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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26 ...

  •   按照原定计划,福丁布拉斯会带着人马沿德国地界一路北上,从陆路抵达挪威首都奥斯陆。但行至中途,他却忽然改变了路线,令大队人马拖着沉重的行李继续往前,他则带着阿斯特丽转道荷兰,由阿姆斯特丹港登船。

      “公主,您还在生王子殿下的气吗?”塔莎手里绕着毛线团,开始每日一遍的苦口婆心劝说,“殿下也是为您好,况且这旅途堪堪过半,您总不能一直不理他吧。”

      阿斯特丽耐心地听她说完,顺手给侍女递过一盏茶,“塔莎,你渴不渴?”

      深知阿斯特丽性格的侍女立刻明白,只好闭上嘴不再言语。

      “王子殿下刚去驾驶舱查看情况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去接茶水,想起福丁布拉斯殿下的嘱托,再次硬着头皮开了口,“他让我和您说,等会儿过来。”

      阿斯特丽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倒出来的茶水不能浪费,见塔莎没有伸手,女孩将推到对方面前的茶盏收回,自顾自地浅啄了一口,忍不住咂舌道,“好苦。”

      “唉,我给您准备了果茶。”见状,塔莎立刻放下手里的线团,起身向舱外走,“稍等,我这就去厨房给您端过来。”

      阿斯特丽来不及阻住,塔莎已经快步到了门口。恰巧和赶过来福丁布莱斯迎了个照面,侍女连忙向男子行了一礼,又悄悄给对方摆了摆手。

      福丁布拉斯微微点头,让开一步,示意塔莎先出去。

      而后他慢慢走下船舱的木阶,向着坐在桌边的女孩靠近,“我听塔莎说你有些晕船,所以过来看看你——”

      阿斯特丽抬眼看向她的堂兄。她不得不承认,福丁布拉斯变得沉稳了许多。

      就比如,他居然能异常冷静地憋着所谓的“秘密”,真的没有对她吐露半个字。即便自己用尽各种手段,撒娇、耍赖、生气、冷战……福丁布拉斯都没能如她的意。

      “我感觉好多了。”阿斯特丽食指摩挲着光滑的杯沿,微微扬眉,“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我放弃陆路走水路,并不是临时起意。”福丁布拉斯在女孩面前落座,他抄起茶壶给自己面前空茶盏续上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阿斯特丽。”

      “因为水路比陆路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既然撬不开福丁布拉斯的嘴,阿斯特丽索性也不强求了。她眨了眨眼,把心中猜测尽数讲了出来,“除此以外,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波兰战败,不代表他们会放弃觊觎挪威的领土,而最好的时机就是在继承人未抵达之前——”

      说到这儿,她声音轻了许多,“杀了他。”

      似乎是没料到能从阿斯特丽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福丁布拉斯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接着却是欣慰,他的妹妹比他想象中更聪慧。

      “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阿斯特丽好奇地问。

      她微微蹙眉,这一路自己思前想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和你有关。”福丁布拉斯轻轻叩击着桌面,吐出一个名字,“是哈姆莱特提醒了我。”

      “什么?”听到喜欢人的名字,阿斯特丽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难道是,是我们的——”

      “没错,是你们的婚约。”福丁布拉斯补上了她没说完的话。

      “哈姆莱特对我说,我们从丹麦出发的同时,丹麦的使者也已经带着求婚的国书启程挪威了。然而三个月的时间,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音……”

      回忆着哈姆莱特话,福丁布拉斯将他们的分析说给女孩听,“或许有打仗的缘故,但即便当初的局势再混乱,叔叔回信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但父亲的那封信,里面却没有提到一个字。”阿斯特丽想起那封简短地羊皮纸信,“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丹麦的使者并没有抵达挪威?!但是——”

      说到这儿,女孩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不需要言明,福丁布拉斯也能知晓她话中的意思,“这才是我们担心的。阿斯特丽,丹麦或许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想用“意外”两个字,但事实摆在眼前。

      “有时候风平浪静下也许就是暗流汹涌。”呷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福丁布拉斯不动声色地把那点苦涩咽了下去,“乌/尔/里希老师说的对,能让你直面的滔天巨浪并不可怕,可怕的反而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流。”

