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渠哪得清如许》林乔桑

13、尾声 不知何处是他乡

　　和伦敦或者曼彻斯特比起来利物浦是座小城。这里冬季气温也不算低，只是常常细雨绵绵，使得空气中永远透着湿冷。春节刚过，市中心的中国城一副红火的新春景象，只是装饰摆设都十分传统，与中国大部分现代城市的样子不同，乍看起来倒更似香港的一隅。在一条巷子里一个长头发紫裙子的中国女孩跑来跑去，东看看西望望，最后颓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再次迷失了方向。坐了半晌，才见一个高大清俊的中国男子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大卷粉色棉花糖，板着脸训斥道：“我不是叫你不要乱跑。”
　　那女孩站起来，抱住他的腰撒娇，那男子脸上才露出笑容，便将脸颊伸过去索吻，又将棉花糖喂给那女孩子吃。两人牵着手嬉笑着往主路走去。
　　两人坐车到了阿尔伯特码头，看了著名的船坞，那女孩嗤笑道：“这也太小了吧，都不如B市的游船好，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白了她一眼，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她却接着说道：“要是有自行车骑骑就好了。”那男人忍不住道：“我看你是想家了，不是说了过了初五才有机票。”
　　那女孩却犟嘴道：“我才没有想家。”转身将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温柔道：“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家。”
　　那男人不禁动容，抱住她道：“我已经定了机票，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
　　接着两人又了看了维多利亚女王像，逛了圣诞市场。看那女孩子兴致不高，男人便打算带她坐车回家，她却指着马路尽头那高大的建筑说：“我要去那里。”男人说：“那是利物浦大教堂。”
　　两人来到教堂前，静静站了良久，都没有说话。半晌，男子拉着女孩的手开口道：“清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负你。”
　　那女孩落泪道：“你不必说，我都知道。”她看着他，又说：“你若愿意，我们就在英国结婚，再不回去了。”
　　男子讶异，片刻微笑道：“不，我喜欢在中国生活。再说我父母有我的兄弟陪伴，你父母却只有你一个，我要是把你夺来他们该有多难过。”
　　女孩将头抵在他胸口道：“那咱们就在这里结了婚再回去。”
　　那男人忍不住失笑：“你是怕我跑了吗？”
　　女孩已将脸埋在他怀里吃吃笑出来。半晌才抬头娇嗔道：“回去就要参加陈鱼的婚礼，我要比她先结婚才行。”那男人只好应允：“那我们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一边牵起他的小新娘的手。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时清源看见下面乌压压的一片，她对旁边的新婚丈夫莫声谷说：“你看看中国城市的雾霾这么严重，你居然还愿意回来。”
　　莫声谷伸头看看，镇定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呼吸道已经适应了这些粉尘啊微粒啊，在太干净的环境里怕是不好呢。”
　　清源气道：“你又是哪来的歪理邪说？”
　　莫声谷认真道：“我怎么也是化学专业毕业的，这种事当然是我更权威。”
　　清源刚想开口反驳，嘴唇却被堵住，莫声谷一个深吻几乎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半晌他才放开她，深深望着她说：“你不是说过，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