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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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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陆沉当同桌,我们之间的常态就是...
我吃零食时,他学习;我睡觉时,他学习;我写作业时,他学习...
不是他太好学,而是我都在上课进行这些活动。
一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同桌被老师从睡梦里摇醒过来而不抬手相救的同桌,留他何用!
....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像周以宁,我早就分分钟搬位置走人。
真正让我决定搬位置的,是在初三的一次运动会后的风波。
班级有一个男生报了三千五百米,一向与世无争的陆沉也报了三千五百米。
运动会那天酷暑难当,那群伪善的二百五领导要我们“咬牙坚持!不能半途而废!一定拼到最后!”
三千五百米绝对是耐力赛,我一下子联想到了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陆沉在我心目中的迂腐形象顿时升华成伟大的红军。
运动细胞不发达的我,人尽其能的干了递水递毛巾的活儿。
陆沉在跑步的时候摘下眼睛,细眯着一双狭长美丽的眼睛,他精致到完美的脸庞暴露视线下,一群雌性生物荷尔蒙暴增。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陆沉一样熬到最后,三千五百米有一半选手中途退场,我们班级的另一位半路中暑,我这个后勤人员去给他扇风擦汗掐人中。
三千五百米一结束,挥汗如雨的陆沉“事业爱情”双丰收。
回去之后,我刚从位置上站起来准备跟他说一句:“我就知道你会赢。”
他一记眼神便杀过来了,阴沉着脸坐回凳子上。
我的热情被一盆冷水浇熄。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是忍不住找他说话,诚恳的夸他:“陆沉,你挺厉害的嘛。”
“哦。”他擦擦眼睛,重新架回挺直鼻梁,眼里没什么情绪:“不怪我抢了他风头?”
“都是我们班的骄傲!”
“呵。”他翻开书本不再跟我讲话,我讨个没趣,拿着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女生从此对陆沉另眼相待,有些大胆的都拜托我递小纸条。
陆沉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是人间四月天...”、“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的那些情诗全部扔进垃圾桶。
因为信件太多,看了几封后,尽数扔进垃圾桶,所以那些女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我信使当的不合格。万万没想到,时隔两天,我也收到了一封情书。
在陆沉鄙夷的视线中,我脸红心跳又故作矜持的拆开。
刚打开,一条死蚯蚓立刻掉出来,染血的“贱人”二字大大显现在一张白纸上。
我脸色骤然惨白,那张裹着蚯蚓的纸条被陆沉揉揉扔进垃圾桶。
“你害怕吗?”陆沉问我。
我拍了拍胸口,忿恨道:“我才不怕,她有本事到我面前来,我打的她满地找牙!”
我害怕的时候,会想起周以宁。
想到周以宁,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次日,我上课的时候,才发现我整整齐齐列在书架上的书乱了顺序。联想到前几日的事情,我立刻翻箱倒柜的找那些画纸。
除了夹在书里的几张,别的全部消失无踪。
我握紧拳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人摆了一道!
今天正好在第三节课是体育课,上完体育课回来。果不其然,整个黑板上都贴满了我画的那些画,我画画有署名的习惯,狂草字体的温念清晰陈列在画纸右下角。而且贴的乱七八糟的画中间,被用红色粉笔画了大大的桃心。
陆沉转眼看我,值日的同学想把它撕下来。
我跑到讲台上,大声喊:“谁都不准动它!”
“快要上课了,这节是班主任的课!”有人来劝。
“好。”我握紧拳头保持镇定,目光掠过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谁撕破了一个角,谁就要赔偿!我一幅画卖过十万块,你们谁还准备撕。”
卖过十万块是确有其事,有人来温家做客,为了奉承温西,花费十万美金买下我一幅涂鸦,相当于变相受贿。
全班噤声,陆沉脸色难看的走到讲台前,冷下声音:“非要把这件事情闹大?班主任看到会怎么想?”
“我姓温,不姓包。不是万能包。”
“温念,这个干涉到我!”他推了推镜架。
我别过脸,固执道:“不会让你丢面子的,我告诉你,你要敢胳膊肘往外拐,咱们朋友没得做。”
有几个女生来劝,我理都不理。
我受够了过去的自己,被校园暴力吓的不敢上学,被同学欺负连爸爸都不敢告诉的温念。那个让自己都看不起的女孩死在了那个巷口,也新生在了那个巷口。
陆沉觉得我太不理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现在多么理智。如果这一次我忍气吞声,下一次别人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
别人不会在乎我的感受,不会站出来保护我替我出头讲理,我只能自我保护。
上课铃声响起来,教语文的班主任打开门走进教室上课,目光停留到黑板上,脸僵硬下来,目光巡视一圈:“谁画的?!”
