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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187章 谣言 + 番外1-1 ...

  •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谣言]

      出现在黄翎羽和慕容炽焰面前的女子,已经走到近处。她容貌甚美,无需妆容也已经端庄肃穆,白皙的面颊上左右都有交叉错乱的刀伤,可是却生出类似于蛮荒图腾的肃杀邪恶之美。
      “很久没见到你的真颜,看来你心情不错?”黄翎羽说道。
      黑寡妇深深呼吸山上清凉的空气,这里远离了硝烟,沁人心肺。片刻后道:“是的,我的心情非常好。”
      “好到就这样浪费你的迷幻散?”黄翎羽指向那团在夜空里发亮的云线。那是燃烧一种其貌不扬的药粉生成的,据说用极珍贵的毒菇迷幻天使提炼而成。云团凝而不散,随风吹拂,会散发无色无味的气体,笼罩在它之下超过两日,便会渐渐减轻戒心,容易被鼓动操纵。
      虽然不能够直接杀伤,但正因为这种特性,人们很快就会对这团奇怪的云习以为常,不再戒备。而在战场上就更容易中人诡计。
      “浪费?不,不叫浪费,”黑寡妇欣然微笑,“为了能够与他作对,毁灭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我已经准备了十几年。这如何能叫做浪费?”

      “在你们叙旧之前,”一个很熟悉的口音插入进来道,“我想先看看黄大你怎么了。”
      出现在黑寡妇身后的是白庞,才多少天不见,就已经消瘦了很多,显然这段时间运动量不小。
      黄翎羽叹气道:“算我怕了你们这群医生,我刚被你学生搞得半死不活,现在轮到您老来操弄我了……”
      “黄大!”白庞满脸的无奈,“你说话就不能留点口德吗?”
      “岳徽刚给我放了点血,所以脸色不太好。先做好今晚的事再说,如果计划施行得好,明天早上就要转移阵地了。”黄翎羽后一句话却是对白庞身后的人说的,不知不觉,这里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年轻人。他们都是六芒楼第一期的学生,或是懒人帮散放在外的暗桩。
      “好久不见了,这回既然动用到你们,就已经做好了近期结束战斗的准备。当然,前提是大家都不要出差错才行。”他继续说。
      一个招呼就让大家都来了精神,男男女女如同炸开了锅。
      “黄大你说的什么话啊,一直以来出差错的都是你吧。”
      “就是。以前你不是还教导我们爱情要专一吗?我怎么听楼里传来消息说你近来搞上三个男人了?这样也能出差错啊。”
      “话说回来,你身后这位小哥相貌不俗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最近开张的青楼?当然不用接客,小哥你一看就是极具气势的人,作我楼里的调教师傅如何?”
      慕容炽焰脸色冷沉下来,黄翎羽心知不妙,他还是很心疼这帮学生的,立即转移了话题:“你们是来磨嘴皮子的还是来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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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而进攻始终未止。慕容泊涯站立在墙头上,计算着己方大约还能支撑几日。粮草药物虽然充足,但面对的是近十万的南韩大军,虽说借仗城墙坚固的优势,可人家若一拥而上,到底五千守军也会有罄尽的时候。
      目前敌军还是以铁炮攻击城墙,无需他任何指示,防务自有参军小校能安排得很好。大约再过得两三刻,南韩的炮火就要暂时停止,下一轮强攻就要开始——那时候的近身肉搏才是目前柴郡守军最害怕的,他们可没有这么多人能够陪他们耗。
      又一声巨响传来,脚下震动不休。原是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的城郭处炸开了花。在禁卫军加入战局之前,白羽旗只有实心炮弹,还因对铁炮保养不当而使得炮火的进攻能力几近于零。可现今,禁卫军使用的□□弹落地即炸,弹片可飞散许远,伤人更多。值得庆幸的是,去年秋冬起夯筑的泥土城郭足够吸收炮弹的冲击力,有的弹头射入后就被泥土牢牢地嵌住,爆炸后的弹片根本飞不了多远。

