。”莉丝学姐摸了摸我的头发，温和的说。
　　我皱眉，抿抿唇没有说话。
　　“放心啦霏霏，看在你每天都借我笔记还帮我复习的份上，我也一定会帮你把你要的书带回来的！”得到外出许可的露露很是兴奋，对着我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目露担忧的望着她。
　　这孩子真的不会只顾着玩吗……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露露在把海龟岛绕了大半个圈后，终于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圣斯丁学院。而空手而归一脸沮丧的露露也的确证明了我的猜想，海龟岛的书店少得可怜，那本书更是连影子都看不着。
　　“不过，霏霏，你知道吗？今天陪我一起出去的居然是——乔治学长！”累得软倒在床上的露露仍用一惊一乍的语气说话，企图吊起我的胃口，可惜计划落空，只得在拉长了的沉默中报出那个人的名字。
　　乔治学长，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学生会主席？
　　“诶，霏霏啊……你说为什么乔治学长就是要和我同一天出去呢？还什么都不做就跟了我一天，弄得岛上的居民还以为他是我带来的保镖……还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吓得我什么都不敢想，只敢埋头帮你找书……”露露扁着嘴，很委屈的向我诉苦。
　　“唔，霏霏啊……你说今天乔治学长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啊？还是大脑短路了？其实我一直怀疑乔治学长是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来着……”
　　笨蛋……他那是担心你啊。
　　我摇摇头，勾起一个有些无奈的弧度。
　　“咦咦，霏霏原来你还会笑啊！”露露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凑近我，表情夸张。“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啊，为什么总是跟机器人乔治学长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脸呐，还不爱和我说话。”
　　一边说着，露露的表情又哀怨起来。“霏霏从前都没对我笑过……哼，以后你要常常对我笑啊，像这样……”
　　露露伸出手，把我的嘴角向上提起，在她手下的我就感觉自己是一团被揉捏的面团。“这样才不会浪费了你这么好看的皮，我也不会以为你是机器人了。”说完，还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笨蛋。
　　我无语，敛了笑转身去收拾东西，不再看她。
　　“呃……霏霏我只是说笑，你别生气别不理我啊……”
　　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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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图书馆。
　　“已经……有人帮我还了？”
　　听了图书管理员的话，我感觉不可思议。他竟然说我损坏的书已经有人帮我还了？
　　谁？莉丝学姐？露露？……不，莉丝学姐昨天没有出去，露露外出回来也没能找到那本书——
　　可是，知道我借图书馆的书被弄坏了的，只有她们……
　　“请问……是谁？”我皱着眉，问。
　　“你不知道？”图书管理员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还以为是你让他帮你还的呢。”
　　“他来还书的时候，说是帮他那个白痴同桌还的书。怎么，你不认识他？”
　　唐晓翼？
　　我心中错愕，顿时感觉更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他……
　　我在图书管理员疑虑的目光中，用五倍的价格换回了那本书。这本书并不算新的，虽然保存还算完好，可书页的边角已有磨损。
　　所以说，他是用自己的书还的吗……
　　不知为何，从这一刻起，我忽然间发现，那个在我心中被定义为小屁孩子的栗发少年，有着太多我所不了解的一面。
　　我所认识的唐晓翼，是自负骄狂的少年。他有好看的容貌，不自觉流露的神秘，的确比一般人更加吸引人眼球。
　　像天生的发光体。
　　因为灵魂里铭记的苍老，即使是我的家人将我托付于他照看，我也从未放于心上，只是把他当一个孩子看，对于他那些话语也充耳不闻。
　　那天的事，他不问，我亦不提。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书在雨中被浸透淋坏？
　　教室，我注视着唐晓翼。虽然他的目光不在我这里，但一直注视他的我却仍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的诧异。
　　一如既往的，我在他身旁坐下。少年的目光转过来，正对上我的眼睛。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讶异。沉默的抬手，那本书便递到了他眼前。
　　于是他挑眉，茶眸微眯，目光飞快的扫过书的封面，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却仍是直视他的眼睛，所说每一个字都平淡无奇。
　　“还你。”
　　唐晓翼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薄唇扯出一抹笑来，眉头却仍是皱着。“难得啊，哑巴，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说着，他的目光下垂，注视着书的封面。
　　“却是为了这种事。”
　　“看来我还是很有先知之明的，说你死人果然没说错，活人的情半分都不领。”
　　我皱眉，眼眸微垂。
　　此时，栗发少年低眸的模样，有种意外的安静。
　　“你我，并不相欠。”
　　我说完这句话后，把书放在他桌面，然后转开视线不再去看他。
　　唐晓翼，我的家人将我托付给你，无论我的意愿与否，也无论你是否帮过我，我都欠了你一份情。
　　那天大雨的下午，我送昏迷的你去医务室，那这份情，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所以，这本书的人情，你没有必要给，我也没义务收。
　　“……”唐晓翼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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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灯》-上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