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皇商 ...
-
这日，萧姳薇意外兴致阑珊地佯装成了男子，领着同样办成少年的玖儿出宫，为的正是去齐煜经营旗下的‘绮玉坊’。
玖儿头一次到京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上，自是看什么都新鲜，进了京城最大的‘绮玉坊’，更是被这些宝贝迷得闭不上眼了。“姑……公子，这‘绮玉坊’的奇珍异宝，比起咱们的‘司宝司’，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是啊，咱们宫中的首饰概念陈旧，哪里比得上宫外饰物日新月异，在咱们后宫找不着的宝贝，在这京中最繁华的‘绮玉坊’定能寻到！”
见着是两个俊美异常的少年到访，身为店长的馨儿格外热情，亲手端了两盏香茶敬上：“二位公子请坐，小店送上香茶一杯，请慢慢品尝。”
“谢姑娘。”
馨儿望着佯装成男性的萧姳薇，看着她一副男生女相的俊逸面庞，心中一阵子小鹿乱撞。
这世间居然会有比老爷还要清俊的少年，真真是英俊极了，只可惜年纪小了些，个子矮了些……她痴痴地想着。
“馨儿姑娘，请问你家老爷齐公子可在？”
“老爷在后堂。不过……公子如何知道奴家名唤馨儿的？”馨儿纳闷儿地端详着她似笑非笑的俊颜，越看越像是在哪儿见过，过了半晌，终是记起来了，“啊！您是上次那位貌美的小姐！”
萧姳薇笑着点点头，还不忘将食指搁在唇上，“嘘”了一声：“馨儿姑娘，今日我二人男装出访，不好太张扬。”
馨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后笑道：“是馨儿唐突，二位公子请进。”
“不用事先禀明你家老爷吗？”
馨儿犹豫片刻，想着自她来后，她家老爷十日有八日都在这‘绮玉坊’呆着，其中缘由不言而喻。“公子是贵人，请进。”
“玖儿，那咱们进去罢！”
进入内堂，馨儿朝正在书案上书画的男子唤道：“老爷！”
男子一抬头，却见除了馨儿，她身后还带着两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当他看到为首的那名少年时，手中的毛毫顿停。他以为此生都见不到她了啊……
当这世间有了那个对你而言特殊的人之后，即使她以千变万化的样貌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会一眼看出她真正的样貌，只因她在你心头是那样的独一无二……
“姑娘，你……”
萧姳薇心里一诧，不曾想他只见过她一面，他却认得出来。“齐公子。”
馨儿叹了口气。
玖儿见馨儿口中的“老爷”，竟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风雅青年，不免觉得一惊，她还以为是上了年纪、满头花白的老头子呢！
“姑娘请坐，馨儿看茶！”齐煜喜出望外地出来迎她，兴奋地不能自己。
老爷这样稳重的一个人，如今却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馨儿瘪瘪嘴，应了声“是”。
“上次还未告知身份，是奴冒昧。其实奴现是宫中五品尚仪，名唤萧……”
“姳薇！可对？”
“对……可是公子如何得知的？”
齐煜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丝苦笑：“整个南夏谁不知道，今年宫中中秋阖宴，陛下促成两段姻缘美事，其中一件便是咱们南夏舜王殿下，将于明年迎娶兰陵萧氏贵女、现在宫中做尚仪大人的萧姳薇。”
萧姳薇被他一说，下时间赧了如花月颜。
姳薇、姳薇……“姳”字，好也；“薇”字，意指“蔷薇”。如此美好的一朵蔷薇花，任谁会不爱呢？
齐煜自认并非以貌取人之人，可是当他真的见到这么个人儿时，他倒真是有些迷茫了。他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她，便会被她一双似是一汪清水般的双眸迷住；也不知明知她已是别人定下的女子，却为何还是会对她念念不忘。是因为她倾城盼睐的美貌，还是因她那看似清明却带点迷糊的可爱眼神？
他张了张口，又犹豫地合上了唇，他犹豫要如何唤她。“萧姑娘……我这样唤你可好？”她还不是舜王妃，他又不愿叫她“萧大人”那么疏远……那声他想叫“姳薇”，又是万万张不开嘴的。
“好。”
齐煜展颜：“不知萧姑娘今日来到，有何要事？舜王殿下……没一起来么？”
