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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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光辗转，清风不响。日子还是循规蹈矩地过。那天殷曼正坐在阳台擦头发，手机在桌上放着嗡嗡响。之前说了，她性子里有着极寡淡的一部分，从来不曾刻意维系过哪段感情。因而她也不着急，仔仔细细用毛巾将头发包好了，才慢腾腾起身去接电话。“殷曼你死了啊现在才接电话？！”何嘉嘉带着半真半假的恼怒开口埋怨。
“嗯，死了。现在又为了接你电话诈尸了。”她平静答。
“刘未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殷曼瞬时呆住，眼前闪过殷越的脸，艰涩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要结婚？”殷越咬着牙将刘未压在墙角，额角滴着咸丝丝的汗。心里的那只兽叫嚣的前所未有的激烈，险些要把他的理智撕碎。真是笑话，他原本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笑着看他娶妻生子。还真以为能当之前的那些都当做没发生，还真以为…….
刘未别过眼：“先订婚，结婚应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少年扣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对视：“都要订婚了我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结婚也不打算告诉我？刘未你说啊！你就这样怕我耽误你的幸福？！”
十几分钟前，刘未正在给学生做着范画，殷越却突然喘着大气站在了他的面前。少年风尘仆仆，黑发被汗水浸湿，书包被随手抛在墙角。他一步步走过来，说：“未哥你先停一下，我找你有事。”他直觉皱眉，却还是打发了学生跟着他一步步下楼走到器材室，刚关了门就被他“啪嗒”一声落了锁，转眼间逼到墙角。
刘未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他不喜欢殷越这样对他，仿似他是个娇弱的女人，而不是同性对等的关系。刘未甩掉少年的钳制，退后一步点燃一支烟，刘未说：“殷越，你几乎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虽然现在不见得多么出色，但终究有一天会飞的高远。”
“所以呢？”少年斜倚住墙壁，唇角轻挑，语气生硬。
“所以……”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对着窗外层层叠叠的屋檐出神，然后轻声说：“所以我们只有缘做得师生。再亲近些，也许还可以是兄弟。而至于再进一步，是对彼此都百害而无一益。”
“你是说，我们之前，都是错的？”撩起的一半窗帘漏出些许阳光，赤红了谁的双目。
“是。我以为你明白。却原来，你不明白。”穿衬衫的男人站在一堆张扬舞爪的石膏和色彩缤纷的瓶瓶罐罐之中，长久的停顿。不知道香烟已经烧到了手指。
“我明白。”少年的语调忽而平静又低沉。身躯微弯，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前额的碎发堪堪遮住了眼帘——仿佛落败者的姿态。
刘未仿若被强光灼了一般微眯了下眼，继而快速的转身离开。
“我明白的。我明白。”身后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黯哑，他眼前却生生勾勒出那孩子绝望嘶吼的模样。
“说了我都明白的啊！”这话已经带了明显的恼怒，刘未的手指顿在门把上。腰被死死箍住，拥抱强硬又粗鲁。他闻到盛夏阳光的味道混合着少年身体里特有的清新体味。身体不出意外地被强横的反扳过去，唇间一片柔软......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这却无疑是最清浅的一次。没有追逐挑弄，没有撕咬痴缠。仅仅只是唇与唇的相依。然而相依也只是一瞬——少年仿佛耗尽了力气，头慢慢垂下，将自己深深埋进男人的颈窝处，“可是我忍不住。”肩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滚烫。
居然哭了啊~刘未望着窗外起伏的屋脊，近乎认命一般轻叹了口气。而后，将手放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发狠。
忍不住那便不要忍了罢！谁又忍心看着那个谁忍受一点煎熬呢？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
罢了罢了。管他前路叵测还是坎坷，姑且先担着吧。
日子不紧不慢的走，刘未终究还是没能订了婚。外面传的是那女孩子遇见了前男友，旧情复燃了，真真假假刘未不说，也没谁猜得到。殷越奖学金和证书大把大把的拿，整个人愈发沉稳妥当，反倒像是急促的想要证明些什么。
殷越这样说：“哥，你等等我，稍微等一等，不会太久的。”语气诚挚又恳切。
不巧却在一次游玩中巧遇了曾爱他至深的前女友。那女孩盯着他和刘未十指相扣的手，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唇骂：“殷越，你不要脸。”这姑娘学的是古汉语专业，气急了又加了一句“寡廉鲜耻，违纲悖礼。”
殷越当时冷了脸拉着刘未就走。刘未倒没说话，只是之后就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殷越觉得心烦，回头气不过又说给殷曼听，“我俩都有空闲是多难得的事儿啊！这使那么大劲儿，她一句话就全给我毁了。你都不知道刘未那表情......唉他那么在意干吗呢？”抑扬顿挫，到最后一句是隔着电话都听的到的沮丧。
殷姑娘嗤笑着他的榆木脑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未哥生气，未必不是气人家骂你。你知道心疼他，人家也会记得护着你。人伦纲礼？都走到了这一步，不管你还是他，谁还会在乎那玩意儿？”
在乎，其实是在乎的。可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杠杠道道，终究不如怀里活生生的人来的实在。一辈子那么短，哪能让自己后悔？
即使万劫不复，也只能甘之如饴。
殷姑娘说了，爱与被爱，都是福气。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