      “我和哈姆莱特约定,在事情明了之前不告诉你。”说着,福丁布拉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但你是我最爱的妹妹,所以我把选择权给你。”

      ◇◆◇◆

      自从那日和福丁布拉交谈过后,阿斯特丽一直在思考一些关于她自己的问题。

      可如果反复思索不得要领,那必要时还是求助他人比较节省时间。于是阿斯特丽转向了房间里的唯一一个他人,“塔莎,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骤然听见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塔莎下意识地一愣。

      此时,她正弯着腰试图把皱起的床角抹平,脚边的箩筐里是已经替换下来的床单和被套,“公主殿下,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塔莎,停一下手上的工作。”阿斯特丽右手捏着一枚印章,正小心翼翼地给写好的信件上封蜡,“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对了,不用思考,你就说你的第一感觉就好。”

      “什么样的人?”塔莎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才认真答道,“首先您是挪威的公主。除此以外,您还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公主。不端架子,没有脾气,不爱珠宝首饰,最讨厌宫廷聚会……”

      一连串的回答从塔莎口中冒了出来,阿斯特丽认真听着,间或示意塔莎继续。

      “殿下,我的母亲是公爵夫人的贴身管家。”塔莎想起自己第一次被领到公爵府邸时的场景,她的母亲径直把她带到公爵夫人面前,高贵美丽的公爵夫人示意她从地上起身,而后带着笑意地温柔叮嘱她,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照顾她的“阿斯特丽”。

      “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刚才威登堡回来。”

      听到这儿,阿斯特丽意识到塔莎说的是她12岁那年“大病初愈”从德国返回的事情。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5年了。”说话间,侍女终于抹平了皱着的床单一角,“您大概已经不记得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了,但我却一直铭记在心。”

      阿斯特丽努力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认塔莎说的很对,她确实不记得了。

      那时候她刚刚成为“阿斯特丽”,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好在这副身体的主人因为落水生病的缘故,可以让她在静养的阶段慢慢适应。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阿斯特丽·纳维亚·哈拉夫。

      她的父亲奥斯丁·哈拉夫是挪威王唯一的亲弟弟,她的母亲是英王爱德华七世的女儿,她还有一个名叫福丁布拉斯的堂兄,而害的她落水生病的人,则是另一国的王子。

      ——阿斯特丽,你真的要谢谢哈姆莱特,要不是他,你真的有可能死掉。

      哈姆莱特,她从她的堂兄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就是那一刻,阿斯特丽终于知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了。

      “您说,很高兴认识我。”塔莎复述着自家公主曾经说过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真的,我从未见过一位公主如此平易近人。可我知道,您就是很好。就比如您总是很为他人着想——”

      “塔莎,我从没有置身其中。”听到这儿,阿斯特丽忍不住打算她。

      女孩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一直很冷静地将‘阿斯特丽’与‘她自己’切割开来。因为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又不愿意面对未知的不确定,所以才显得很为他人着想,“可现在,我一直害怕的恰巧是我必须直面的。”

      阿斯特丽摸上那一方小印,这是哈姆莱特送给她的礼物。

      就是在那个燥热的午后,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她不希望哈姆莱特喜欢上奥菲利亚,更不希望他落得那样的结局。

      “公主殿下,您在担心什么。”虽然对女孩的话半懂不懂,但塔莎还是习惯性地安慰她,“我只知道您是挪威唯一的公主,您的母亲家室显贵,您的父亲威望极高,而您唯一的堂兄即将成为新任的挪威王,他们都很爱您。”

      “不久的将来,您也会成为一国尊贵的王后。”塔莎私心补上一句,“连我都看的出来,哈姆莱特王子很爱您。”因此,她实在是明白她的公主在担忧什么。

      听出了自家侍女话里无条件的骄傲与自豪,阿斯特丽忍不住弯了唇角,“塔莎,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快无所不能了。”

      “当然。”怎么看都是自家的公主殿下最好,塔莎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么帮我一个小忙吧。”阿斯特丽扬了扬手里的信件,“我知道行船下午会在最后一个港口停靠一会儿,我需要把这封信送去丹麦。”

      “我明白了,这封信一定是寄给王子殿下的。”塔莎口中的王子殿下指的当然只有哈姆莱特。她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公主摇了摇头,不由疑惑起来,“那是?”

      “是给乔特鲁德阿姨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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