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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一章 ...

  •   在一家小饭店里,隽殊、金针和小印,在一间僻静的二楼背街的小包厢里坐下后,她们要了些饮料,又点了几个菜。为了防止别人打扰和听到谈话内容,坐在外边儿的小印,把门给带上了。
      金针压低了声音对二人说道:“你俩常去工地,和项目经理也常打交道,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常去歌厅和酒吧?”
      小印用手一指隽殊,对金针说道:“夏姐与他们这些人常来往,或许比较清楚他们的底细。”
      “我也不是很了解。”
      “别逗了夏姐。”小印一脸疑惑,接着很直白地说道:“你不清楚谁信?怕不好意思吧。这就我们仨,谁也不会传出去的。”
      “我说的是实话。在华东,我哥当总经理,张总给我工程,肯定得挑;项目经理及其他人选,既使我哥不说,张总也明白呀,哪能弄些吃喝嫖赌的人配合我。所以我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过这样的事儿,侧面都很少。不骗你俩,我独立设计工程,项目经理就接触过小冷和云枫,前两年是小冷,后两年是云枫。云枫也到华南之后,张总派的是安装经理做项目经理。去年那个工程,甲方总让我去工地,我哥就很不满意,今年看我又去了几次,有一天他就问了张总,张总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安装经理拿下了。事后我问我哥原因,我哥说他徇私舞弊,把什么不会的安装队给弄去了。甲方见安的不好,就让他找公司,可他不想说,就背着张总和我哥,老让我去。甲方和我哥关系挺好,去年一直没说,今年看他还这样,忍不住才给我哥打了电话。由于这事儿,我设计工程的前后细节,我哥全亲自过问。从我的本意,我真愿意跟他们接触,了解他们的难处,但限于我和我哥这层关系,在华东根本不可能。在华南,暂时可能差点儿,可过一阵子,差不多还得那样。”
      “所以,你一有功夫儿,就摽上陈总,通过他体验一下这方面的场面。”小印很直爽,但似乎也有其它的含义。
      “是有这目的。但他我观察了,他上不了那种台面。”隽殊清楚小印话里隐含的深意,但她不愿就这种事作任何解释,因为解释反而增加怀疑,倒不如装傻充愣,还能免去小印的嘲讽和打击。而把工作坦白铺开,不加隐瞒,她觉得金针嫂子和小印,是不会看出自己心里有鬼的,反而会认为自己说的是实话。想到这里,她又说道:“在南宁‘云秀大厦’那个工程上,我们都去了,安装队队长请我们吃饭,在桌上说饭后请他去玩儿,他当时就拒绝了。晚上我和他请深圳东方幕墙公司的设计总工吃饭,饭后销售经理吕群陪那个总工去玩儿,他还是没去。在广州那几天,安装队队长和项目经理背着我,都和他说过,可他还是没去。老李那天送我和设计员到工地,抽空儿跟我说他点儿事,我都觉得他是圣人了。”
      金针嫂子见隽殊对翰林了解这样透彻,忙插上嘴说道:“你哥和他,就这点让人放心。俩人一个练字,一个看书,说得不好听点儿,你哥的真正老婆是字帖,翰林的真正老婆就是他那堆破书。他俩不会勾引女人,这我绝对相信。但架不住现在这些娱乐地方太多了,那些小姐,为了钱啥都敢做,他俩也是肉眼凡胎,长期这样熏染,我真担心进水”
      “你俩就是思想保守。这种事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七情六欲,男女皆同,什么制度能封得住。古时候都有妓院、青楼,现在改头换面,做一样的皮肉生意,就受不住了,哪有这种道理?你俩受正统思想的毒害,真是太深了。”小印笑对二人,见两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似乎还想听自己的高论,便喝了半杯饮料,清了一下喉咙,继续以玩儿世不恭的口气说道:“销售和项目经理,大部分和小姐都扯过,没扯过的真的很少。我在华东只是耳闻,和正文这事儿出来后,他跟我讲了许多这方面的事。我不骗你俩,我听他这么说,就问他扯过没有。他说‘有贼心没贼胆’,干这种工作,不想找不是男人,常找小姐吧,早晚也真得栽进去。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就不忌讳他一个人在各个城市跑了。我在华东和这边儿,听过许多人私下说,自己老婆只要自己把钱拿回去,在外边儿爱干啥干啥。事实上,心就得有超强的抗压能力,不这样想开,那只有把自己憋死。”
