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尽安然》叶海卡

6、又打起来了

　　似乎男人打架和女人流泪一样，都源于荷尔蒙的冲动，效果也差不多，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有时，女人们流泪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悲伤的原因，同样，有时，男人们打架的理由也并不那么充分。很多时候，打架可以避免，只是这荷尔蒙，真的不容易控制。所以，人们常说，冲动是魔鬼。
　　怀秋一把紧紧抓住然少的衣领，将他拽了过来，紧接着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巨大有型的太阳镜顺势飞到了三米开外。然少一个踉跄后退两步，鲜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怀秋！”马晓曦着急地过来阻止，将怀秋用力地向后推，“别理他，那人不正常，我们走我们的！”
　　赵蓝雅慌忙地去推行李车，打算赶紧离开。只是，怀秋的拳头还没有放开，他死死地瞪着然少，脚下没有挪动半步。
　　“我怎么不正常了！”然少站定，用手抹了抹嘴角，血迹非但没有擦干净，反而将他的左脸都染红了。他将棒球帽摘下，摔在地上，藏蓝色的头发垂了下来，简直快垂到了肩上。然少仰着头，不忿地向怀秋走过来。
　　四周已经围了十来个人，大家不明真相，所以也没人阻止。几个男乘客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脸上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笑嘻嘻，你先一边去，小心误伤了你。”然少先低头看看手表，再抖了抖衣领，活动活动手腕，样子像极了早年间香港电影《古惑仔》里的不良青年。
　　“谢安然，你还有完没完了！”马晓曦不肯让。这么一个混混，打起架来真不知道会什么样儿，马晓曦怎么敢让。
　　“喂，笑嘻嘻，是他先打我的！”然少显得很委屈，又怒气冲冲。
　　赵蓝雅手足无措，将行李车仍在一边，焦急，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晓曦，没事的。”怀秋冲马晓曦点点头。
　　马晓曦回头看看然少，然少也正看着他，坏笑着点头。马晓曦心理别提多厌恶了。
　　马晓曦正犹豫发愣的功夫，然少绕过了她，出其不意的一拳打向了怀秋。怀秋躲闪不及，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几步之外，赵蓝雅大叫一声，花容失色。
　　怀秋和然少身高相差无几。只是，然少不是一般的削瘦，1米8多，似乎只有110多斤。虽然，他动作灵活，但是在健壮的怀秋面前，然少的体型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儿。除了那出其不意的一拳，他没再占到多少便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赵蓝雅想阻止这场殴斗，眼波担心的飘向怀秋，可她怎么可能阻止得了。马晓曦同样不知所措，她大喊着“别打了！谁都不要打了！”可是，没人听他的。马晓曦见然少渐渐失利，想要去拦住怀秋，谁知此时，赵蓝雅快走几步冲过来，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然少，就像抱住了一根电线杆，怀秋顺势就是一重拳，受到惊吓的赵蓝雅惊叫一声，松开双手，然少应声倒地，身体撞击地面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马晓曦被这撞击声吓到了，心脏缩成一团，血液涌向大脑。“不会有事吧……”马晓曦心里想，她下意识地看看然少，他已经很难从地上爬起来了，脸上是强忍着的痛苦的表情。
　　围观群众皱起了眉头，几名女乘客躲闪着，离得远远的，从人缝中小心翼翼地窥探。怀秋也觉得自己出手似乎有些重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赵蓝雅吓得后退两步，用手捂住了惊慌的脸。
　　几名保安迟迟到来，也被现场的情景吓了一跳：血迹四处都是，两个人的脸上都伤痕累累，其中一个，还躺在地上挣扎，似乎伤势十分严重。
　　不过，没等机场医生赶到，然少已经艰难地站了起来。保安将四人带到保安室时，怀秋什么话都没说。马晓曦扶着怀秋，手上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她也有些担心地看看然少，心里打着鼓。然少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保安一边调出监控录像，一边询问着现场情况。只是，保安室仍旧杀气重重，怀秋盯着然少，然少瞪着怀秋，眼神一刻都不愿离开。
　　赵蓝雅用纸巾帮怀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怀秋接过纸巾，转头看看马晓曦，对赵蓝雅说，“没关系，我没事。”
　　这一幕被然少看在眼里，他“扑哧”一下，又笑出声来。马晓曦百思不得其解，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心，怎么什么时候都能乐得出来。
　　保安解释，如果双方同意和解，那么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果不同意，就会送他们到公安局和解，如果还是解决不了，那么只能法庭上见了。
　　“晓曦，我们走！”怀秋拉住马晓曦，回头看看谢安然，丢下一句，“等着你的传票！”
　　“哎呦，有种啊！”
　　“彼此彼此，不用客气！”
　　“你有理由告我们，我们确实应该承担后果。可是现在，你最应该去的是医院。”马晓曦看着然少的胳膊，鲜血染红了那块复古的手表，表盘上的刻度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没有骨折，最好没有那么严重。”
　　“哦，”然少拉着长音，“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啊。”
　　“如果是条狗，受伤了，我也会关心！”马晓曦真不喜欢跟然少对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话干嘛这么难听啊，关心就是关心嘛。”然后，然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对，怕我的伤严重了，你未婚夫有事是吧。”
　　“晓曦，我们走，什么都别说了。”怀秋拉着马晓曦。马晓曦却狠狠地瞪着谢安然，怒火似乎马上就喷出来了。
　　没等他们离开，然少跟保安打了个招呼，先就往外走了。
　　“放心吧，笑嘻嘻，王八蛋才告你们呢！”然少漫不经心地放下一句话，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剩下马晓曦、怀秋和赵蓝雅莫名其妙。这个真的无法理解。只是，马晓曦看到，然少用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腕，一直没有放开过。
　　保安室门口，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似乎等了然少很久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拨通了一部电话，然后，将电话放在然少的耳朵旁边。然少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十分匆忙。就这样，他边走边和电话那头说着什么，黑衣人则一直举着电话。另一个黑衣人，用准备好的纱布缠上然少的右手腕，鲜血又很快浸湿了雪白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