全班鸦雀无声。
“这些是别人偷的。”我站起来说。
那个迂腐的光明顶班主任,看了看画上的陆沉,又看了看坦坦荡荡的我,大掌一拍讲台,溅起灰尘无数。“上课不知道好好上课,整天想这些!”
陆沉拉我胳膊,我用力甩开他,气愤的大声抗辩:“这些都是我画的没错,老师凭什么指责我!不明白这是偷窃行为?老师不追查小偷,而是指责原作者。这样的行为帮凶有什么区别?”
全部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安静的教室只剩纸张哗哗作响。
老师把难题抛给我,怒极反笑:“那好,你说是谁偷的?”
陆沉又在扯我的胳膊:“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啪的打在他手面上。
“我也不知道是谁偷的。”我挺直了脊梁跟老师对峙:“还少了一张油画,现在,我要报警。”
在所有人的倒吸气声,我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拨打了110。
我看那个贱人能心理强大到几时!
警察很快就来,整个年级都轰动了,副校长姗姗来迟,光明顶看着副校长对我的格外关心才明白过来我是靠着走关系而不是送钱进学校的,一改看我的眼神。
在警察对每个同学的挨个审查中,一个女生心理防线被击垮,交代了她偷我画的原因。皆是出于嫉妒和报复,而且死蚯蚓也是她寄的。
陆沉这个蓝颜祸水!
最终我皱皱的油画在她书包里被找到了,我拥有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粉丝竟然是她。
那个女生勒令留校察看,每天存在感微乎其微。讨厌她的人,会拿她当小偷的事情讽刺她,喜欢她的人迫于压力也不敢和她走得近。
在一次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全班都找不到她。
等到音乐声响起,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爬上五楼,在全校学生的注目下,一脚踏空。
她摔死了,据说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朝着东方,我做操的方向。
一时间,我成了刽子手,被全班人孤立,连陆沉都很少跟我讲话。
可我不在乎。
就像我告诉周以宁,张扬疯了的时候,周以宁的反应只是淡淡的一个“哦。”。
他更像我的教父,教会我用最无情最冰冷的一面对抗别人对我的不公。
曾经喜欢过那个女生的男生,在班级里猥琐的宣称:“我梦遗的对象是温念,她叫的...可浪了...”
我掏出手机百度梦遗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拿着板凳走到他面前,未等别人反应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他愣了一秒,在我要砸第二下的时候一脚踹在我肚子上,上次运动会的那个男生立刻过来拦着他。我没有人钳制,要冲过去跟他拼命。
陆沉拉着我的时候,我还在破口大骂:“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死!!”
“你就等着报应吧!”他眼角猩红,就算被拉着也要伸脚踹我。
我竭力挣脱陆沉:“可惜我不是她妈,不会凡事惯着她!我东西被偷了,去找回来有什么不对!”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把我置之死地的盯着我:“温念,你晚上做梦不会怕吗?你不怕她找你索命吗?”
我大骂:“我不会梦遗!”
陆沉憋不住笑了,手上力道不自觉放松,我冲出去了,一脚狠狠踢到了他的腹部。
他踹我的时候,力道要比我大得多,没想到我十三岁女孩子的力道,让他脸色骤变,痛苦的弯下腰。
男生全部惊恐...后来有个流行词叫做(蛋疼)
是的,我年少无知,那一脚让他这辈子只能梦遗了。
他妈妈哭天抢地的来到学校,让我要么赔偿他儿子三十万,要么嫁给他儿子。
我回家后转述了这个消息,温西把我拉到怀里,笑的温润如玉:“我们家的小白兔怎么就变成了一只小花猫呢?”
那个妈妈来到温家,看到富丽堂皇的温宅后,又改口要一百万。她见识少所以天真,不明白越有钱就越小气。
温西听完她普通话家乡话混杂的哭诉后,要求走法律程序。
而且我也被他儿子打了,他儿子十六岁,我才十四岁,就算走法律程序,律师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这个判定为正当防卫。
况且他们家连律师费的钱都拿不出。
等到最后决定私了,别说三十万了,那三万块钱也是温西对他们的可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