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Lotus 红莲

5、第7、8章

　　07.
　　“喝咖啡么？”

　　凌羽愣愣的看着进入的这个冰冷的空间，如同时间的白洞，整个环境冰冷到连呼吸都不敢重声，他一时间，无法回神。

　　古虓执着的偏爱着白色，这天底下最纯净的色彩。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KING SIZE床，白色的超大屏幕电视，一切的一切，全是白的。

　　白到空洞，白到冷。

　　难怪罗烨会说，怕自己被古虓冻到，原来真实生活中的古虓，是如此模样。

　　简直是偏执到近乎病态的白。

　　“你喜欢咖啡？”

　　凌羽不怎么觉得，这个纯白的人，会喜欢咖啡。

　　古虓却依旧只是没有温度的笑。

　　“我曾和一个朋友去过弗罗里昂咖啡馆，卡纳雷托的画，面对的圣马可广场，别有意味，让我很是怀恋，所以，每当有人品味我煮的咖啡时，我就有重游故地的感觉。”

　　只是在提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语气都变的温柔了。

　　无意抓到这点转变的凌羽，却只是低着头，低语。

　　“威尼斯，意大利，水上都市，你和你的朋友，很有格调。”

　　所以选择了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所以就算是回忆，也甜蜜。

　　能够拥有一段回忆，多么奢侈。

　　凌羽笑着看着满屋冰冷，将口袋中的手机递给古虓。

　　古虓笑着接过，只是这笑，却和提到弗罗里昂时不同，凌羽悻悻的低头，甩过脑袋里已经不实的念头，微笑，然后抬头。

　　一架白色的钢琴，停在硕大的卧室角落。

　　凌羽忽然间想起，七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那个男孩，不甘心的挣扎在一个小小马棚，每天只是小小期待，却总是大大失望后睡去。

　　那个傻傻的钢琴，和那时的自己，好像。

　　摆在诺大一个房间里，却始终只是角落。

　　“还记不记得那年，我在你保时捷上说的话？”

　　那年，我坐在你的车上，微笑着对你说。

　　老爷你有洁癖，非常的喜欢白色啊。

　　现在看来，果然一点都没错，只是需要更改的是，你不是喜欢白色，而是溺爱白色，溺爱，到死的白色。

　　“古虓老爷的洁癖，还是一如从前啊。”

　　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和他有了距离？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沉默着接受？

　　好像只是七年，他的性格，他的棱角，竟然已经被磨平。

　　没有语气的说话，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而现在，却总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变的有些麻木不仁。

　　一路的尴尬，今夜还要继续。

　　凌羽冷笑的看着这张床，忽然有种做梦的讽刺感。

　　“只是不知道古虓老爷和朋友在叹息桥上拥吻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品尝到他人唾液的感觉，很恶心？”

　　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话的凌羽，瞬间目光呆滞。

　　古虓的眼也瞬间失神。

　　半晌，冰凉的房间，安静到只剩呼吸。

　　许久许久后，地面轻响。

　　凌羽一回头，却忽然的感觉到一张立时放大的脸。

　　唇边顿然一片温热，宛如小蛇的柔软物体钻入口中，一时间，惊吓过渡，头部严重充血，整个人后倾倒了去。

　　背跌在松软的床上，有一只手将他和床隔开，另一只则捧起了他的颈项。

　　被夺去了呼吸一般，古虓的吻，又猛又狠，让他连自己身在何方，姓什么都忘的干净了。

　　凌羽整个脑子，只剩一片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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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么？！！！”

　　凌羽猛的将古虓推开。

　　古虓倾倒在柔软的白色蚕丝被上，左手支在床上，侧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凌羽，不自觉，竟笑出了声。

　　越笑声音越大。

　　凌羽呆呆的看着身侧的人，有些呆谔，这是第一次他看见古虓笑，笑的这么大声，更是在他的生命史上从未出现过，就算是在电视，在财政新闻，娱乐消息上，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笑过。

　　凌羽有些犯傻的呆呆看着身边依旧美丽到耀眼妖艳的男子，他微微抖动的肩膀，笑着看天花板，那么温柔，那么好看。

　　仅仅不到三十秒，古虓停了下来，开心的表情瞬间逝去，眼底下顿时浮现的寂寞，让读懂的人，心疼。

　　“清醒了那么多年，偶尔疯一下，又何妨？”

　　古虓拉拉脖子，眼中的落寞，留给洁白的灯光，声音清淡的一笑，转头看着依旧脸红的凌羽，右手越过，拍拍他的头，轻笑着点头，右手从头顶滑下，停在他稚嫩的脸颊。

　　可是，停在他脸颊上古虓的视线，却瞬间崩溃了，就像多年被禁锢的心脏，一时缺口，感情泛滥到溺死。

　　凌羽有些不懂，只是感觉，脸上的碰触，让人心疼。

　　古虓如同在触摸稀世珍宝一般，沿着他的轮廓，指间轻绕。

　　凌羽感觉到温柔，那是珍惜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害怕。

　　“古虓，我是凌羽。”

