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城》南国子先生

17、第十七章 倾吐秘密

　　来到赏金街市，艾比的面馆，尹洛找到了坐在桌前的乾歌。艾比给女人准备了食物，显然她没有胃口，低头盯着某一个地方，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饿死了。”尹洛坐在乾歌一旁，自然地抽走她面前的盘子，将意大利面卷入了口中。

　　艾比看到他，走来打招呼，“帅哥，是不是想我了？要不要楼上坐坐。”说话时，捏了捏他宽实的肩膀。

　　尹洛看向不抬头的乾歌，对艾比道：“给我的女人再弄份儿热面。”

　　‘我的女人’？这个词一出口，乾歌慢慢抬起头，眼神中是冷冷的杀气。艾比也愣怔几秒笑了起来。

　　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尹洛摇头，“该死，都怪师父说得太多。”

　　他看向一旁的乾歌，“很显然，我是口误。”

　　“带着你的口误立刻离开。”乾歌又将头低下。

　　“吃完就走。”尹洛继续对付面前的食物。

　　站起，乾歌转身离开。

　　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没有看她，尹洛手里拿着的叉子随意地捣着盘子里的面，可见他并不是真的饿了。

　　“抱歉，兄弟。”他叹了口气，“关于你朋友的事情，我并没有多想，只是因为我手里缺人，所以要了他。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他离开。”良久，他又补充一句，“我很少妥协，不过，这次为你破例。”

　　艾比挑挑眉笑着离开。乾歌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他，只是那样站着。

　　“和解了好不好？‘弓弩’总跟‘猎人’过去不，这事儿在赏金界可不多见。”尹洛起身，站在乾歌面前，见她瞥了头过去不看自己，倒很庆幸她没有推开他跑走。

　　“和解吧，兄弟。”他，毫无征兆地抱紧了她，尽管手臂有些疼，他的力气却没有减少，是诚意的拥抱，“我这辈子还没这样道过歉呢。不对，是没道过歉。所以，给点面子吧，兄弟。”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身子僵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表现。察觉到乾歌的不一样，尹洛慢慢松开她。那双很会观察人的眼睛立刻判断出一个问题，他意外，不可思议，“你还没被男人抱过？”

　　乾歌瞪向他，是秘密被发现时的羞怒。

　　“可是。”尹洛蹙眉，“你和别人做时，不接吻可以，不拥抱怎么可能。”

　　推开他，乾歌快步离开。

　　尹洛恍然大悟，盯着消失的人，摇头浅笑，“原来是个爱说谎的女人，真不知道说这些慌做什么。”

　　他跑出面馆，看到了乾歌的背影，再次追了上去。

　　“兄弟。”他试着拽了拽女人，被她推走。

　　“这没什么丢人的，是处的，说明你自爱。”

　　乾歌停下步子，对准他手臂的伤口使劲儿掐了过去。

　　“啊。”尹洛被猛然袭来的疼痛刺昏了神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余光中是乾歌抬步离开的模糊身影。

　　忍疼抓着她，尹洛认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不可以再加深，乾歌是个特别的女人，但她不坏，只是自我保护意识太过强烈，又不喜欢被别人看穿秘密，所以，尹洛只能用别的方式缓和矛盾。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我说完了，我们就和解。”

　　乾歌懒得理他。

　　“我怕疼，这是我的秘密，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只告诉你。”尹洛立刻开口。

　　停下来看他，这个大男人，竟然怕疼，真让人看不起，可是，怕疼的他，需要多少勇气才敢做赏金猎手。所以，他真的怕吗？

　　“小时候打针，我吓哭过，到现在我妈都记得这件事。伙伴们因此嘲笑过我，所以，我就学会了隐藏这个秘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我畏惧疼痛。”尹洛直起腰，用高出这个女人的个头，承认着这个让她嘲笑自己的秘密。

　　“你怕疼关我什么事？”乾歌肯跟他说话，是和解的开始。

　　“关你的事，你下次可以用这个嘲笑我，如果我再做了让你生气的事，你就用我曾经哭鼻子的秘密，嘲笑我。”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的秘密？”乾歌说着这样的话，却将尹洛这个秘密记入了心里。

　　“不解气是吗？”尹洛总算明白，女人不好惹，因为不好哄，“这样，让所有人都嘲笑我，好不好？”

　　说着，他突然站在广场大喊一句，“有秘密的赏金街市，我尹洛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告诉我面前的女人。”他顿了顿，闭着眼睛吼道：“我，尹洛，怕疼。我曾经，疼哭过。”

　　四周跑来看热闹的人，拿着食物，端着酒杯，一脸的笑意。几个喝醉的人，朗笑起来。有些认识这个名字的人，笑得更加猖獗，顺便朗声道：“赏金队长也有今天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开始发生，广场上，突然涌出几个人，其中一人高声大喊，“我，格伦，也有一个秘密，我喜欢艾比，五年了。”