      距离慕容泊涯不足一里之处,白狼王骑在马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如今消瘦许多,眼睛中都是怨气,月前被卓剑和陆稔斝的军队打压得厉害,东奔西逃且粮草用罄。近日既得了援助,怎么也要斗狠报仇。
      旁边一匹枣红大马上坐着的是皇帝遣来救助的禁卫军总领术喜朗。术总领神情凝重地观看,像这么屡攻不下的战斗,对他所统领的禁卫军而言是极为少见的,对方有坚墙保护,但毕竟论兵力差己远矣。
      “数次强攻不下,守城将领不可小觑,不知道是南王军中的哪位?”术总领问。
      白狼王咬牙道:“没有看见卓剑,陆稔斝也没在墙头出现,南王军中能成大器的也就只有慕容楠槿和慕容泊涯两兄弟了。如果能够攻下柴郡,说不定就能把南王或是慕容泊涯抓到手。”
      “……”
      “有问题吗?”
      “这个陆稔斝……”术总领犹豫地说,“我之前也是金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
      白狼王心中一凛,他知道术总领所言的金大人就是如今身在黑羽旗中的金文广。黑羽旗的王爷一向与他政见不合,他便也附带着看金文广不顺眼。术喜朗年不过四十便胜任总领之职位,将来肯定还大有作为,他与金文广私交不笃,想不到却还是感金文广的恩。黑羽旗不知道因为那个文人的缘故而得了多少看不见的支持。
      术总领又道:“金大人跟我们开玩笑时,偶尔会提及‘陆稔斝’之名,如今想来,当时南王军的陆稔斝还没有出师。我就在想,莫非金大人早就与这位陆先生有了私交?”
      术总领的一番话在白狼王心中激起千层浪,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若说金文广和陆稔斝认识,几乎没人会产生怀疑,毕竟这两人在随机应变的战术运用上,有着他人无法模仿的独到之处。
      他哪知道,术喜朗这番推论的结果是正确的,可是推导的依据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金文广开玩笑时说的,乃是“你们都是路人甲!”他当时哪里知道黄翎羽会突发奇想,用这个很有喜感的代号作假名。
      “如果他们两人果然认识……难怪,难怪黑羽旗不愿来攻打慕容楠槿,反而专搞慕容锐钺,原来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术总领不悦道:“现在还不忙下定论,认识也不能代表什么,毕竟金大人也没有倒戈相帮。”

      两人正在说话间,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亲卫的喝斥。这种小事无须两位大人多加注意,因为不多会儿,一名传讯小校被带到两人面前。
      “禀告两位大人,军中出现不善流言。”军前报告,一应繁文缛节皆免,小校直入主题。
      白狼王与术总领诧异相视,最后还是白狼王发话:“什么流言。”
      “军中盛传,南王军与黑羽旗密谋合作,黑羽旗已经倒戈相向,由金文广带领已经向我军进发。”
      “混账!什么人敢在这种时候扰乱军心!”
      “王爷请慢,待我好生问问。”术总领安抚了白狼王后,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留言。”
      “最初是三天前,起初只是零零落落的私下传说,只是今日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就是情报操作的高妙之处,就算是刚刚开始流传的谎言,手法高明点,硬是能让人产生“啊,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听说过这种话”的错觉。阎非璜教导了慕容泊涯,慕容泊涯举一反三发扬光大后又将鲲组训练起来。可怜南韩禁卫军向阎非璜学习的不过是战斗潜伏袭击之术,这种需要动脑筋的高妙手法,一概不知。
      术总领不知道其中高妙,信以为真,便没有认为这个流言的出现突兀得让人奇怪,继续问:“流言可还有什么细节?”
      “传言,金文广大人原名阎非璜,是大燕皇宫逐出的罪人。他在大燕皇宫中与慕容楠槿、慕容泊涯私交甚笃,甚至这两位皇子还曾拜他为师。也因为这一层关系,牵线搭桥格外容易,金文广大人很快就同意与南王军勾结,先,先……”
      “先什么?”
      传讯小校满头大汗,最后咬牙道:“先歼白狼王,后杀小皇帝!”

      喀!
      术总领只觉一阵寒气逼人,转头看去,白狼王忍不住怒火,拔起军刀,额上青筋毕露,几乎就要大开杀戒。
      “我奸你个奶奶!金文广!”
      术总领心中好笑,看来这个白狼王这段日子虎落坪阳被犬欺,憋火得紧了,才变得如此一点即爆。话说回来,这个“先歼白狼王,后杀小皇帝!”的句式格外顺口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作人想出来的。
      “王爷稍安毋躁,没有佐证,流言如何能信。传令下去,禁卫军内谁敢再传此等无稽之谈,立即以扰乱军心之名军法处置。”
      “是。”
      白狼王冷静些许,也知道自己不对,哂哂收刀,怒道:“还愣什么,传令下去,白羽旗内谁敢再说,杀!”