　　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感觉，必须说出口，在他沉沦在这不知是为谁开启的温柔前。

　　他想保持清醒，可是，却怎么都浑浊了大脑。

　　古虓心里有个人，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在心底最深处的地方，藏了一个人，很深很深，很沉很沉，也好累好累。

　　这个人，让古虓寂寞，让他被遗弃了七年。

　　心里涌起无名之火，在品味到古虓指间的碰触，然后被拥入那个一定不是属于自己的专署怀抱的时候；在他感觉到那个一向骄傲的人紧紧的拥住他，肩膀开始抽搐的时候；在他察觉，他领口一片潮湿的时候；在他知道，他的心底开始动摇，为这一切的事情生出嫉妒之火的时候。

　　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

　　而有些东西一旦变质，就不会再如从前纯洁，就像一杯纯净的咖啡，加了奶，那么，它就不再只有咖啡的心态，而是融入的奶茶的心情，从此，失去自我。

　　凌羽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原本清晰聪颖的脑子，为了某个人，疯狂了近二十年。

　　所以直到很多年后，当古虓失去了意识，漂流在虚无的空间时，他还是会在心底回忆从前，还是在想那个时候，想那段看似平静却内藏波涛汹涌的日子，想着凌羽，想着改变他一生的那个决定。

　　原来有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人，依旧义无返顾。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也能义无返顾，也能坚定的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也许，结果，并不是这样吧。

　　只是，这一切，早已回不了头。

　　或者说，其实，他们都不愿意回头，就算是错，就算是借一点的温柔，也要一起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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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不信，世界上有两种生物，要相依为命才能生存？”

　　那年，劝他放弃让他给古虓进行安乐死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最后，他都是这么问，那么温柔的问，可是，却没有答案，因为会回答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的曾经有两种生物，要一起才能活，如果死了一种，另一种也会跟着去。

　　所以最后，它们都在地球上灭绝了，所以，它们一起死了，所以，这两个种族灭绝了。

　　其实生态系统内生物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是可以很紧密的，只是，人呢？是否也一样？

　　那年，那个人呢，是否也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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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这个要放盐——”

　　凌羽有些郁闷的挠挠头，冷眼瞥着身旁这个人高马大却像个小孩一样连饮食起居都不会的生活白痴，一把抢过调料油，对古虓完全是一副被打败的脸，摇头，

　　“我说古虓，你平时商场那么厉害，怎么少了肖伯伯就一副会饿死的模样啊？”

　　靠在案台上，凌羽毫不给面子，语言犀利。

　　而古虓，却是嘴角有些抽搐。

　　“拿来吧，去外面等着吃，我可不想当你第一个牺牲品。”

　　轻轻接过古虓手中的锅铲，凌羽笑着在玉米堆里撒点盐，熟练的操作着。

　　古虓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你会做菜？”

　　才问出口，凌羽的脸色变了。

　　做菜？

　　想起那年被丢在法国，他连语言都不通，更是水土不服的腹泻到虚脱，后来完全是凭着一股傲气，支撑了这么多年。什么苦没受过？为了发专辑偷偷多加几盘，没钱用的时候他还在法国餐厅打过工，洗过盘子，在街头唱过歌。

　　为了能红，为了实现他说过的话，他咬着牙训练，为练舞摔断了腿已不知几次。

　　可是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好漂亮，可能真的是自己雏鸟反应过了头，才会在这些年拼了命的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成绩，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原来自己竟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

　　凌羽低头自嘲一笑，没说什么，只是想那个白痴给拖出了厨房。

　　“毒不死某人，更毒不死睡觉睡到飞机晚点的笨蛋。”

　　凌羽挑眉，很不给面子的一笑，古虓顿时犯窘，整个脸刷的红了。

　　昨夜，他竟不知不觉抱着凌羽睡着，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飞机，已然晚点。

　　从来都没有枕头的床，习惯不再抱任何东西，每夜强迫自己睡着不再去想的古虓，从来没有想过再次感觉到的温暖，留恋到他已经舍不得放开。

　　可以再次感觉人的体温，在这白色的空间里，多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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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上厨房门，不想油烟熏了客厅里那细皮嫩肉的人，凌羽一把抓着菜篮子一只手拿着佐料。

　　这家伙是喜欢吃清淡点的，还是重口味呢？

　　犹豫不决的不知道怎么在玉米里放佐料，凌羽有些头疼，却不想就这么走出去问。

　　古虓应该是吃惯酒席的人了，也就是说，他的口味应该是偏重的，可是刚才看了下冰箱，完全没有存粮，看来这个家伙压根就不在家里吃饭。还是和以前一样么？每天早出晚归，要到将近一点才回来么？所以他做出去香港的决定后，连管家都告罄回家。这么多年了，还是和那时没什么变化啊……

