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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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路上的时候偶尔撞见温彻，我能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开，这次发现了自己的心理已经强大到一定程度了。
他就在那个酒吧上班，几乎每次上街都能遇见他。
有时候他会站在树下抽着烟，从来不知道他烟瘾会那么大。白色浓稠的烟雾慢慢散开，他才二十岁，眼角却比那些三十岁的男人有更浓烈的沧桑。
我会去附近的地方看画展或者去吃路边摊，路边摊吃多了不小心肠胃炎，只好去医院挂了两瓶点滴。
这个季节肠胃炎闹得都很厉害，医院有很多人跟我一样挂着点滴。
生病的时候心理需求比较大。
我坐在冰冷的凳子上输着药水，会想起楚归会想起爸爸，小时候生病，爸爸会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在挂点滴的时候，会纵着我，让我吃爱吃的甜点不再去管我蛀不蛀牙。
现在真是分外想念他们。
挂完点滴后，身体好受很多，捂着肚子跟随着一群人走进电梯。
外面正好是大雨倾盆而下，白色的水雾吹了进来，几乎寒气侵体。我站在门口看着大雨覆盖的街道，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让司机来接。
手机刚刚接通，我放到耳边，眼睛看着面前重重叠叠的雨雾：“请...”
“念念，你现在在哪里？”
竟然会是爸爸！
那舒缓又温和的音调让我所有的辛酸委屈全部袭上心头，我更紧的捏着手机，尽量平复着自己情绪：“市医院...”
几句话交代完后，我蹲在门口等温西来接我。哗哗的雨越下越大，雨珠砸在地上喷的比较远。
我擦了擦衣袖上的水珠，转身回到了大厅上整理一下自己。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看着灯火阑珊处的一方，微微怔了一下又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权当正在吸烟的周以宁是空气。
照镜子的时候忍不住在想，他还医院做什么？打架受伤？不可能吧，他又不是莽撞的人。
路过他身边时，感受他身体明显一僵。
我板下脸，伸出自己左手给他看，白皙的掌面上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又拿开压住的酒精球让他看看还在渗血的针眼。
“我不是跟着你来的。”我说。
说完之后不理会他怎么回答，自顾自站在镜子前拍拍身上的水珠，弄弄头发，免得被温西认为他几天不回来，我被人欺负的这么狼狈。
另一个女生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上化着烟熏妆，假睫毛长的能扎死人，拎着包包款款走到我身边洗手。“是你？”她在镜子里笑的意味深长。
我记得她。
追陆沉的那一个。
我不预计跟着她发生矛盾，而且在周以宁面前吵架也太毁形象了。我十一岁的时候也知道要爱面子，更何况现在。
“嗯。”
她倒是没有为难我，松松爽爽的笑了笑。把手烘干后，刚刚拐出去。那标志性的尖嗓门又加大了音量：“咦？周以宁！”
“走吧。”周以宁语调平淡。
我想也不想的拔脚走出去，睫毛女正小心翼翼的又惊喜连连的挎着周以宁的胳膊。
我的王子爱上了别人家的姑娘。
白雪公主输给了灰姑娘，成了百年孤寂的睡美人。
“不要。”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已经抓住周以宁的胳膊，他身体僵硬，回眸冷冷的看我：“温念，我耐心要被你用尽了。”
“我不要你喜欢她。”我带着哭腔晃着他的胳膊，被刺激的神经有些混乱：“我比她要好啊，以宁...小彻....你看清楚，我比她漂亮比她年轻...甚至比她有钱....哪方面都超过她...你怎么偏偏不选我呢？”
灰姑娘瞥我一眼，抱着周以宁的胳膊冷笑。
“因为我厌恶你！”他皱着清俊的眉，在抿唇的时候唇边的酒窝微微陷下去，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熟悉到心痛的味道。“明白了吗？”
“可她喜欢你吗？”我用手背擦了下湿润的眼睛：“她以前还追过我同桌。我喜欢你四年...哪一点她比得了！你不喜欢我，你却选了她！”
“话说清楚一点。”灰姑娘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我可不认识你什么狗屁同桌。”
“你胡说！你明明对他说看上他了，我当时就坐在他旁边。”
“。”
“以宁，我听到的...我真的听到的....我还可以让我同学来对峙。”我胡乱擦了把眼泪，掏出手机翻着陆沉的号码。
手机突然被夺走，“啪”，脸上被重物打到骤然生疼，打在我脸上的手机又摔到地上。
灰姑娘警告意味瞪了我一眼，嚣张的冲我竖起中指。
“她也不会对你好的。”我没有还手，捡起手机吸了吸鼻子：“小彻，你怎么不相信呢。她那些三心二意，而且刚刚还骂我，怎么会只喜欢你一个人...”
