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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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温宅，我失魂落魄的去照了镜子，皮肤白皙所以殷红的血液在上面造成更加强烈的视觉冲突，伸手抹了把，齿痕的轮廓依旧清晰。
还记得当我一巴掌抽过去时，他说的那句：温念，下次再见，我整死你！
怀疑他有精神疾病。
一定是的。
这种人少惹为妙。
我洗干净澡，给脖颈处抹点药油，不知道那瓶药油过没过期，毕竟六年了。嗳，以前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现在只剩我一个...
我擦掉眼角刚流下的泪水，掏出安眠药干吃一颗。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似乎是被香醒的。
小时候种在墙角的蔷薇一下子都开了，清晨空气都带着那种花香。
美景不可辜负，生活必须继续。
为防止让学生觉得为师不尊，出门前把头发散开。卷卷的长发像瀑布一样直垂到腰际，遮住了脖颈处容易让人遐想的疤痕。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
可是...
“请问温小姐多大？”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皮肤保养得宜，但是身材太过丰满，看起来像是欧洲那些颐养天年的贵妇。
我端正微笑：“二十岁，是这样的，我毕业于加州艺术学院...”
她摆摆手打断我：“父母是做什么的？”
“父亲是公司文员，母亲是家庭主妇。”
她打量我，眼角露出讥嘲的意味：“等准备上课，我再打电话给你。”
我心顿时凉了半截，等他们走后，跑到了卫生间哭一场，想打电话给尚熙，跟他一起把那有眼无珠的老女人给骂一顿。可是...这种想法刚冒出来，我只觉得恶心。
整理好仪容出来时，听到那个女人站在走廊处尖着嗓子讲电话。
“她用的包我都没抢到，而且家境一般，指不定是去给哪个老男人当小三呢。”
...
“二十岁喷着香奈儿五号，品味那么低级...”
...
“就是一个外围野模，流水线整出来的脸，装什么文艺婊...还加州艺术学院，不知道哪个野鸡大学跑出来的...还有啊，她下巴上有个牙印，一定是被男人咬的！”
...
我心里憋出了一肚子无名火，踩着细高跟凉鞋从她身边路过，顺手撩了撩耳际的长发。她盯着我的脖颈，眼睛瞪圆，吸气声音清晰可辨。
晚上苦着脸在网上投简历，大到家庭教师，小到餐厅服务员。第二天便接到了几个面试电话，筛选一下。
工资待遇最高的是一个叫做零度的酒吧，而且离B城美院也很近。
去面试之前，专门去了路边摊买了一件宽大的衬衫和露出白腿的热裤，可买回来穿在身上，才发现它有多短。
实在是不敢把它穿出去，去面试的时候，还是穿着以前的衣服，衬衫塞在牛仔裤里，尽量显的干练一点。
结果是出人意料的满意。
面试官就跟聊家常一样，而且问的问题都很敷衍。如果不是这个酒吧那么大，装修的品味卓然，我简直要以为他们是不是太缺人。
“明天来上班吧。”高大帅气的HR最后起身握着我的手，笑容官方。
第二天便去上班了。
零度是相对安静的酒吧，我应聘的职位是钢琴师，曲目没有要求，单手弹钢琴完全招架得住。薪水的跟婉姨特护的薪水差不多。
这里的生活比较开心，跟同事出去聚餐是日常，嗳，我也不想那么早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里。
男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喜欢玩真心话大冒险，尤其是男女生之间有暧昧的，同事的集体聚餐玩的也是这个。
啧..我的同事都是一群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却是二十岁的...old 少女。
平时我的运气连买瓶水都没中过再来一瓶。这次破天荒的竟然转到了。
而提问人是坐在我身边最八卦的小蔡：“让我们的钢琴师，温念小姐交代一下情史，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挖出来男朋友出轨的事情。
“大冒险。”我爽快地端起一杯啤酒，慢慢喝下去，刚喝到一半，一个低沉又愉悦的声音插进来。“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大冒险。”身边似乎还有女人的娇媚笑声。像是跟丈夫撒娇一般。
同事们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变成了恭敬的谄笑：“乐姐和老板过来一起玩。”
我也微笑回头，然后...愣住，全身热油滚过一般的发烫。
周以宁在轻笑，仿佛不记得我一般，身边画着细长眉毛的女人跟我视线相触后，又落落大方的环顾一圈，每个人都照顾到。“这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我们就不过来扫兴了。”
“乐姐不是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嘛。”
“就是就是，明明才十八。”
...
