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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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那小小的面摊子，这次情形大是不同。两个男人抓住了那小女孩，女孩子哭闹不休。老板娘状若疯狂，不住厮打自己男人。一男一女在旁边几次想上去，却根本拉扯不住。那汉子这次只是抱头蹲在街边，任老板娘乱抓乱踢。桌椅碗碟倒了一地，围观的人虽多，却再没人上去帮忙。
那女人哭得力竭，边打便骂，“畜生……你这个畜生……畜生……”
樊宁给玲珑使个眼色，皱眉观望。
半晌玲珑跑回来，低声道，“小……少爷，问清楚了。那个男人前几天没要到钱，这回领了人牙子来把老婆和闺女都卖了。”说完眼圈发红，期许地看着樊宁。
玲珑声音不大，可元褚和裴商也都清楚听见。这事虽惨，却也实在平常，眼前的玲珑和吉祥就都是自小家里穷得过不下去，才被家人卖进府里为奴，总好过在家里活活饿死。
元褚问，“你们认识这几个人？”
裴商简单地说了下几日前的经过，说完叹口气。他经常在外行走，又管着家事，自己家奴买买卖卖的都不计其数。这事说来，便只有一声叹息。
元褚沉吟，“白衣人？穿什么样的白衣，样貌如何？”
裴商差点晕厥，心道这位爷的关注点当真与众不同。也只好答道，“那人衣着虽简单，但质地挺括。□□白马也非凡品。应该是哪位世家公子。样貌嘛，少年英俊，英气逼人。恕在下眼拙，此前也没见过那人，所以不识那人身份。”
樊宁面无表情，握了握拳头，低声道，“大哥，我们去吃饭吧。”
几个人上楼来，还坐了上次的位子，楼下已经慢慢平静，围观的人也散得干净。那老板娘拼命搂住了女儿哭个不住，却还是被几个人强行分开，分别按住。
一个干瘦男人拿了两张纸让那汉子分别按了手印，扔了块碎银子给他，便转身带人走开。
裴商兄妹几日斋戒都是只早上喝点稀粥，今日又劳动大半天，元褚也似没好生用饭，几人都饿得厉害，静静地吃过了饭，身边人倒上茶来，几人慢慢地饮。
玲珑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樊宁，却见她面色平静，一言不发。忍不住小声道，“小……少爷……”
樊宁抬眼道，“怎么？”看了她一眼道，“没规矩，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跟吉祥换班吃饭去吧。”
正说着，吉祥几步跑上来，趴到裴商耳边耳语几句，裴商点头。吉祥又跑下楼去。
元褚笑道，“裴小公子对下人当真宽厚。就是话少，倒像是女孩子一般。”
樊宁慢慢低声说，“小户人家，没见过世面。不敢乱说话。”
元褚道，“偏要你说话。这一路上你都羞羞答答的，现在我们喝茶，不聊天可怎么？这样，我们三个轮流说个笑话，说得旁人笑了便罢，说得不好，谁也不许走。”
裴商一个闪神，不想齐王又盯上了樊宁，忙笑道，“元公子这不是难为我们兄弟么。谁不知元公子阅历广泛，博古通今，说起奇闻异事我们怎么能比。还是……”
元褚毫不留情，“这有什么为难，远鹏不要谦逊太过。无非是闲谈罢了，说得不好就重说一个，大不了我今天就跟你们兄弟耗在这了。横竖你们兄弟也不给我面子，再多厌恶我几分我倒也不放心上。”
话说成这样，裴商都有些挂不住面子。看元褚面色又不像真的着恼，只笑嘻嘻地看着樊宁。樊宁点点头，“元公子这么说我们要是还推脱，未免太不识抬举。还请元公子先说。”
元褚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扇子在掌心一叩，道，“有了，倒要说个好的。”
裴家兄妹二人注目细听。
元褚道，“啊，对了，远鹏你他日成亲我送你个什么礼物好啊？”
裴商正抿一口茶，嗤地呛出来，咳咳不停。偏元褚还巴巴地望着他等答案。裴商擦擦嘴，勉强道，“元公子你，你这是，嗯，你送什么都好，定是万金难求。”
元褚道，“嗯，送你一套四库文集，就摆在卧房，到时候一定好好看才行。”
裴商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只好问，“为什么？”
元褚大笑道，“教你洞房的时候平，上，去，入啊！哈哈哈哈！”
可怜裴商一张脸囧成了红烧猪头一般，平日精明强干的样子通通不见。元褚自己先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咳。他身后的侍卫大概见得多了，只低头没有反应。本来裴商和樊宁心里都是打定主意，不管元褚说的笑话好不好笑，都要给面子奉承一下。谁知道这位齐王殿下行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裴商本人肯定是笑不出来的了，樊宁也不忍心看裴商被捉弄的样子，便低头喝茶。
好不容易元褚笑够了，还问，“怎么样？怎么样？”
裴商一张脸还没有缓过颜色，“元公子你这是笑话？请恕在下实在是领会不得，笑不出来。”
元褚看了看裴商，又看了眼樊宁，作失落状，“啊，不好笑啊。好吧，那我再讲一个。”
好在裴商理智还在，心道这位爷兴致上来，一个接一个地讲下去，怕是我们就回不得家了。连忙道，“元公子这笑话虽然不好笑，不过公子自己笑成这样，在下兄弟也感满意。不如请公子听听我们的？”
元褚做个“请”的手势，作倾听状。
裴商清清嗓子，“一书生租了房子读书，每日出去游玩，午后归来就使童子拿书来。童子拿来《文选》，书生摇头，说低；童子再拿《史记》，书生摇头，说低；童子再拿《国学》，仍旧说低。邻居听了大惊，说道这三本书哪一本读好了都足称饱学，俱云低，何也？书生言道，我要午睡，当枕头太低。”
元褚便噗嗤一声，樊宁也微笑点头。裴商就算是过关了。
于是元褚和裴商一起看樊宁。樊宁也不废话，低声说，“一名寡妇白日做豆腐维生，夜晚无聊便养一只八哥解闷。这八哥很是聪明，凡事一教便会。只是每次主人洗澡出来它便大叫‘我看见了！’，让主人很是生气。”
元褚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裴商却被这妹妹的笑话尺度惊得目瞪口呆。
“主人每每训斥，总是无用。于是主人一生气，拔光了这八哥的羽毛，果然这鸟不敢再乱说。这一日一个秃子前来买豆腐，这鸟一忍再忍，终于忍耐不住，问道，‘你也看见了？’。”
元褚和裴商愣了愣，想一下，再忍不住，笑得捶胸顿足揉眼睛。元褚的侍卫也抖着身子给他递帕子擦脸。
元褚手指着樊宁说不出话来。好半晌笑得够了，方喘气道，“果然有趣。我说裴小公子深藏不露嘛。远鹏事忙，小公子你没事就找我玩耍。”
樊宁说，“我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这话本没什么，连接上文，元褚又笑个半死。于是齐王殿下终于满意，放了裴家两位公子回家复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