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 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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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黑夜来的很快，车子行到一般夕阳已经落尽，满天只剩下敛去光华余晖。
我头靠着玻璃窗，窗户上印了一个跟我相同的女孩子，棕色卷发遮住了精巧的半边脸，露出标致眉目。“去酒吧玩。”
周以宁看我一眼，握紧了方向盘：“淮扬菜？”
“我不喝酒，只是去玩。”我坚持着。
他沉默许久，反手打着方向盘，改变了一条行车路线。窗外的风景全都一闪而过，我这辈子何尝不是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风景。
周以宁，我会是你的一个过客吗？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来不及好好记忆一下，就退出了你的剧场。
“...你真的喜欢我吗？”
“什么？”他专心看着前方路况，好像没有听到。
我释然笑笑，别过脸。
车子平稳行到了零度门口。
他才是更适合这里的人，一到了灯红酒绿的酒吧，感觉能跟这里的一切元素融为一体。
人流涌动的酒吧，舞池里男男女女欢腾着跳着，摇滚声慢慢传来，除了卡座上的零星几人，几乎没有人落单。
我的衣着和打扮，一看就是学传统艺术出身，跟着这些潮流一点也不搭边。
孕妇不宜喝酒，我坐到卡座上看着别人跳舞。
桌上上放了一份蓝莓饮料还有一碟精致点心，周以宁一进来就被熟人拉去一起玩，那些人热情到让我觉得他没办法推辞。但是他只需要两分钟就全身而退，坐在我对面时，手里多了扑克牌。我正撑着下巴，看着晃动的人
“打牌吗？”他指法纯属的切牌。
“四缺二。”我说。“我只会打升级。”
周以宁低着头轻笑，唇角酒窝出尘浅陷。我分辨不出这是不是嘲笑。还没来得及板下脸，脸上兀然一冰，透明的液体顺着发丝流下来，鼻中全是酒精的味道。
身上被浇的湿答答的。我回头看着来人。原来是被我抓的眼眶外翻的太妹，身边还站着一群头发色彩纷呈的高中生。
我端起面前的蓝莓汁，连杯子带果汁向她摔过去，一个男生闪身挡道她面前，颇具义气的对周以宁弯下腰：“大哥，这事儿你别管了。”
周以宁抬起凉薄眼皮，看了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又看了看狼狈不堪势单力薄的我。点点头，微微一笑：“好，我不管。”
我头脑一热，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混蛋！你以前说的那些你都忘了吗？除了耍流氓你什么都不会，我瞎了眼才跟你....”
有人要上来揍我，被身边人挡住了。
“大哥...我...我不知道是大嫂啊。”
“我们错了...大哥...真的。”
....
“你还有你。过来打牌。”周以宁随意的点了两个人。“其他人都去玩吧。”那些其他人赶忙做鸟兽散。万径人踪灭，孤舟剩两人。
“你们先把牌洗好。”周以宁吩咐一声，过来拉着我，真是丢够洋相了，我用力挣开他的手，他更用力搂住我的肩膀，眼眶女还有刚刚挡杯子的男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卡座旁，脸上泛层绝望的白。
等走到卫生间，我站在镜子前洗把脸，磨蹭了十分钟再出来。他还好脾气的等在原地，除了目光盯着来来往往的黑丝性感美女。
...真是色心难改。
我在他背后劈手做出一个砍手刀的姿势，还未触及到他肩膀，手腕忽然被他机敏的反手扣住，往前狠拉一把，我惊慌的叫一声：“以宁...”身体猛的向前摔去。被这种力道的过肩摔摔在地上，宝宝还能活着吗？
身边补妆的美女纷纷被吓住。
快要触地的腰被一只胳膊迅速拦住：“念念？”他警惕的眼神渐渐放松，把我搀起来，换了另一种语气：“你刚刚想干什么？谋杀亲夫？”
我惊魂未定的站稳，拍了拍胸口：“我都还没有打到你...”
