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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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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皇城巍峨雄伟顶立在盛京中心,以皇成为中心周围散落着高官住宅,宏伟壮观的高大宫墙显得庄严肃穆,砌成红色的沉年桧木桩门肃立在金碧辉映的宫殿门前两侧,位于皇城里南侧的宫殿高悬杉木匾额名为清惠宫。
清惠宫满处花香,大小不一的石子铺在地上成了引人入胜的单道,远山日阳穿透庭院夹竹桃树的叶梢映在石子上,发出炙热闪耀的光芒,微蕴出暖人的光晕。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商行垄断了林家底下所有商铺,截至昨日,账簿是赤字?」女子半身倚在软枕上,身着暗红色真丝纱水色翻荷折领,一袭鹅毛滚金边披帛披在小巧圆润肩上,她瓜子小脸上嵌着双明亮醉人的杏眼,如青葱的修长食指指着身前小茶几上摆着的账本里红的烫人双眼的惊人数字。
一旁站着年纪略长的宫娥,她身着整齐翠绿宫装,身版直挺垂眸毕恭毕敬答道:「回娘娘,是清岚小姐惹恼了慕容世家。」
女子卷曲着手指用指节轻敲了下木制小茶几,茶几上的杯水一震,在水面晕出圈圈涟漪,她如墨画的两湾黛眉轻蹙,朱唇却泄了一丝铃铛似笑声,「果然是我的好三妹,不仅惹了相国府,连慕容世家也惹上了。」话锋一转,她翻翻账本续问:「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知?」
宫娥捏紧衣角,掌心因紧张而冒出些微汗液,「是老爷说,这点小事不必禀告娘娘。」
女子莺莺一笑如黄鹂脆啼,好奇问:「喔?那妳怎么告诉本宫了?」
宫娥脸色丕变,刷地一声,速度之快的双膝一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掌中的汗水已濡湿了衣角,她惶恐不安颤抖着声音回答,「奴婢想不行不告知娘娘才是,奴婢自作主张请娘娘恕罪。」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罪,冬年起来吧!」女子摆摆手,衣袖下露出如藕般纤细的手腕。
「谢娘娘。」冬年终于放心撤下有如梗在喉中的鱼鲠,她方才大气不敢喘,生怕眼前的女子一个发起怒来她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眼前身着华服的女子便是林贵妃,林清惠。
「爹向来疼清岚,没想到都桶了这么大的篓子也没肯多责备,当真是存了心要和慕容世家作对呢。」林清惠轻托着光洁如玉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
「不仅如此,据说还惹上了神医慕容华。」冬年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林清惠转过头,插在发上的金枝玉钗悬挂着的透亮紫玉珍珠儿发出咚咚脆耳声响,她有趣的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慕容华?呵,也真是好有本事,什么人不惹连皇上都见不得的神医都能惹上。」
「那账本上的赤字……娘娘要如何处理?奴必定当尽心尽力。」冬年小心翼翼观察林清惠精致脸孔上的一眉一眼。
林清惠手中账本一甩,厚重的账本飞出去老远,她鄙夷的笑道:「处理?不必处理。本宫什么也不知道。」
「是。」冬年额上一滴冷汗落下,连忙应声。
一双金黄色绣龙舞云金丝戗边的长靴恰好踏至地上被甩得支离破碎的账本跟前,身形硕长的男子弯腰用十指修长节骨分明的手将账本从地上捞起,腰际边系着羊膏脂玉发出柔亮润泽的透光,他单薄的唇畔微勾,魅惑至极的悦耳嗓音朗声问:「爱妃不知道什么?」
林清惠美眸巧湾成了夜空众星拥簇的新月,她起身下地身姿优雅福身,朱唇是醉人心田的倾色笑容,清丽莺语,「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随意地将沾染在账本牛皮封面上的尘灰一吹,将账本放回小茶几上,举止轻柔的扶起林清惠,「起身吧。」引着她坐回软铺上。
「冬年下去吧。」林清惠摆手让冬年退下。
「怎么,林家又惹得爱妃不高兴了?」皇上用指节轻敲账本,半瞇着眼如狡狸似。
林清惠抬起双锦鲤戏水绣纹的白玉茶壶替眼前的男人倒了一杯茶水,冒着热气的茶水微醺着茉莉花香在鼻间缭绕萦萦令人心头舒畅,她笑答:「再怎么不高兴,也是一家人。」
皇上品尝着花茶,薄唇一勾,若有所思的道:「那也是。」抿了一口茶,眉一抬,称赞着,「好茶。」
「皇上何事至此?」林清惠也不跟皇上玩夫妻恩爱的戏码,她抬起双眸,眸中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方才惊现一剎的惊喜娇羞宛如昙花一现如浮云眼过云消。
皇上好看的手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绝美倾色的女子,心中却任何怦然心动也没有,年少初次相见的惊艳,至今剩下的只余相敬如宾,各取所需。
「爱妃,妳说公主若是遇刺该拿刺客如何是好?」
没头没尾的问话弄得林清惠不知该如何回答,至今只剩下两名年幼的公主还留在宫中,最近也尚无听说宫中来了刺客,不过以她的聪才敏慧自然不会去过问她不该知道且皇上也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笑一笑,制式化的提出建议,「刺杀公主,自然处以极刑才是。」
「极刑是吗?」皇上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褐色的瞳仁中激起层层暗涌。
几日后,皇城内迎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一颗松树高伟直挺耸立在清惠宫美如天境的庭院内,蜿蜒着枝干直向天际婉如正向天上宫闱诉说着一场酸涩苦痛的往事。