　　“去你的。”艾比将手里的啤酒扔到了他的脚边。四周传来笑声，艾比也笑得很开心。

　　“我，丘吉，有一个秘密，我做赏金猎手之前，也是个嫌疑犯，我被冤枉杀人，被保释后，我跑了。如果你们有谁想拿我去换钱，随时可以。”

　　酒吧门口有人回应，“算了吧，杀人犯丘吉，你的价值连机票都不够。”

　　大伙朗笑。又跑来一个女人，对着街市喊道：“我，安娜，曾经因为惧怕死亡，抛弃过我的朋友，我很后悔，非常后悔，这件事埋在我心里三年了，我想要说出来，我想要做弥补。”

　　“安娜。”一个瘸腿的男人坐在武器店门口，“可你回去救我了。我虽丢了一条腿，却捡回一条命，我要谢谢你。”

　　安娜捂着嘴巴开始低泣，四周陷入了更加疯狂地诉秘密模式，每个人都对着街市大喊，说着他们藏在心里的秘密，可能不是那个最深刻的，却也是最在意的。

　　“你呢？”尹洛看向有些惊愕的乾歌，“有没有什么要告诉这条街的话吗？这里马上就要消失了，所以，你的秘密一旦说出，就会随着它一起消失。”

　　“我的秘密？”乾歌盯着对天呐喊的一群人，摇摇头，“我的秘密，这个街市不敢听。”

　　她慢慢转身，脸上的戾气终于消失，耳边仍然是道出秘密的一群人，心里，第一次很想呐喊。可是她说了，她的秘密，这个街市不敢听。

　　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搭在乾歌的肩膀上，尹洛假意很疼的垂着受伤的胳膊，“被你开枪弄伤，又被你咬一口，疼得我连疫苗都不敢打，我已经没力气走路了。”

　　“疫苗？”乾歌难得的没有推开他。

　　“对啊，狂犬疫苗。”

　　乾歌停步，正要说什么被尹洛慢慢抱入怀里，是很温柔的那种。他的呼吸就在乾歌耳边，慢慢慵懒地滑落到脖颈，“漂亮女人，剪成短发吧，那天赛车的你，很特别。”

　　“你管的太宽了。”乾歌没有推开他，这种温度的拥抱，在她见到‘朋友’阿尔瓦后，很需要得到。

　　第二天，仓库的地面坐起刚刚睡醒的人，尹洛踢了踢睡觉不老实的手下，让他叫醒了一旁的长明和阿尔瓦。

　　再看霸占着沙发的康吉，保持着倒挂的姿势鼾声雷雷。

　　起身整理衣服，尹洛斜向床面，乾歌不在那里。

　　正在迟疑她去了哪儿，仓库的门被慢慢推开。

　　艾比牵着一个短发女人走了进来，女人背对阳光而站，低头沉默，脸上有潜藏的笑意，在她慢慢抬头后逐渐消失。

　　金色的亮光包裹着她的身子和头发，映出了墨一般的黑色轮廓。她换了一身衣服，是淡蓝色的羊毛衫和棕色的铅笔裤，踩着适合她高度的白色帆布鞋，如同换了一个人。

　　“漂亮女人？”尹洛揉揉眼，不可思议地朝她走去。其他人也被刺眼的阳光吵醒，惊讶地看着仓库门口。

　　抬手，尹洛揉了揉她的头发，已经被阳光晒的有些发热，发丝又软又滑。

　　“觉得太热，就把头发剪了。”乾歌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头发，不自然地拽了拽羊毛衫，自己也觉得，这个季节说热很奇怪。

　　低头看她，尹洛浅笑，“剪完头，更像兄弟了。”

　　瞪一眼不会说话的人，艾比推开他，“乾歌是更有知性女人味儿了，什么变得像兄弟了。”

　　“对。”尹洛挠挠头，“更有女人味儿了。”眼睛始终放在乾歌身上，“我第一次见她时，漂亮女人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叫了她兄弟。”

　　艾比实在无语，叹了口气。

　　乾歌斜他一眼，“怕疼鬼。”和艾比一起走近仓库里。

　　“怕疼鬼。”长明重复一句，仓库里传出笑声。

　　尹洛用拳头敲了敲额头，“该死，我干嘛要告诉女人。”他转身解释道：“乾歌，那是哄你的话，你别当真。”

　　“队长，我们可都当真了。”长明已经笑的没了睡意。

　　“你们想造反是吧。”尹洛用了威胁的语气，手下立刻捂着嘴巴偷笑，盯着他伸向自己的指头，躲在了长明身后，长明也立刻止声。

　　一个枕头突然飞到了尹洛面前，他快速躲开，看向坐起身的康吉。

　　“臭小子，你想造反是吧。”康吉伸了个懒腰，“你师父我还活着呢。”

　　尹洛摇摇头，叹了口气，自从他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总觉得气场少了许多，他对每个人投去了警告的眼神，大家立刻起身收拾。

　　康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转过身去，毕竟他这个徒弟还是很有威望的，他只觉得地位受到了一些威胁，而这个地位直接决定钱归谁管。康吉不争别的，只争这个。

　　此时，长明的电脑里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个加密中断，但是邮件落款分明写着‘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