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牧垣

5、第 5 章

　　一两个月或许并不算漫长，可一般的高考集训班的课程也不过三个多月。何况和暑假相比，画室多了太多的复读生，整体水平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殷曼已经落下了很大一步。晚上下课之后，殷越坐在殷曼的旁边，对着她的画给她讲她现在的不足，以及要先做什么。旁边李梦娇几个女孩子去吃宵夜，经过他们旁边的时候打趣道：“越哥，人小姑娘刚来，就盯上人家了？”
　　殷越笑着说：“别乱说，这是我邻居。按辈分还得喊声姑姑呢！哎阿娇你过来看看她色彩，我色彩没你画得好。”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殷曼殷越两个家里只隔了一堵墙，真真是近的不行了。何况不知道是哪代沾了点亲故的缘由，细算下来，殷越还得喊小了自己一岁多的小姑娘一声“姑姑”。两个人表面又俱是沉稳内敛的样子，自小没少被大人们放在一起教育过别家孩子。可是话说回来，孩子如果过分沉稳早熟，又可以称之为什么孩子？如果可以任性骄纵，又有哪个孩子会愿意死气沉沉？
　　李梦娇一边玩闹着喊“过儿”，一边过来看殷曼的画：“嗯……画面太琐碎，看东西太多了。又没有统一色调，乱……欸？你速写画的挺好的啊！”几个本来准备去吃宵夜的女孩子蹲在地上，对着她铺在地上的那些画，絮絮叨叨，细致入微，并没有第一次交谈的陌生和疏离。还真是一群坦率真诚的人呐。殷曼感激又庆幸地想。
　　学画的日子其实单调又辛苦。每日就在那几十平方的房子里临摹、写生、画照片、默写。每日一睁眼就是手忙脚乱的梳洗，然后以光速奔下楼，削笔、铺纸、挖颜料……地板长年累月积了铅灰，变成了趴在地上擦都去不掉的黑色；用掉的画纸一不小心就又积了几大箱；凌晨之后下楼去找食物垫肚子慢慢成为习惯；天气慢慢变冷，深夜里坐在墙边画画的时候经常会有寒意侵袭四肢……外人拿轻蔑的眼神看着艺考生的时候，大概并不曾想到他们并不比谁付出的少而甚于更多。
　　时间像一只无尾的鸟一样飞过，考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作业变得越来越少，转变为更针对于个人的训练。每个人的笔法都趋于稳妥老练，连阿门都渐渐可以画出几幅像样的人像。
　　柏立湖闲谈时说起，这群学生中，属路南安和殷越的画稍好。底子好，天赋好，连画面上表现出来的用心，都比别个多一些。可惜这两个呐，一个端正严肃，一个喜怒不漏，只把柏老师的赞赏当做清风过耳，并不做回应。漂亮的女老师池池倒是说挺喜欢殷曼的画。说是虽比不得那些复读生的老练，也没什么技法，却是进步最大的一个。而且，她的画，似乎一直有着自己的某种坚持的方向。殷曼寡言，心中虽是感激，却还只是低着头沉默，依然那个温润忍耐的样子。
　　时日渐近，殷越顽笑如常，丝毫没有焦躁的样子。而至于他真实的情绪，或许没有谁会比肌肤相亲的刘未更为清楚。这个素来成熟稳重的孩子，在最近几次的欢爱中，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急切与粗暴。他像是要把他舐骨喋血，拆吃入腹。刘未温声唤他，他却冲撞的比之前更为用力。刘未有些不安。因为他拿不准殷越的失常究竟是因为考试时间的临近，还是…….因为他。

作者有话说

　　嗯，爪机真不方便……我知道有些流水了，可是这本来就是一篇很短的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