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我出生在这世上》言清欢

5、青春期，尴尬的初吻

　　君懿侧着身子，打算不理他了，胡旗胜从床上下来，拍了拍君懿的肩膀。“大哥你就帮帮忙，老乡一场你还见死不救？”
　　君懿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看着胡旗胜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半小时后就整理的差不多了，胡旗胜看着整整齐齐的床单被褥洗漱用具，不禁感叹：“哇，厉害！比我妈整理的还好，家务小能手啊！”
　　君懿笑了笑，在家时候清欢和他都不知道做了多少。
　　“走，吃饭去吧，饭卡我爸冲了五百进去。”
　　“我不去了，我睡会，你去吧。”
　　胡旗胜想拉他走，又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心想可能他真的累了，就自己出门了。
　　君懿的包里还有两个馒头，临走前清欢塞进去的。他不想占胡旗胜的便宜。说他小气也好，记仇也好，自尊心太强也好，他始终没办法忘记，当时胡主任那张盛气凌人的嘴脸。
　　想着想着，还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君懿发现枕头边有两个白色一次性饭盒，打开一看，是炸鸡和蛋炒饭。
　　眼角瞥见门外的垃圾桶，他起身打算拿出去扔了，走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这样过分了。尝了一口，恩味道还不错。
　　一中也有分班考试，哪怕是精英，也分普通和优等。君懿自然是一班的，胡旗胜也在一班。有个当副校长的姑姑，君懿也就不奇怪了。胡旗胜的姑姑也兼任一年级的历史老师，所以平时她平时就直接让大家喊她胡老师。胡旗胜私下告诉君懿，其实他姑姑是不喜欢别人喊她副校长，倒不如喊个老师。君懿心想，到底是一家人，都那么爱面子。
　　开学之后，是长达一个星期的军训。胡旗胜天天在祈祷下雨，结果太阳公公特别配合，楞是连个阴天都没有。县里的女孩都不在乎黑一点，反正从小就在外面玩，市里的女孩恨不得每天举个伞去军训。胡旗胜晒黑了一些，卻显得更有英气了。所有人都成土著的时候，只有君懿还是白白净净的，每次军训完就只是脸晒红，过会热气没有了就还是那样。有次在学校食堂吃饭，胡旗胜捏着君懿的脸上看下看，问“其实你是女扮男装吧？”
　　君懿拍掉他的手，“咱两一个性别。”
　　“那你肯定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君懿没理他，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胡旗胜大概是见惯了他这个样子，继续说：“你说咱们班怎么没个漂亮妞呢？军训时候我仔细看了下，都长得跟猴子一样，据说三中的女生都水灵，我爸怎么就把我塞一中了呢！”
　　坐在后面的一个女生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对胡旗胜说：“你说谁长的跟猴子一样？你看不上别人，以为别人看得上你？“这个女生瘦瘦高高的，浓眉大眼，睫毛卷翘，嘴唇稍厚，也显得活泼可爱。
　　“关你屁事，你是不像猴子，你像狒狒！”说完胡旗胜还做了一个狒狒的脸，逗乐了周围的同学。
　　要换别的女生早就气哭了，这个女生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哗众取宠。”
　　高一的课程没有高二那么紧张，高一的学生可以每周休息一天。军训结束后君懿想回去看看家里，胡旗胜说“我爸来接我，顺路也带着你。“
　　君懿并不想看到胡旗胜他爹，但为了节省车费，也就同意了。一路上胡旗胜就在车里不停的说学校的事，君懿保持沉默，看着窗外不断飞逝的草丛。胡旗胜爸爸对君懿说“你这小子也挺出息的，虽然是个中考，好好学，带着我家旗胜，要是以后考个清华北大，你爸妈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恩。”
　　“反正你也有个干爹了，要不要也认我当干爹？只要你考出去，干爹包你学费！”
　　君懿接着沉默，胡旗胜喊着“老爹你儿子还没死呢，认什么干儿子，专心开车！”
　　“臭小子还教训起你爹来了！“
　　直到下车，君懿都没答应干爹的事。到家已经是晚上，学校放假是把前一天的晚自习挪到后一天，君懿在家住一晚，然后第二天下午去学校上晚自习。清欢没有想到君懿会回来，她在小澡间洗澡，言爸爸还没下班。
　　别人家都用上了白炽灯，言家还是那个黄色的钨丝灯，远远看去君懿就分得清自己家在哪里。清欢没有拉窗帘，家里没人，就算有人突然过来也没关系，窗户是雕花的，看不清里面。君懿已经到青春期，看到清欢的剪影，心里有些躁动。
　　清欢已经洗完，擦干身体穿好睡裙出来，看到君懿回来了，高兴的说“君懿，你怎么回来了？放假了？“
　　“恩，放一天。“明明用的是一个牌子的香皂，为什么突然觉得清欢身上的味道也别好闻。。。