「妳说什么?」林清惠嘴里才刚含入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皇上微服出巡了。」冬年硬着头皮重复了一次,一边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一步,远离紧戒线范围。
艰困的咽下口中的茶水,林清惠脸色难看的放下茶杯,阴郁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日,连形影不离的暗卫都一并带走了。」冬年答。
林清惠拧着两湾黛眉,「知道了,下去吧。」
冬年退下后,正午的阳光从窗沿的肆意洒入,遍地的暖人光芒照耀在她的暗红半金丝荷花云纹锦鞋脚边,微施胭脂的粉嫩双频有着淡淡的红晕,她自语,「千封,你究竟想做什么?那名为华玦的女子真对你如此重要?这些年我竟看不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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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慕容华有过小争执后,胡右就像消失在桂花寨一样不见踪影,桂花寨的所有人见怪不怪,秀榕嘻皮笑脸响应小乖的疑问,「没事,这老胡三天两头跑不见人影,还好慕容大夫还在寨里,不然要是有人风寒这可如何是好!小乖,你们还是在咱们桂花寨长久住下吧!」
小乖摇摇头,张大眼睛用期待的语气滔滔续续,「找完相公,要去找浅浅呢!虽然不知道浅浅在哪里!不知道看到我会不会吓一跳!相公就吓一跳了呢!嘻嘻嘻!」她小手掩嘴发出如老鼠般的吱吱笑声。
小乖老是把浅浅挂在嘴边,却说不出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秀榕也无从帮起,他转移话题皱眉说道:「自从桂花老大救了你们之后,山下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黑衣蒙面人呢!你们是不是惹了什么仇啊?」
小乖听到黑衣蒙面人这五个字全身一抖,有种想撒腿逃跑得冲动,她墨黑的瞳仁中闪着惊慌失措,口齿不清,「不知道……我不知道……」
「唉!肯定是哪家的富家子弟要请慕容神医医病请不到才恼羞成怒派人追杀你们的!」秀榕握紧拳头愤恨说道。
他最看不起这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了!
这时,桃花寨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秀榕摇头晃脑地起身,小乖则好奇地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起走到人群聚集处。
「哇!桂花老大又捉了有钱公子哥儿回来了!」
「听说他老爹是这附近的富家老爷呢!」
围观的孩子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团团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小乖努力地扬起脖子只看见骑在马上一身不变如红云耀眼的红衣桂花,她眉开眼笑看起来很开心。
真是好看。小乖清亮宁澈的黑眸中闪过羡慕。
桂花动作利落翻身下马,人群让出一道,小乖伸长脖子看见有两名男子站在桂花身后。
一名男子身姿风卓,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湖水色的蟠云腰带,黑直柔亮的长发用墨绿色发带高高束起在脑后,那男子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俊色白皙的面容始终从容不迫,高挺的鼻翼,双眼微瞇带着迷离,下巴修长光滑,浓密卷睫毛就像一排整齐的贝扇,全身散发出自然而高贵的王者气息。
一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有钱公子哥的样子。小乖在心里嘀咕。
「一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有钱公子哥的样子。」身旁的秀榕用鼻子哼了一声,鄙夷道。
小乖惊奇地转头看着秀榕。
另一名男子则是一身黑衣直挺的站在身姿卓越的男子身后,幽深不见底的瞳仁中处变不惊,皮肤黝黑,眼角有细细地尾纹,锐利的双眸宛如随时在注意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的丛林黑豹。
估计是侍卫。小乖想。
「估计是侍卫。」秀榕正值变声期的粗哑嗓音传入小乖的耳里。
「榕榕……」小乖欢喜地要说什么,只见秀榕一脸气呼呼地奔到桂花跟前,「怎么要下山也不带上我呢!」
桂花还没来得及答话,后面的满脸腮胡大汉大笑一声,手抬起暧昧地朝小乖一指,「怎么,让你和小乖培养感情不好吗?」
秀榕一愣,俊白的脸瞬间潮红,尴尬又别扭地哼了一声,「阿曾叔你胡说什么呢!」
小乖搔搔头,迷迷糊糊。
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小乖转头便与被绑架来的俊色公子双眼相对,只见那公子快速地偏过头去,小乖盯着那公子全身上下瞧,有总说不出的感觉慢慢在内心滋长。
「你瞧小乖这都看着别的男人看了,唉!秀榕你输给只剩面皮好的有钱公子哥儿了!」阿曾叔这一句打趣的话让大家哈哈大笑。
秀榕不服气地嚷道:「小乖才十岁懂什么!」
我已经十七岁了。小乖嘟嘟嘴。
「好了!」桂花掩着嘴以免自己不顾形象地笑出声,她用盈润如玉的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那两名男子,「这只肥羊已经托人带信给他的老爹,赎金很快就会来了!这些日子大家可别怠慢了我们的贵客阿!」她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贵客二字,所有人领意的点点头,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
这两名男子被安排在小乖与慕容华目前暂居的院子隔壁,虽然身为人质,却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彷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