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桃山庄》如梦雪

11、醉心楼里皆心醉

　　“雁泽，你看这医馆的布置还算妥当？”雁泽休养了几日后，随青苔来到了医馆，青苔满脸自信地问道。
　　这医馆简直是给了雁泽一个大大的惊喜，岂止是妥当，简直是无可挑剔，完美无缺了。也不知花费了他多少心思和功夫。拉开一个个药屉，只见各种草药都摆放有序，心里虽感激万分，却又俏皮道：“甚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少了一味重要的。”雁泽低头抿嘴偷笑。
　　“但凡桃庄有的，都在这儿备齐了。”青苔自信满满，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
　　“那一味，绒翠细致，清然耀眼。”雁泽轻声吟道。
　　青苔仍是一脸迷惑。
　　“那一味，初次见时，傲然卓立；再次见时，含笑亲切；三次见时…”
　　“不止三次…青苔在此。”
　　片刻，没有言语。
　　对青苔来说，确实不止三次，初次相遇不在九桃庄，而是在无回苑，只是雁泽不知道罢了。
　　只见雁泽脸颊微红，青苔却目光灼热又满含温柔。
　　“我这一味，不能放在医馆里，妹妹独自收着便是了。”说完，朗然一笑。
　　雁泽本想逗他一逗，未曾想却惹得他这一番柔情，自己羞得不知如何应答，只能低头不语，心里却又似微风轻拂的湖面，漾起微澜。

　　门外一阵喧闹打破了宁静。两人对视一笑，一同走了出去。
　　只见几个仆人正踩着梯子在张挂馆匾。青苔未过多理会，却径直走到一青衣男子跟前，男子正仰头督着仆人挂匾，看见青苔向自己走来，脸上即刻挂满笑容。
　　“哥哥田事繁忙，今日竟亲自过来？”青苔道。
　　“我今日一早去见大哥，恰巧你前日托他题写的匾额已框制妥了，我便一道过来瞧瞧。”
　　又道：“这医馆的名字是你起的？”
　　“正是。”
　　“遇桃医馆…女儿气过重了…亏你想得出。不知郎中是哪位？”
　　青苔一把拉过雁泽，含笑道：“哥哥见着这郎中还会觉得女儿气重吗？”
　　青衣男子果然一惊，“原来是个女儿家！”
　　“这是雁泽，鹤泽的妹子。”青苔介绍道，又转向雁泽，“这是三哥青山。”
　　“雁泽见过青山哥哥。”雁泽行礼道。
　　青山也微笑回礼。
　　“三哥常年在山上打理田庄，今日得空下来。不如我们兄弟二人畅饮一番如何？”
　　“好！”青山倒也是个爽快的。
　　“雁泽也同去吧？”青苔望向雁泽，显然是诚邀。
　　雁泽点头同意。

　　医馆的斜对面恰好就有一间酒馆，名曰：醉心楼。
　　三人进了酒馆，酒保显然是熟识青山青苔兄弟，直招呼着上了二楼雅间。掌柜的见了二人也点头哈腰。
　　选了一间临街的房间坐定，不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
　　雁泽轻抿了一口酒，并不觉得烧辣，倒是有些清冽。
　　兄弟二人却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哥哥这回上山，去了一月有余了。”青苔道。
　　本来兄弟二人都是住在如玉院的，但是青山负责打理田庄，虽如玉院有他的屋子，但其实常年要居在山上，尤其是夏秋的丰收季节就更脱不开身，常常一住就是一月。
　　“是呀。一晃又一个月了。回来时竟又多了个妹妹。”说着，向雁泽微微一笑。
　　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事，转头问青苔道：“我上回遣人从山上带下的葡萄可曾代我转交给鹤泽？”
　　“哥哥吩咐的还敢怠慢，当日我亲自送去的。”青苔笑了笑。
　　“鹤泽可曾说过什么？”青山追根问底。
　　“有点酸。”
　　“什么？”
　　“鹤泽说葡萄有点酸。”青苔斜睨着青山淡淡地说，见青山面露失望之色，又笑道：“罢了，罢了，我告诉你吧。”
　　见青山两眼灿然，正在等着他的下文，又闭口不言了。
　　“你只告诉我，她是否欢喜便罢了。”青山假愠道。
　　“哎，这葡萄实在是珍稀之物，虽还略带酸涩，也是哥哥一番心意。”青苔学着鹤泽的样子。
　　“那么，她是不喜欢了？”青山有些失落。
　　“不是。她又说了：‘入口时酸，回味时甜。正是绝佳的搭配。’”青苔效仿着，调皮地笑着。
　　听到这里，青山脸上也绽出了笑容，刚才的失落紧张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竟高兴得自斟自饮了一杯。
　　雁泽旁观着，也略瞧出了点端倪：想必青山是喜欢鹤泽的，以至于几句言语便能左右他的心绪。边想着，又偷偷打量了一下青山。相比青苔，青山皮肤略黑，但更多了几分健硕。眉目虽与青苔有几分相似，但是神态却大相径庭。一个是冷峻中还略含柔美英俊，一个是热烈中带着坚定刚强。
　　“雁泽妹妹与鹤泽的相貌竟一点都不像。”青山带着醉意，摇着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雁泽也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应答。
　　只见青苔脸色一沉，“哥哥喝醉了。”
　　“我没醉。你告诉我，鹤泽为何对我不理不睬？”语气竟十分的平静。
　　青苔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醉话，只默然坐在那里。
　　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雁泽心想。

　　眼看气氛有些僵冷，雁泽手持酒杯，起身道：“雁泽敬两位哥哥一杯。”说完，一饮而尽了。只觉这酒下肚后，心里竟一片清朗爽快。
　　“雁泽初来桃庄，便有幸结识哥哥们，由此便是最大的欢喜。雁泽一直笃信“心有灵犀”，心性相通，便是知己，更无需过多言语。”雁泽朗声道。
　　“好一个心有灵犀！”青山似有顿悟，眼神也光亮起来。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青苔端着酒杯悠悠吟道。又抬头看向雁泽，眼神灼热。
　　青山是微有醉意了，但青苔没有醉，雁泽看得分明。
　　这酒馆果然有名堂，怪不得叫“醉心楼”，来喝酒的人喝到最后就心醉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大配角，方青山，你咋就那么爱喝酒呢？
我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