　　“饿不饿？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也没做你的饭，给你煮碗面吧？”
　　“别忙了，我不饿。。。有点困，我躺会。”
　　清欢觉得君懿今天有点怪怪的，好像不太爱跟她说话。虽然平时君懿的话就少。难道是病了？清欢回到房间，把手放在君懿额头上。像被触电一样，君懿推开清欢的手，清欢的手悬在空中。
　　君懿看着尴尬的清欢，“对不起，我太累了。“说完背对着清欢睡过去。
　　清欢躺在床上，心里有点闷闷的，君懿，是讨厌她了吗？没有考上一中，是觉得自己太笨了吧，虽然考上也不一定能读。或许像君懿一样考那么好的成绩免除学杂费还是可以继续读的，自己终究不是读书的料。想着想着，清欢就睡着了。
　　上铺的君懿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清欢真的长大了，身体也在渐渐成熟。君懿心里也清楚这种躁动只是普通男生在发育而已，可是在心里，他究竟是把清欢当妹妹，还是一个女孩？
　　解题有标准答案，感情有吗？君懿被这种莫名的情绪弄得烦躁不安，他从下铺小心的下来，没有吵醒清欢。睡梦中的清欢微皱着眉，是因为自己刚才那样对她难过了吗？
　　“清欢。。。”君懿小声喊道。
　　清欢没有醒。
　　君懿的手抚平她的眉头，清欢遗传了言妈妈的柳叶眉，桃花眼，瓜子脸，从小顾奶奶就说她是个美人胚子，初中时候清欢收到的情书不比君懿的少。君懿最喜欢她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样。
　　“笨蛋，你怎么明白我在想什么。“
　　君懿盯着她的睡颜，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唇。君懿的头越离越近，附上了清欢的嘴唇。软软的甜甜的，君懿心里一阵激动，不舍得离开。
　　此时屋外一阵开门声，“清欢，我回来了。“言爸爸回来了。
　　清欢被吵醒，睁开眼，看到来不及躲开的君懿。
　　“清欢？睡了？”言爸爸看没人答应，继续喊道。
　　“君懿你在干嘛？”
　　“没什么。”君懿起身出去。
　　清欢很不解，刚才的君懿，有点陌生。明明一起长大，只出去了一个星期，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懂君懿了呢？这个君懿，是她认识的君懿吗？
　　清欢已经毫无睡意，君懿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她一眼。清欢问“君懿，你只是好奇对吧？“
　　“大概吧。“说完这三个字，君懿没再说一句，清欢想打破这种沉默，但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清欢起得很早，上班之前她给君懿买好了早餐，一盒牛奶和一笼包子。君懿喜欢吃包子，以前要和清欢一人一半，现在整笼都是他的。君懿在长身体，男孩子要多喝牛奶，君懿现在只有一米七多一点，还那么瘦，如果再长高一点肉肉再多一点就更好了。
　　放下早餐之后清欢小声的说“君懿，我去上班了。中午我请半天假，回来一起去看看妈。“说完清欢就走了。
　　君懿其实没睡，他习惯了早起，即使是放假，生物钟到点就醒了。他不知道因为昨天的一时荷尔蒙作祟怎么面对清欢，好在清欢神经粗，没发现什么。君懿吃着包子，想起小时候清欢想吃肉，所以每次吃包子君懿都只吃皮，把里面的馅给清欢，清欢怕他要回来，到她碗里就马上塞进嘴里，鼓鼓的，像只土拨鼠。牛奶他没喝，清欢也在发育期，牛奶还是留给她吧，女孩子，更不能发育不良。
　　吃完君懿简单的收拾了下家里，找了本书看，等清欢下班。中午十二点清欢回来，君懿已经做好了饭，君懿厨艺一般，不过清欢吃的挺开心。牛奶君懿拿出来递给清欢，清欢摇头，“买给你喝的。”
　　“还是你喝吧，你看你瘦的像排骨一样。”
　　清欢突然明白他指的什么，脸一红。两人一起去了医院，言妈妈的情况越来越差，她睁开眼看到清欢和君懿，说不到两句话又睡过去，医生也只是说能拖一天是一天。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清欢看着天空，云压的很低。这样拖着，言妈妈也很辛苦。清欢看了看君懿，君懿标致的眉眼依旧淡淡的。他在想什么呢？
　　清欢做了晚饭，让君懿吃了再走，君懿拿起筷子，门外又传来胡旗胜的声音：“水君懿，你在不在？要不要一起回学校？”
　　清欢问“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君懿皱了皱眉，没说话，继续吃饭。门外没声音了，君懿以为胡旗胜走了，没想到他自己走进来，“在家你不回我声，还好我下车来看看，你家真是十几年没一点变化，在吃饭？吃的什么呀？”
　　桌子上是清炒茄子和小白菜，“哇你家吃素啊，这不行，怎么不买肉呢？你看你俩瘦的跟火柴棍似的，言清欢你是女的不？完全没发育啊，这胸平的，飞机都可以安全着陆了。捂住脸都分不清是男是女。还有你君懿，不吃肉怎么长个，现在女人都要安全感！知道吗？光帅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