      *** *** *** *** *** *** ***
      【以下是正文结束后的番外】

      番外之一(a) 一起的日子

      让泊涯最为松了一口气的就是,黄翎羽终于能够放下外面的事情,安安心心在家休养。他有心想要多呆在家里陪伴黄翎羽,可惜年前慕容楠槿定了国号,自立为王,连带着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得安生,军务上吏治上若是出了矛盾,少不得有让他出面调停的地方。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宫廷不远,也是早上五更鼓就要起床洗漱,出门上朝。
      这一日大清早,泊涯三更就已经清醒了。
      天尚黑着,身旁有熟悉的呼吸声,泊涯感觉到翎羽的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温暖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撩人。他轻轻翻个身,把手搭在他腰上。肯定是因为习以为常了,黄翎羽并没有醒来,反而像只还在哺育期的小狗,摇了摇头,更深地钻进泊涯怀里。
      看见他没被自己吵醒,泊涯两只手都包了上去,把整个人裹在怀里,慢慢儿的梳理他散在背后的长发。他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不是特别雀跃也不是特别澎湃,只是安安静静的想要抱着他。
      黄翎羽以前承受了很多,以至于泊涯如今想来心里依然疼痛得难受,不过这也不能减轻那些幸福的感觉,因为以后他会把那些负担都阻挡在这个院子外面,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都没有关系,外面是春暖秋凉都没有关系,在这个院子里,他和他在一起,然后永远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黄翎羽似乎觉得热了,迷糊着醒了过来。泊涯起先不知道,因为翎羽初醒来的时候都要迷糊一阵,他还继续梳理着黄翎羽的长发。
      过了半晌,黄翎羽总算被那带着安慰性质的抚摸拍回了神,渐渐察觉到热的原因。泊涯的下巴抵在他头顶上,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被子里暖得过了分。可翎羽却不想动了。
      其实被子外面的空气依然是冰凉的,泊涯的手温暖而且温柔,一下一下的让人昏昏欲睡,不知不觉,渐渐迷糊的黄翎羽喃喃地说了声“好热”,从泊涯怀里逃了出去,背转身朝墙睡了。
      泊涯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太过打扰对方,于是自己又悄悄贴过去,在他背后小心翼翼地亲吻有些零乱的长发,过足了瘾才安静下来。
      四更鼓这时响了。
      泊涯迟疑了片刻,忽然省起今日的早朝黄翎羽可是要参加的。可是翎羽睡得这么香,往常都是到他下了早朝回来才舍得叫醒的,今天天还不亮……都怪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如果朝中没有那么多老顽固该多好。
      挣扎来挣扎去,到了实在不能再拖延的时候,泊涯才把人叫起来。

      于是侍候穿衣的人流水价般进屋,燃起几盏油灯,将整间屋子照得通明。
      黄翎羽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一片温热的湿巾覆在脸上,努力看时,是泊涯拿了手巾给他仔细地擦面。他赧然一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你看看他们都在等着给你穿衣呢。”
      “顺手的事,马上就好。”泊涯并不把手巾递给他,细细擦清楚了,转头交回丫头,才轮到自己着衣。便有侍从递上漱口用具,让黄翎羽净口。

      大燕惯例,为了展示官威,朝服少不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即使大热天也别想有例外,那些怕热的胖子往往回到家里早已汗湿一片。黄翎羽觉着其厚重繁复比起日本女官的十二单衣也不遑多让了。不过这时候乐得过足眼瘾。往时泊涯怕吵着他,都是偷偷起来到了别室才更衣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你先吃点东西,别干等我。”泊涯说,侍女正给他穿上第四层衣服。那袖子宽有两尺,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是万万穿不上的。
      黄翎羽一看,果然有人捧来一笼蒸糕,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摇头道:“把蒸糕包着,我一会儿路上吃。”自己取过常服穿了,拄杖下地。
      “你怎么就起来了,我还没给你缠膝呢。”
      “今天不用,我偏就要仗着自己腿残不给你皇兄下跪,你还想把我怎的。”
      泊涯看他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彩,不由也笑了:“不缠就不缠吧,就算你能行走,我还舍不得让你给他跪呢。”
      黄翎羽吐吐舌头,拿那碗粥喝了,又问:“你不吃点什么?”
      “我下朝回来再吃,现在喝一碗水就足够。”因为黄翎羽到他回来时才醒,泊涯舍不得早上相聚的时光,便养成了回来才吃早饭的习惯,要他现在吃,无论如何也吃不香的。
      一应事务准备妥当,泊涯将黄翎羽抱起,门外已经候着两顶轿子。黄翎羽眼睛一转,道:“我要与你同坐。”
      泊涯有点愕然,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的,你那八人大轿还抬不起我们两人了?”
      “我以为你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我们夫妻恩爱呢。”
      黄翎羽凑他耳边低语:“乖妻听话,把轿子撤一顶,为夫今夜回来重重有赏。”
      泊涯好笑地摇头,回身叫人把轿子撤了,黄翎羽又说:“孺子可教也,非朽木不可雕也!”
      “我看你这是办六芒楼的后遗症,好为人师!”旁若无人地说着话,旁边自有人帮掀开轿帘,泊涯低头进去将人放好,自己也坐在旁边。

      【番外1-2见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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