　　刚才找了半天才找到厨房，看来，古虓是第一次下橱啊。

　　嘴角不自觉弯起，在想到这些的时候。

　　唉，不管那么多了，就算是报答养育之恩也可以，从今以后，这厨房，就是他的天下了。

　　嘿嘿。

　　凌羽不怀好意的将菜篮子放在侧边，心底暗暗决意。

　　既然是免费的旅店，就给他的主人上点养生课，如果能把那漂亮的小脸养出点水分，对于自己来说，也算功德一件。

　　这盘玉米炒完了就开始褒汤吧。

　　古虓昨天的情绪很低落，想必是工作压力和感情压力都太大了，一会去网上搜索下，看下有没有适合他的食谱，今天午饭就先这么凑和着吃了，下午的事下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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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最后一盘菜端上床头桌，凌羽大功告成的坐在了床边，舒了口气，端了个小凳子摆在小桌子边，按上遥控打开电视，对着坐在洁白床单上的美丽男子微微一笑。

　　“我手艺不错的，你试试看。”

　　说着，凌羽向他的小碗里添了一调羹的小炒玉米。

　　古虓呆呆的看着他，不懂他在做什么。

　　凌羽将小凳子一转，面向超大屏的电视，吞了一口饭，塞进一根菜叶，咀嚼着吞下后，笑着如同自言自语，没有看古虓，只是轻声的说着。

　　“你客厅的桌子太大了，我只做了几盘菜，刚好够我们吃，所以，没有必要用那么奢侈的空间，浪费。”
　　“这些年，你的性格温柔了不少，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古虓眼神一闪即逝，端起饭碗，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筷子，夹菜。

　　“是因为凌枫么？”

　　古虓的筷子停在半空，转头，看着那个穿着运动服看电视的男孩。

　　凌羽没有回头，依然如同自言自语，对着电视扒了口饭道。

　　“凌枫的老板阮慕勤，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认识他？”

　　古虓打断凌羽。

　　凌羽回头，微微一笑，耸肩。

　　“我可没去过香港。”

　　凌枫财团的总部，在香港，而阮家，更是香港第一世家，光是这个名字，就是荣耀。

　　“古虓，凌枫的老板，你们打交道这么久，你还看不清楚他么？”

　　转头，夹了一块肉，放在古虓碗中，

　　“喝过的酒汇流成海，允诺的事远如盲星，这就是阮慕勤，你何必苦苦执着？”

　　久久，古虓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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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要属于我的东西，这也有错么？”

　　冷哼一声，古虓面无表情笑道，

　　“原本就该属于我的，阮慕勤，他凭什么？”

　　凌羽静静的看着一瞬转化的古虓，心底，有些不舒服。

　　早就知道，在七年前离开就知道，寰球和凌枫之间有千丝万缕的羁绊，外面看起来是两个竞争财团，可是事实，却是古虓有求凌枫，至于求的是什么，有多重要，现在已经不想再提。只知道为了这样东西，古虓性格大变，更是七年前每夜陪酒直到深夜，夜里胃痛呕吐，没有一晚上睡的好。

　　这本是不该他关心的事，可是，却总在园里那些下人闲聊时无意听到。

　　他不想记的，可是，始终还是写入了记事本，好像每天少写了某个人的名字，就会睡不着一般。

　　只有八岁又怎样，过了七年又怎样。

　　时间在身边转，可是翻遍整篇报纸，看完所有新闻，谱完全部的曲，古虓，这两个字，让身在法国的他，每次一想起就是不甘心，浓浓的，深深的，刻在心上的，不甘。

　　所以，当得知凌枫这件事的时候，凌羽就开始在法国业余时间研究它的内部结构，不知道为什么想了解，不明白为什么就是那么想知道，反正，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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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了么？”

　　一大早，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坐了个人。

　　古虓顿了顿，静静带上办公室的房门。

　　“你倒是很有空，连爱丽丝都不管，闲来找我。”

　　罗烨笑的咯咯笑，拍着桌子饶有兴味的用手指圈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抬头，邪邪一笑。

　　“那丫头啊，最近是有意思的很啊，不过我们不提她，对了，凌羽收了么？听说你连和Tina美女的见面都放弃了，这么说来，应该是成功一大半吧？”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三八？”

　　古虓撅起罗烨的下颚，冰冷一笑，罗烨却顺着他的手，吻了上去。

　　“在那小子面前装小绵羊，装了这么多年，也该把他收了，我看那小子是真喜欢你，看来以后可以用的很放心啊，老实说古虓，你暗地搞了这么多事，凌羽知道了一定会哭死。”
　　“你哪只眼睛看到凌羽喜欢我？”

　　古虓清冷一笑，咬上罗烨的鼻梁，罗烨大笑一声，推开了古虓，从桌子上站起，光亮的皮鞋踩在发光的白色地板上。

　　“哈哈——雷诺你也太有趣了，那小孩八岁时候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头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这个一向滥情的好友，竟然一直都没有收掉这个对他事业最有用的小家伙，虓，你该不会看他长的漂亮，舍不得吧？”

　　古虓转头，笑得邪魅，语淡风清，说出的话却另另一个人脸色瞬间惨白。

　　“罗烨，我不是在他面前装小绵羊，而是那张脸，让我好爱，”

　　古虓瞬间咬牙，眼中腾现的尽是浓烈的火焰，

　　“也好恨——

　　“所以我从见他第一眼起，就想亲手造就了他，
　　“然后，亲手，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