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我喝了一口啤酒，味道苦涩又冲鼻。
周以宁揽着宋乐的腰坐在我对面。
小蔡之前跟我说过，我们老板二十六岁，高大英俊，却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
当时听的我满脸诧异。
可现在看到眉梢都带着风情的宋乐，也明白了周以宁的选择。她不老，她只是更成熟。
我按照规矩转动瓶子，万万没想到会停到了宋乐的面前。
同事们投以同情的目光，我硬着头皮发问。“宋小姐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在一片无言寂静中，宋乐莞尔一笑，谈吐落落大方：“我跟以宁准备结婚。”
大家的注意到放到了结婚这个词上，我全身放松一般，喝了口啤酒，抬眼，正好对视周以宁的目光。
我朝他诚恳的微笑一下，他们的年纪，肯定都很理性了，结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
成熟的婚姻值得祝福。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很愉悦的话题，气压陡然降低了许多。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我独自喝啤酒。
只是命苦的又一次转到我面前。我错愕的看着那个瓶子，抬头寻找着发问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嗯...”这个问题，我想了想：“不抽烟不酗酒不染毒品的三好青年。”
空气有一次冻结住了，我茫然的看向四周，不明白大家同情的表情，小蔡暗示性的碰了我一下，对周以宁的位置眨了眨眼。
我恍然大悟，酒精的左右，让思维也变得温吞：“...每个人眼光不同，我比较肤浅啦...”我握紧啤酒杯，尴尬的笑笑。不知是不是我多想，总感觉气氛要比刚刚还要沉...果然酒喝多了就容易说错话啊。
“小念，我想知道你整没整容耶，推荐一下医院。”小蔡这种无厘头的问话，明显是缓解我的尴尬。
“我是混血...喏，现在该我转了。”
我拿着啤酒瓶转动一下，也许是手劲原因。酒瓶最后颠颠晃晃的停到了宋乐和周以宁的中间。
周以宁把宋乐揽在怀里，冲我扬扬下巴：“问吧。”
我看不懂他眼睛里晃动着的细碎光芒是什么，对他的感觉，只是来者不善。
不能问的太敷衍，也不能问的太敏感。
偏偏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又运转的不够快。我思忖一下：“喜欢波多野结衣还是吉泽明步？”
他很大方的微笑一下，唇边的梨涡出尘轻陷：“吉泽明步。”
可我却觉得他还是尴尬了，因为他眼里闪过一丝温润水光。他总是在尴尬的时候，才有这种反应。
小蔡又用拳头捶我一下，我才发现我看他太久了，低头囫囵灌下一大瓶啤酒。
等下一刻，酒瓶又转回我的面前。
提问的人变成了周以宁。“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明显调戏的论调。
“大冒险。”我面红耳赤的灌下一满杯啤酒。
我几乎要用尽全力去转动那个酒瓶，心里祈祷它别停在宋乐和周以宁面前。手腕太过用力，腕骨处传来阵痛。
好在皇天不负，我随便问了同事一个问题，草草了事。
....
“接受婚前性行为吗？”周以宁问。
“大冒险。”我又灌下了一杯啤酒。
...
“跟男朋友发展到那一个阶段？”
“大冒险。”
...
“前男友的技术如何？”
我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血液飞速涌上脸颊。“下流！”
“怎么？”周以宁轻笑，讥讽的语气露出得意：“他不够让你...”
“小念你别哭啊...老板跟你开玩笑呢。”
“别哭了别哭了...好好个美女也哭丑了。”
“都是玩笑，不用太在意。”
有这么拿人开玩笑的吗？
我擦干眼泪，气的口不择言：“他比你好太多。”
他表情陡然变得难看，手里脆弱的玻璃杯咔的裂开。宋乐在他脖颈处吻上一口，纤长的手指摸着他的下巴，嫣红的指甲游移到他坚硬凸起的喉结上，眉眼带丝泪光的妖娆，媚声笑：“别跟一个小女孩生气嘛。”
他眼神恢复一贯的矜贵冷淡：“真是冒犯了。”
可我怎么觉得他语音语调更加嘲弄。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摇摇头。
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真是...分外的想念家里。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直进行到十一点。
跟老板在一起聊天，步步危机，深谙此理的同事们早早散了。
“温念姐姐，你住哪里？”
等我站在街道外等车的时候，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子走过来。
“欧苑小区。”我记得他好像是调酒师。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家也在欧苑小区，以前怎么都没有看到过你。”
“我十四岁之前住那里，之后搬了。”有种遇到故知的感觉，我笑的真心实意。
“喔，怪不得。”他手插在牛仔卦的口袋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前方。“怎么会想到在酒吧工作？”
“挣点学费而已。”
“大学生？”
我看着远处的清冷月光，沧桑的感叹一句：“再读就是研究生啦。”
他倒抽一口凉气：“好厉害。”
“...只是读书比较早。”小时候看哥哥背着书包上学，自己也非要闹着跟过去...“你呢？”出于礼貌，我也问了一句。
少年笑：“大三。”说完摸摸鼻子，像是不好意思：“温念姐姐多大？看起来很像是十六岁哦。”
这个马屁拍的好爽。我冲他大大方方比出一个V：“二十！”
他嘴巴张的大大的，震惊道：“比我还小一岁...”
夜风温柔的吹过来，我伸手揽了揽在风中起舞的深棕色微卷发，耸耸肩膀：“那想做你姐姐也做不成了。你呢？还没问你叫什么。”
“林故。”
零度？
这次换我震惊，竟然跟酒吧一个名字。
他展颜一笑，俊秀的五官尤为皎洁精致：“是故。林盛于木的林，往事皆如故的故。”
“哦，这样。”我了然道：“那我是四月春风的温，天涯陌路的念。”
我们正聊天时，宋乐提着包包风姿绰约的迈步走过来，松松爽爽地朝我们打了声招呼，打开了停在我们面前的那辆保时捷的门。车窗慢慢降下，一个张俊美冷漠的侧脸渐渐浮现出来。
“最近烟瘾怎么又变大了？”宋乐娇嗔的锤了下他肩膀，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身后黑直长发：“再不戒烟，我就不嫁你了。”饶是有着强大气场的强势女性，在心爱男人面前也变成了小女人。
“开车吧。”他随意的把指间香烟弹出窗外，眼神冷淡的注视着前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