“她有骂你吗？我怎么听不到。”周以宁头也没回的往前走。
我站在他身后大声说：“她骂的，她还冲我竖中指...我不会撒谎的呀...你以前是我哥哥，你应该知道的。”
“竖了又怎样？”他用冷冰冰的语调说出让我痛彻心扉的话：“我允许她这样对你，我也喜欢她这样对你。你既然不自爱，被人教训一下也是活该。刚刚怎么不还手？”
我咬住下唇，艰难的说：“因为你喜欢她....你喜欢她...我打她你就会不高兴...我能有什么办法。”
灰姑娘眼角轻蔑。“还真伟大呢。”
我追上去，拉着他的胳膊晃晃了，泪眼婆娑：“你别喜欢她，你喜欢马千善也行。陆沉告诉我..”我咬咬嘴唇，看着他不耐烦的侧面，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应该是妓....啊！”
手指被她握着用力反折，我尖叫着跪在地上，指根断掉一样的疼....一直无动于衷的周以宁忽然狠狠扣住她的手腕，灰姑娘手腕一抖力道尽失的松开我，被他拉走后，灰姑娘凄惶又不甘的瞪着周以宁，踉踉跄跄跟上他的步伐。
“哥！”我捂住手指泪流满脸的喊他。
他修长英挺的身姿顿了一下，又继续走的义无反顾。
外面的骤雨猛烈的下，下落了整个城市的伤心。
温彻，你这样对我，自己都不会难过吗？
我木然的走到门口，温西已经站在那里了，穿着简约的深蓝色手工西装，手里还有一把黑色雨伞。等他看见我后表情忽然诧异凝重，我才想起来我现在满脸泪痕。
我慌忙伸手擦擦：“爸爸，我们回去吧。”
他拦着我的肩膀，另一手撑着雨伞送我坐进车子里，车内一片温暖。
车子慢慢发动，车轮压过泥水，溅出大片污水。
周以宁揽着他的灰姑娘走在屋檐下，我别过脸，轻轻蹭掉眼角的泪水。
“念念。”
“嗯？”
“你觉得尚熙怎么样？”
“挺好的。”我低头揉着泛红的手指。
“呵。”爸爸轻轻笑起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尚家来提亲，我也觉得这个孩子还不错...”
我脑袋轰的一阵乱响，手指紧紧抓着安全带：“爸爸！他又不喜欢我，现在提什么亲。”声音不可置信的拔高。
“他都告诉我了，那小子...”温西只是笑，接着说：“尚熙现在十六岁，你们也只是订亲。如果觉得合不来，以后...”
“不要！我不喜欢他...现在就合不来...”我气愤的断然拒绝。
“念念...”
“我不要。”
“别耍小孩子脾气，这件事对两家都好。”
“可我有喜欢的人啊，他怎么办？”我眼泪登时流下来，大大的抽噎一下。“我又该怎么办？”
“是温彻吗？”温西身体有些僵硬，握紧方向盘的手紧到泛白。
“爸！”我惊惶的看着他，这样的温西我从来没有见过。
温西看了眼窗外，轻易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自古父母之命，尚熙各方面都比温彻更适合你。”
“可我就是喜欢他。”
“别再跟我抬杠，这件事情定下来了。尚家订礼都下了...”
我脸色兀的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替我做主了？”
温西皱皱眉：“尚熙是个不错的孩子，比你要有想法的多。”
“我不要！”
“温念！”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我飞快解下安全带，覆身过去亲一口他的侧脸：“爸爸，我爱你。”
车门迅速被打开，我跌跌撞撞的跑在雨地里，绕过几排停下来的车辆，要穿过一条车道跑到对面的人行道。
“别动！”温西从车里出来惊骇的大喊。
我赶忙稳稳站定，一辆重型卡车正在我面前呼啸着开过，溅起的泥浆喷湿我的衣服。
我站在绿化带中，回身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爸爸，你也注意安全。”声音凄惶又无助。
他身上的西装被大雨淋个浇湿，焦急慌乱的半点没有风流潇洒的总裁样子：“你站着别动，等我过去。”
我的长发别风雨吹乱，冷雨打在脸上生疼：“爸爸，如果你还要逼我...”心脏痛的几乎要窒息，我捂住胸口，那种痛像是要把整颗心都除去，我嘴唇颤抖着，万分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就当从来没生过我吧。”
路口的红灯快要变绿灯了，温西脸色铁青的坐回车内。
我用手背擦着眼泪，剧烈的抽噎着，贴着马路边缘走，穿过一条斑马线走到人行道，逆着风在雨地里奔跑。
整个人狼狈的不像样。
雨水混着泪水流了满脸，直到遇见撑着伞走在雨地里的周以宁，才停住了脚步，我红着眼睛看着他，重重的抽噎一下，在他抬眸看过来时。我已经跌跌撞撞冲过去用力抱住他，他被撞的后退一步才站稳。
他一言不发，任凭我抱着。
我只知道哭，心脏痛的快要死掉。铺天盖地的暴雨席卷了整座城市，一场雨开始了一切，是不是该由一场雨来冲散？
他从未绝望又伤心的哭泣中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不再凶我，也不拿打我做为威胁。
“笨蛋。”他在骂我，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我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抽噎着的堵住他唇。
暴雨纷繁而下，很快重新打落在我脸上，他竟然也搂住我的腰，我惶然睁大眼睛看着他，眼前一晃，他用力的吻下来，在这种压抑深沉的吻中，我看清了他震颤睫毛上覆着的一滴晶莹。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