“今日是公事，奴便只领了宫中我的贴身姑姑。”萧姳薇道，“想必公子应听说过咱们南夏先帝三帝姬封为‘玭成长公主’，嫁与东粤敏王世子淳于洌为世子妃一事罢！”
齐煜点点头：“听过，与我这‘绮玉坊’，又有何关系？”
“是这样的，奴找遍宫中库存，也未找到适合公主大婚时镶嵌在凤冠上的宝珠，想起您的‘绮玉坊’拥有南夏第一宝库，所以……”
齐煜接道：“所以特来找齐某人？”
萧姳薇颔首。
齐煜听罢，心中若是没有失落也是骗人的。方才见她只领着一个女子来，而非随从舜王，他还郁郁地想：她或许是来探我的……可如今到底是我痴人说梦了。“公主同邻国世子大婚，本就是国事，齐某人身为南夏子民，为国分忧也是应当。姑娘稍等。”说罢，他进了内堂的更深处。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携着一巴掌大的宝蓝锦盒而归。“姑娘且看，这宝珠可适合？”
萧姳薇与玖儿探去，那锦盒缓缓而开，里面正中端放这一颗艳红如血的深朱色琉璃珠，其中并无半分杂质，大小有婴儿的拳头那么大，色泽光亮精纯，打磨圆滑，实在难得一见。
“既是大婚，这凤冠上的宝珠也应是喜庆的红色，姑娘看可好？”
她将这珠子握于手中，越看越是满意：“这自然是好的，这琉璃珠传言是佛家宝物，自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齐公子如今真是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请受姳薇一礼。”说罢，她小心翼翼地将珠子放回盒中，微微朝他欠了欠身。
“姑娘请起！”齐煜忙前去搀她，可一近她身，却闻到一股清雅悠扬的体香，一时被这香气眯了眼，扶着她的双手，一时竟忘了松了。
“齐公子……”
齐煜晃过神来，又是一阵匆忙尴尬地松了她，退了几步。“不、不好意思……”
“无碍。”萧姳薇笑着摆摆手，“奴还有一事想请教公子……”
齐煜坐回椅子，掩饰尴尬地咳了几声：“姑娘请说。”
“不知齐公子可有兴趣做咱们南夏第一位皇商呢？”
“何谓‘皇商’？”
她娓娓道来：“奴自做了宫中的尚仪一职，便深感这宫中事多务杂，采买皆是由下面人去做，可其中难免有私相授受、中饱私囊之人，奴虽有意要断这宫中贪婪之风，可是贪者并非一二人，实在是难办啊！”
齐煜听明白个大概。“姑娘是想，让我齐家负责宫中的首饰绫罗采办？”
萧姳薇点点头：“奴正是此意。”
齐煜却是蹙眉：“可是我齐家并不爱与官来往啊！”
“公子且听奴解释！公子不爱与官交往，无非是怕这水太深，伤了自家利益，可是奴可以保证，公子只需提供宫中的优质货源，若有事绝不需公子一家承担！”她急道，“况且如今陛下管治清明，皇后娘娘也是爱民如子，公子若是做了皇商，日后有宫里庇佑、做事方便不说，若是有了皇商的名头，您底下铺子今后的生意也会比之前更好罢！如此名利双收，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齐煜听着她温声细语却不失利落地对他道尽利益，觉得这也并不失为一个良策。一来就如她所说，也是有利可图的；二来有她保证，他齐家有了官场人脉，也是有了保障。“那若是我做了皇商，日后由谁与我接洽？”
萧姳薇见他松口，急道：“自是奴了！此事既然由奴撮合，自然不会耽搁了公子的！”
如今又有了一个做皇商的理由了！齐煜笑着看她一脸正经的模样，勾唇笑道：“有姑娘保证，自是安心不少，不过齐某人还有一事，就是希望可以订个契约，若姑娘来日不再接洽，契约便到此结束。可行否？”
叹他果然是个生意人，做事有头有尾又一丝不苟，难怪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万贯家财！“自然是行的！待奴回宫禀明皇后娘娘，此事便成了！”
齐煜笑着颔首。
“齐公子，奴还有别事，便先告辞了，来日再访。”
齐煜看这外头的天儿日正当空，本还想借着生意再请她吃饭，顺便再多相处一阵子，可听她语气诚恳，他倒是不好再耍这小心思亲近佳人了。“齐某人送姑娘。”
一路送至‘绮玉坊’大门，齐煜才不舍道：“姑娘……慢走……”
萧姳薇笑着，装成男儿似的向他拱手作了一揖：“齐公子不送。”
齐煜沉默着看她们婷婷袅袅的身影消失在这人山人海，心中既是苦涩又是期盼，心心念念的是，不知何日才再能相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皇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