      金针见小印说出这种话,指着小印笑道:“你的想法是比我和隽殊超前多了。你哥要是找小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那还能殉情而死啊!那也太傻了!”小印大笑着揶揄金针,趁势眼波流转,又对金针说道:“嫂子,你是不是真的不放心我哥,所以老来检查。”
      “你哥我基本上放心,我来这,主要是散散心。你哥家里的情况,以前比我们家差些,现在差的就少许多。他爸妈都在小县城上班,现在当然退了。他家的家风,是随其自然。他们姊妹四个,学习方面他父母从来不问,什么成绩都行。你哥和他大妹妹,爱读书,也能自觉学习,这样的结果,就都考上了大学。他大妹妹,以古代的标准衡量,那就是大家闺秀;以现代的标准衡量,那就是通情达理的知识女性。他小弟弟和小妹妹,就和他俩完全不同,说不是一个父母生的都信。这俩人考试,基本倒数一二名,一提念书,就跟要他俩命似的。长大一点儿,就在街上混,但有一条,他爸定得很死:就是每天晚上九点,必须回家,谁差一分钟进门,那就得挨打。你哥小妹妹有一次晚回去了,他爸给他小妹妹,从屋里一直打到屋外,打得象杀猪似的,嗷嗷叫。因为是女儿,下手还是轻点儿,要是儿子,差不多得给打死。这件事儿之后,他小弟和小妹妹晚上回来,就象我们每天早上上班似的,一定提前进屋,准时到他爸那报到。你哥□□年生人,比我大一岁,他大妹妹六六年生人,他小弟六八年生人,他小妹妹阴历六九年,阳历七O年生人。他小妹妹九三年结婚,在结婚前一天晚上,他爸把你哥兄妹四人召集在一起,开了个家庭会议,我正好敢上,也就听到了。他告诉你哥兄妹四人,人活一辈子,年轻时和其他女人或男人,说什么下流话都可以,但一定要记住,不能有下流的行为。如果只是说说,最多别人说你几句,也可以瞧不起你,但还得尊重你的人格。可一旦和别的女人或男人睡觉,那就不是别人瞧不起了,而是终生让你抬不起头,而且自己的孩子也会受牵连。我对我这个公公啊,印象不是太好,因为自从嫁进你哥家门,我每次见到他爸,都在和别人打麻将。但这次话以后,我对他印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觉得他太好了。私下问你哥,你哥说他们兄妹四人要犯这样的错误,他爸肯定往死里打。开这样的会议,就是事先给他们提醒,免得做错之后在他面前耍赖。以前我认为你哥他爸顽固不化,就是个老古董,但现在一看,他太有先见之明了。所以他这方面的道德和家风,我举双手赞成,而你哥有这样的威慑,想做都得掂量掂量。”
      “嫂子,你和陈总认识很长时间了,那他怎么也和我哥一样?”小印毫无忸怩之态,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哥你还能给犒劳一下,可陈总没人呢?”
      “你可真敢说小印。”金针压住笑意,脸色平稳地说道:“他你看没人管,那就错了。翰林有俩妹妹,大妹妹叫翰墨,贤惠识大体,遇事冷静,也能容人。小妹妹叫翰竹,那脾气才暴呢。她要是和你干仗,说的话能把你噎死。就是她那股冲劲和火暴性格,把翰林收拾得一点儿没有办法。自打翰林有手机,翰竹就给翰林定个规矩:两秒钟之内,必须接她电话,不接后果自负。翰竹现在盯她哥哥,就跟猎狗追捕猎物似的,一有动静,立刻扑过去。晚上八点到下半夜两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翰林打电话,让他防不胜防。如果翰林谈恋爱,她没意见;如果胡扯或找小姐,她不发现则罢,发现就把这女的捅死。
      “翰林到这之前,顺路先去北京看了翰竹。翰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北京打工。几个项目经理知道翰林调走,就请他喝酒,给他饯行。翰竹见哥哥来,就带了几个朋友过去,为的也是给翰林饯行。大家都是年轻人,喝的就相当开心。要走的时候,翰竹一个朋友去了趟卫生间,可出来时,和一个男的不小心碰上了。这个男的,素质不太高,和翰竹朋友不仅争吵,还想动手占翰竹女朋友的便宜。大伙跑过去之后,没等几个男的动手,翰竹就火了,操起啤酒瓶子,就给那个男的脑袋砸了。当时几个男的,都被吓住了,因为谁也没想到,翰林的妹妹这么生猛,而且不计后果。你说小印,翰林有这样的妹妹,敢和其她女人或小姐扯吗?”