“要等被别人打到再反应，早就...”他没有说下去，抱歉的看着我：“弄痛你了吧？”
“只是被吓到了。”我不敢细想自己以前总共扇了他几个耳光，只觉得后背汗涔涔的。我还怀着孩子呢。
他牵着我往卡座方向走：“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习惯这样应激了。”最后的几个字说出来竟有些寂寥。
我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想象不出来他会经历什么修炼成这样。
他甚至比楚归更敏感。
周以宁坐回原位，指尖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看了看挡面色发白的男生和太妹，忽而一笑：“想赌些什么？”
看着周以宁不大善良的样子，我放心的下赌注。“头发”迎着周以宁的视线，我单手支着下巴，捋了捋垂落在两肩的如缎卷发：“谁输了谁剪短发，喏，我就剪得跟周以宁的一样短，你就剪得跟这个小帅哥一样短。怎么样”
太妹脸色苍白的瞪我，在周以宁的一声随意清咳下，心有不甘的低下头。
我跟小帅哥坐在同位，我明明挺温婉的，小帅哥愣是战战兢兢的坐直身体，像是怕洪水猛兽一样，跟我分出一段冷漠距离。
我手中的主牌比较少，看得出来小太妹在拼死一搏。不住的压我的牌，我一向自诩牌技纯熟，跟尚熙打的时候都是常胜将军，现在想来，在澳门玩过一圈的尚熙，怎么可能打不过我。
“你剪短头发应该不难看。”在被太妹抽掉五十分时，周以宁颇有风度的轻笑，不忘调侃我。
“欣赏我的男人是你。”
真是意义颇深的一句话，我大大咧咧说出来后，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他玩味一笑，看着手里的牌：“其实我也挺想见见你留着短头发的样子。”
我识时务：“求求你。”
周以宁灭绝了一种花色的牌，抽出一张主牌获得牌权。
他散发出的气场，足够让同伴有安全感。
最后轮到亮底牌时，太妹不顾那个男生的眼色，拼死一搏的亮出一对王牌。我大方的把八张没分底牌翻给她看。
大牌打赢的爽快袭遍全身，我展颜微笑：“小甜心，恭喜拥有短发夏天。”看了看周以宁，我狐假虎威：“明晚会跟你大哥一起检查你的新造型。”
“如果开心了的话。”周以宁拉过我的胳膊。“我们去吃饭。”
整个夜空，无数的星星闪耀着，还有礼花在夜幕盛开，流光溢彩的惊艳横出，又无声无息的消逝在夜空。
我跟他一前一后的走着：“周以宁，等一下。”
他站定，回身看我。
我踮起脚尖整理一下他的衣领，在凑到他脖颈处的时候，鼻间突然闻到一种清淡的幽香，是我从未用过的COCO小姐。
我转过脸，眼眶骤然一热，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只是酸味较多。
他对我很好，只是不爱我。
“怎么了？”他嗓音低沉细腻的问我，在我额前的发上亲一口。
“没事，你去取车吧，我站在这里等你。”
我花了五分钟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不是宋乐...宋乐已经过了用COCO小姐的年纪。那就是新人了，我比宋乐年轻，所以他选了我。用COCO小姐的女孩应该比我年轻吧。
晚上我提出分房睡。
“我会克制自己的。”他按住我的肩膀，低头跟我额头碰额头：“念念...晚上想喝牛奶活者睡不着，我都可以陪你。”
我怕他看见我的眼睛，他有时候太了解我了，能一眼看穿我的伪装，看穿我对别人的恶意。
我背过身：“宝宝长大了，我怕压到它。以宁，我先洗澡了，你帮我冲一杯牛奶。”
一连几天，我都能从他身上闻到香水味，比我用过的那些香水味道还多。
我会烦躁，但我又害怕，怕他再用自残的方式来对我承诺。宝宝不能像他一样，我要好好教育它。
自从我陷入自我矛盾，当着他的面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就把家里全部铺上了地毯。我每天在家里这样焦灼，只能用一些轻松的漫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者去做些家务，让日子充实起来。避免自己东想西想。
他似乎很高兴看见我这样，看见我整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他每天都提醒我喝奶粉，要我注意身体，问我需不需要再请个阿姨照顾我生活，又问我什么时候做孕检。每次他看见宝宝的B超照都微笑好久。
他身上香水味越来越纷繁...对我的态度却越来越好，把我当成傻瓜，这真让人失望。
我的纵容让那些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有爱慕他的女生查到了我的号码，发信息打电话给我。这当成了我无聊生活的一点调剂。
我爸叫温西，只是因为这个，我的身价高了她们何止十倍！
“你知不知道以宁已经差不多娶我了，麻烦你识相一点好吗？！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明白？”这个是经常发骚扰短信的女人。
差不多要娶她？那我又算什么！
“我们见个面吧。”我说。
周以宁见我约他出去吃饭好像挺开心的，他原本就是生活喜欢随意的直男，这次竟然出门前隆重的换了身衬衫牛仔裤，又配上难得一戴的腕表。
看着人满为患的西餐厅，我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预定，窘迫看他时，周以宁微笑的搂住我的腰去了一个预留位。
“想吃什么？”他落落大方的说。
“黑椒牛排七分熟。”我说。
刚刚报完餐单，他忽然看到了什么，拍拍我的手背：“遇到熟人，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我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漂亮女生看见我忽然一愣，竟不自觉的低下头。我对她和蔼的微微笑。应该就是那个叫我识相一点的女生了。
一顿饭吃的好生无趣，我低头仔细切牛排，一桌上都是他们在聊，周以宁对我说的话很少，女孩子见我不大爱讲话，也就大着胆子跟周以宁放开聊天。
他们似乎都把我当成了笨蛋，以为我听不懂谈古论今的女孩子口中：“美则美矣毫无灵韵。”“东西当然选择实用，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周以宁脸色越来越难看，却没有开口去反驳。
“以宁，我要回美国了。”我终于下定决心，微笑说出来。
那女孩子又是一愣。周以宁嘴角有些松动，对我使个眼神，暗示我有什么话回去说。这里是公共场合，他就算再豁出去，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我诚恳一笑：“B大美院的硕士学位我准备放弃，加州艺术学院相对包容和自由的学习氛围可能更适合我。”
刚刚还骂我没灵韵的女孩子脸色烧红的瞪着我，对嘛，她好像是野鸡大学毕业的。
“我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时间不早了。你们慢用，我先告辞。”我在周以宁警示的视线下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chapter 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