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惜取年少无瑕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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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当时朱厚熜附在他耳边，低低唤出这个名字。好奇怪的称呼，从前别人都是叫他破月、月儿的，好像没听过谁这样叫他，大概是他爸爸也姓云的关系，也没多少人敢这样叫吧？感觉……好奇怪。那两个字一直不断在自己的耳边徘徊，云儿……云儿……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凑那么近说话，也许是因为从未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帝王自从登基以后，无论对臣子对妃嫔对子女……都是自称朕的吧，为什么他要说“我”？
云儿……
“喂！云破月！”突然有人在耳边大喊，云破月惊得一下跳起来！
“我说我抄完了，你听见没啊？叫你好几遍了！”身子只有他一半大小的朱载垕费力的扬起头，不高兴地嘟起嘴：“你在思春啊？干嘛两眼无神啊？”
“啪”云破月狠狠地用书敲了下他的脑袋：
“真没礼貌！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整天装满这些东西？说，谁教你的？”
“可是她们说这些事情我都应该学学……” 朱载垕低声辩解。
“她们是谁？”云破月原只是随口问问，但见到他低着头而且吞吞吐吐，顿生不祥的预感，莫非是真的有人——
“难道是宫女对你——？”云破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没想歪的话应该就是那码事，正如《红楼梦》里的袭人勾引贾宝玉，宫廷中也有不少宫女勾引皇子想要飞上枝头，其中，当然数情窦未开的朱载垕最容易！
“你你怎么知道？” 朱载垕惊讶地睁大眼睛：“宫女姐姐跟我说了好多这些事情呢，还说要跟我玩游戏！”
玩游戏？典型的诱拐孩子的手段！社会头条上见得多了，没想到竟然有人对皇子说出些这么低劣的话！天呐，难道这个小孩子的清白已经被玷污？！
“什么时候的事？那你有没有跟她玩？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云破月一下子扑到朱载垕的跟前，用力抓住他的双臂使劲地摇。
“没有没有没有！！！” 朱载垕都快被他摇晕了，连忙大声嚷道：“前两天前两天，你快放开我！我快死了！”
“呼……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云破月松开手，如释重负。
“切，那个宫女好丑哦，我怎么可能答应嘛？” 朱载垕抱着手，不屑地撇开头：“眯眯眼大蒜鼻，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得了宫？”
云破月一听又开始紧张了，如果有个漂亮的宫女勾引他，那么他岂不是——
“不可以！你听我说，这种游戏不能随便跟女孩子玩！不论那个宫女有多漂亮你都不可以，除非你很很很很喜欢她，有觉悟要一辈子让她跟着你！”
云破月虽然对中国的古文化很向往，但却深深鄙视那种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传统，更看不起男性玩弄女性、女人阿谀奉承男人。这么强烈地制止朱载垕，除了是出于这种心理，还有是对于他的一种爱护心理，云破月是真的不希望朱载垕这么快就懂得尘世间污浊的事，这么早就遭受到别人的欺骗。即使是短暂的也好，即使最后也会被卷入王位的战争，云破月想尽可能地保护好他唯一见到的纯真。
“这样啊……那如果跟她们玩会有什么后果啊？
“她就会一辈子跟住你喽！也许她脾气很坏，会整天烦住你，跟你吵架……到时候你就来不及后悔啦！”云破月极尽全力想说服他：“所以你不要看人家漂亮就同人家玩？”
“唔唔……所以，只能跟我很喜欢、脾气好、人漂亮、合得来的人玩这个游戏？”
“对对对！没错！”
朱载垕若有所思地望着云破月：
“那你和我玩吧。”
“！！！”云破月一下弹起来倒退三步：“怎么可以！”这小破孩的脑袋到底想些什么啊？这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我们来玩这个游戏吧，你脾气好，长得顺眼，又这么会玩，而且——” 朱载垕顿了顿，略带点羞涩地偷偷看他：“我也很喜欢你。”
朱载垕粉粉的脸颊上竟然浮现出两朵红云，低头不安地戳着指尖：
“你不喜欢我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嗯，宫里没有人长得比你漂亮……还有你会那么多游戏又那么厉害，我以前最讨厌念书了整天都记不牢，但是你让我轻易就全部记住了！” 朱载垕掰着手指作思考状，笑嘻嘻地说出了自己认为的理由。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法真简单，要是喜欢就能在一起这么简单就好了！云破月头痛地摸摸额头，麻烦死了，这下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咳咳，我要补充一下，首先呢，你只能跟妻子玩游戏，其次，”云破月轻咳两声，镇静地说：“我是男的，而你的妻子必须是女的。”
朱载垕迷迷糊糊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是男的？”
“对！我是男的，”云破月翻翻白眼，无奈道：“不是男的怎么当官？”但那只是“表面”而已。
“是这样……”朱载垕上下打量，然后又用奇怪地眼神看云破月：“我明白了。那么总言之，我只能跟很喜欢、脾气好、人漂亮、合得来的女妻子玩咯？”
云破月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女妻子”这种说法有点奇怪，但这些细节就不必管它，朱载垕明白原则性问题就好了。
“那你记住了，下次再有人主动要跟你玩游戏，你就要马上赶她出去！”云破月还是不放心地叮咛他，生怕他转身就忘了。
“唔唔，我记住了，只能自己提出要玩。” 朱载垕不耐烦地连连点头，拿起一边的书就不再搭理云破月。
真是的，每次一和他在一起就不由自主母性大发，罗罗嗦嗦地叮咛他，在这小破孩面前就是摆不起冷脸，偏偏又出那么多麻烦！或许真的是自己压抑太久了，日日都要对着老奸巨滑的严嵩和态度暧昧的朱厚熜，能放下心才怪！难得不用戴上面具，可以快快乐乐地跟小破孩开开玩笑，真好！云破月笑嘻嘻地趴在桌子上，摸摸朱载垕的脑袋。朱厚熜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呢？
咦？是他看错了吗？怎么觉得，这小破孩笑得这么诡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惜取年少无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