      “嫂子,陈总妹妹还有什么趣事儿,再给我讲点儿,我挺喜欢的。”小印喜上眉梢,忍不住说出了实话。“陈总再和我开玩笑,我就揭他老底。看他怎么办。”
      “翰竹还有项绝技。”金针瞅了一眼隽殊,转过脸对小印说道:“隽殊的酒量你知道吧。”
      “知道哇。”
      “翰竹的酒量和隽殊有一比。你哥去华东之前,最后的工程就在北京。工程竣工决算的时候,需要翰林去配合一下。几个项目经理见翰林来,就又聚到一块儿了。翰竹那时刚毕业半年不到,见哥哥来,就想给哥哥介绍对象。跟翰林打过招呼,就领几个女同事过来了。翰林觉得自己妹妹能喝酒,怕丢人,就谁也没告诉。你哥是九八年就认得翰竹,可她总念书,外加翰林兄妹谁也不谈,所以对她这方面的能力,也不清楚。酒桌上大家有说有笑,就有些刹不住车了,一顿比量之后,几个项目经理,包括你哥,全被翰竹灌趴下了。”
      “嫂子,我得敬你一杯。”小印笑着端起杯子,和金针干了一杯。坐下来笑意未减,她看着二人说道:“陈总回来,我得埋汰埋汰他,省得他总取笑我。”由于知道翰林的一些故事,她显得极其快活,可见隽殊没有多大反应,就面对隽殊说道:“夏姐,你下次发回自身优势,整陈总一回,免得他神气。”
      “我可不做你的同谋。”隽殊见小印打翰林的主意,赶紧回绝,可又怕小印疑心自己对翰林有好感,借机嘲讽自己,就又说道:“广州那个投标,他正帮我画图呢,过几天莲花镇那个工程,我还得求他。如果正面求他,背后和你合谋整他,他还不得搧我嘴巴子呀。”
      “那工程完事儿可以了吧。”
      “他怎么把你得罪了,你念念不忘?”隽殊见小印不依不饶,心里便闪过了一丝不好的想法。
      “好玩儿呗。”小印眨了眨眼睛,有些诡秘地说道:“夏姐,我一说拿陈总开心,你就往后退,咋地,有情况啊?”
      “小印,凭你这张臭嘴,我更不能帮你了。”隽殊见小印穿着低胸的抹胸,一部分□□明晃晃地在那颤动,就趁机讽刺道:“你穿的这么前卫,已经迷倒了一个,是不还想迷倒另外一个啊。”
      “我哪里前卫,是你太落伍了。”小印不解地看着隽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现在小姑娘可鬼了,对于什么样的男人应该拿下,每个都心中有数。如果总直勾勾地瞅你这地方,那不是大款,就是流氓。但这样的男人不能嫁,因为过日子提心吊胆,说不定哪天就散伙了;如果不瞅你这地方的男人,那不是极其贫困,就是生理有问题,当然也不能嫁,因为日子朝不保夕;偷偷看你几眼这地方,什么也不说的男人,这才是要抓牢的男人,因为说明他正常,而且对你也有兴趣儿,想进一步了解。凭着这样的装束,展示自己年轻外在的自身魅力,隐藏只有自己知道的内在目的,现在的年轻小姑娘,都是这套路数。在你看来牺牲自己的色相,或许是耻辱,但现在这种道德规范,早就被颠覆了。女人的现实是着眼将来的,为了一生的幸福,这点儿无伤大雅的外在展示,是必不可少的。纵情挥霍短暂的青春,让青春更加绚丽多彩,抓住可以把握得住的男人,这就是生活的目的,也是本质。”
      “你这哪是什么理论,纯粹是旁门左道,说的还煞有介事似的。”隽殊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饮料,可掩不住内心的笑,一口就把饮料喷了出去。小印和金针见她这个样子,一齐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小印仍不忘话题,便对隽殊说道:“夏姐,你挣的钱多,有优越感,还有那么好的哥哥在后面撑着,所以你不同意我的理论。如果你没有能力挣这么多钱,也没有这么好的哥哥在后面撑着,你看你同不同意我的理论。我告诉你,我的理论是经得起实践检验的。”
      隽殊觉得小印的话有几分道理,又觉得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索性就没再争辩。为了让三人的气氛活跃一些,她转移了话题。“小印,你啥时候结婚?在这办?还是回老家?”
