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知言》江朴朴

19、第 19 章

　　“我不要你去！”知言起身抱住李琰。
　　花了半个钟头了解这一月来发生的事，知言连连否定了他们的计划。她跟他讲了霖岛的诡异险恶，李琰还是执意要去。知言没招了，只剩软磨硬泡。
　　“你不难受吗？天天看着那样的我。”李琰摸着她的头发。
　　“当然不，你看着这个难受吗？”知言指着墙上那幅云雾环绕的神女峰照片。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再说，等你身上的结界修补好之后，那东西就不会溢出来了。”
　　“你确定？”
　　“嗯。”
　　“我看到了左嘉的结界。”
　　“……”
　　“刚才我提到这个的时候，你脸色都变了。其实，它在融合对不对？”
　　知言松开手，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到窗边。街上灯火繁华，一片明亮，在建筑物的阴影和来往的人群里隐没着的，是悄无声息四处暗走的精怪们。
　　李琰跟过来，随她望向窗外。
　　“那是什么？”他顺着知言目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有一条似蛇非蛇的东西盘踞在一颗法桐上。
　　知言闻言转头看向他，没做声，眉头又皱起来。
　　“怎么了？”李琰刚刚分神到知言身上，一转眼，那东西又不见了。
　　“我跟你一起去。”
　　“去霖岛？”
　　“嗯。”
　　李琰咂摸了一下，道：“那儿很危险！”
　　“我不是人类，总好过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
　　“有那个左嘉在，更危险。他不是人类，他故意用古镜诱导吞噬之恶出来，而且明知那是座不归岛，还引诱你去，更可疑。”
　　“是我要看那个东西的，另外，到目前为止，他说的话，都一一兑现了……”
　　“……”知言眼神沉了沉，转而道，“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那你答应我不去霖岛。”李琰握住她的手，这双手有些凉。
　　知言望着他，缓慢而肯定的回答：“如果我不能跟你去霖岛，我宁愿让你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往，也会阻止你去。”
　　李琰琢磨着话中的含义，问：“什么意思，你能消除记忆？”
　　“我能，但我不想。”知言有些哀怨。
　　李琰笑了，叹口气，想了想，问：“你以前去过霖岛？”
　　“我没去过，但小白去过，回来后奄奄一息差点死掉。”知言回忆起以前，摇头。
　　“不是说没人活着从那里回来吗？”
　　“小白也不算人类啊。”
　　“这么说来，你也只是道听途说啊。这么吧，你也让我见见小白。”
　　听到这样的要求，知言望着李琰的深若渊潭的双眼，笑了，他也跟着笑起来，一个严肃的事情这就转了向。仔细想想，到这地步，霖岛或许已是非去不可了，那就必须弄清楚左嘉去岛上的真正原因。

　　旧时光的一间包间里，气氛有些诡异。知言和左嘉，这俩个人初见未语，就已剑拔弩张。
　　知言的出现令左嘉意外，他本想她该是应劫而去生死未卜，没料到她能这么早就返回这里。
　　左嘉一露面，知言就明白了一二。仔细看过去，这只狐妖周身浅淡的火红色灵蕴隐约可辨，它缓慢的绕着他的身体流动着，时轻时重，不够稳定，原来他面临着同自己一样的困境。她的脸色冷下来，那是李琰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就像敷了一层北极的寒冰，目光更是锐利的如同鱼肠短剑。左嘉也不甘示弱，他冷静的应对着对方并不友好的气场，不动声色。论灵力，她并不是自己的对手。若妖也分派别的话，她不过是植物系的温婉派，他则是活脱脱肉食猛兽托生着灵。两个精怪的对峙，让身为人类的李琰有些为难。他都还没来得及介绍，就陷入这剑拔弩张的境地里，倒不是怕他们打起来自己收拾不了局面，只是这样一来，如果三人同行去霖岛，不知会多几重麻烦。

　　李琰的手扶上知言的肩，她才敛去些怒气。
　　左嘉见对方平静下来，便先开口道：“没想到知言小姐这么快回来，令人意外啊。”
　　“听说你们要去霖岛？”知言不愿绕费口舌，直切主题问道。
　　左嘉看了眼李琰，应道：“怎么，你也有兴趣？”
　　避免人类知道太多他们的事，是经历漫长岁月血泪史的精怪们达成的共识。即便有些精怪，比如自己，同人交往过密，也不过讲些只言片语无关要害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知言会与李琰讲什么，问起问题来也多了份谨慎。
　　“对，如果你们一定要去的话，请带上我。”知言并没打算做商量。
　　左嘉嘴角轻趬，无言的看着她一会儿，转向李琰道：“我做过这么多生意，没听说过这种生意有不打招呼临时加人的。”
　　“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你不是说那岛上诡谲异常吗？”李琰虽说不希望知言去，但也不想她失望。
　　“我既然敢约你一同前往，自然算到以你我的能力完全应付的来。”左嘉不打算让步。
　　“说的这么笃定，左嘉先生一定是去过霖岛了？！”知言步步紧逼。
　　“……”左嘉盯着她，道，“即便我没去过，我收集的信息也足够详实去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知言笑了，淡淡的说道：“我一直认为经验和智商这俩东西跟人类的年龄无关，没想到你在这儿给我又一个验证。”
　　左嘉的神色沉沉，旋即笑容又浮上面：“我很理解你这么急迫的心情，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不多了？”李琰问。
　　“啊～”左嘉惊讶，“原来琰少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李琰看向知言，是询问，或带些责怪。
　　知言冷冷的瞥了一眼左嘉，道：“我有的是时间，你放心。我想你去那里的真正原因恐怕也不是为了那里散落的古董珍品吧。”说完，转而向李琰简单解释了茧蜕之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