      小印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但显得有些犹豫。稍稍停了几秒钟,她说道:“过完春节办吧,就在这。”
      隽殊发觉自己无意中触到了小印的隐痛,心里很有些自责。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机行事了。看小印对往事还有些心结,便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干吗还想那么多,心里无愧就行了呗。”
      “正文那个老婆,我倒不介意,可这三年多,我真的是难以忍受。”小印操起一根儿筷子,无聊地敲了一下桌子,放下筷子,她缓慢而沉痛地说道:“我承认没有你的能力,可我真的想过平常的生活。没跟正文以前,我不知道集团的内幕,跟他到这来,他跟我一说,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正常的公司,但它确实还是,而且运转良好。男人一辈子,离不开三样东西,那就是权力、金钱和女人。沙总为何不喜欢你哥和正文,其实只有一样,那就是他俩不玩儿女人。集团现在的其他副总沙总为何能控制住,说白了还是女人。我本来以为你哥能和你这个亲妹妹聊这些内幕,但那天之后,我认为你什么也不知道。沙总有好几个情妇,你能想得到吗?办公室小陈,就是其中之一。由于他嗜色如命,所以他从来不相信不贪恋女色的男人。鄢总、曹总老板能容下,就是和他有相同的嗜好。他的管理哲学就是,被女色迷住心窍的男人,才能被控制住;不贪恋女色,就意味着把那份精力转移到了权力和金钱上面。如果有谁挑战这两种东西,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而你哥和正文,正是挑战了他的这种底线。华东那边儿,对沙总来说只是一具空壳,他已经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了。为了防止华南丢失,他处心积虑地以你来要挟你哥。这一次的权力交锋你也看见了,但你不知道背后的较量是多么残酷,沙总上次来,是布好局才来的。你和陈总接嫂子回来那天晚上,正文和陈总谈了好长时间,为的就是想对策。我不愿当第三者,可最终当了;不愿搅进权力这个是非窝,可已经进来了。陈总一直想避开权力的争斗,可怎么样呢?没有选择。”
      隽殊不愿谈及权力的是是非非,就思考着怎样把话题改变方向,最后见小印拿翰林作比较,突然间觉得机会来了。待小印说完,她立刻笑道“你嫁给翰林算了,他无欲无求,还有能力。”
      “夏姐,啥时候把陈总的称呼都给改了,好快呀。”
      小印的快速反击,让隽殊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为了不给小印引起丝毫怀疑,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大家都是同事,叫什么能咋的,再说他还比我小,这么叫他,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心里没鬼就好,可别心口不一。”小印说笑着,仰脖倒下了一杯饮料,似乎还嫌不够,就又倒了一杯。放下杯子,她对金针说道:“嫂子,我看你一直呆在这算了,反正你回家也没事儿,倒不如我们三个,天天开怀畅饮。”
      “我想找点儿事做,可自己年龄大,又没有其它能力,就只好闲着了;去哪扫地吧,你哥不同意,说当项目经理时,都可以养着吃闲饭,现在比项目经理高一点儿,那就更不能干这种活了。男人呢,虚荣心比女人更强烈,自己不行,无所谓,但不让老婆受苦,这是他们更为看重的能力。”
      隽殊和小印掩面而笑,好一阵子,才缓和如初。三人连着喝了几杯,又说了些俏皮话。见时间不早了,便想结账回去。隽殊想到自己钱挣的多,就想出去把帐结了,可刚起来,就被小印给拦住了。“夏姐,我结吧,用点儿公款没什么大不了的。行贿、玩儿女人,几百万都甩出去了,这点儿毛毛雨小钱,还不会把我送进去。”说罢,她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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