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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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夜星光落下，当天际发白，曙光乍现，绮罗生依旧坐着，风不动，人不动，半阖的眼是倦是疲是疏离。
突然，一声破水行声从远处传来。远远的只见一人一芦苇逆行而上。迅速接近画舫，绮罗生拂袖站起。
“许佛桑花期，不弃不离！愿长乐安宁，无忧无惧！梦一生欢喜，求一世长安。”
吟着诗号出现的人，双足一点，水花溅起，登上船头。
“在下但求一世长安见过白衣沽酒绮罗生。”
“一世长安，但愿长乐安宁的意思？”
“是。不知江湖盛名的白衣沽酒绮罗生对在下这个名号可有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没想到你这次历练回来已经小有名气了？”
“师父有名号，做弟子的当然也要闯出一个名号来。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但求一世长安会在江湖中掀起新的一页。”
“年少无畏，豪情壮志。只是想在江湖上留名，又如何长乐安宁？”
“欸！名号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是实力！”安阳负手而立，侧身一站，风吹动，长长的袖带飘起，表情严肃。
“看我，是不是越来越有大侠的风范了！”
“嗯？”雪璞扇轻摇，绮罗生沉思一会道：“若是不说话，倒有几分大侠风范了！但这一开口......小孩子就该有小孩的样。”
绮罗生笑着用雪璞扇敲他的头，熟悉的疼痛从额顶传来，安阳忍不住有些酸涩。
“师父，小孩也有长大的时候！你以后就别随便敲我的头。”
“耶~居然还学会顶嘴了！是在外面的世界呆久了学坏了？吾早该知道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的，吾怎么就放你一个人离开！失策，失策！”绮罗生说着一脸担忧懊恼的神情。好像一个孩子失足后无助的母亲！
安阳黑线！
“师父，通常不玩的人，一玩起来会吓死人的。你还是恢复你正经的表情吧！”
“耶~吾何时不是正经表情了？”
“......”
安阳翻白眼看他。这一脸坏笑一点都不温文尔雅，倒像只狐狸。
玩笑开过，调节了下气氛，绮罗生才停止嘴角的笑。“从刚才你的话语中，吾听出了一丝对红尘世事的厌倦。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阳抬头见绮罗生眼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担忧，顿时一惊。他没想到绮罗生只从短短两句诗号中就看出他对红尘的厌倦。
从被恶骨挟持离开画舫短短时日，他就多次经历生死一线的危机时刻。虽然他确信自己不会死，但当死亡面临时，那种感触，那种滋味，没有人想要再尝一次。
“我只是随便编的一句诗号，哪有那么多事。师父，你多想了。”
安阳笑笑，绮罗生却不信，他看着安阳的眼神问：“恶骨与你一同离开，如今你回来了却不听你谈起她，是与她有关？”
“......诶，师父你要不要这么聪明。本来还想瞒着你，结果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不能不回答，安阳摊开手无奈。
“恶骨那样的人你也知道，没人压着还不无法无天了。劝又劝不过她，一路下来不停惹事。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突然从画舫离开。我劝不过她，又打不过她，就跟她吵了一架回来了。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先认错的，本来我就没错。”
“恶骨如果不能好好认识自己的错误，那我就永远不原谅她！”提起恶骨就生气，谈到原谅二字更是咬字清晰，一副气狠的样子。
绮罗生左看又看没有发现异样才笑道：“就怕你反悔，又先低头认错了。吾就奇怪了，你年纪也不大？为什么总让着恶骨？难道？哎呀！吾竟然忘了你已经到知慕少艾的年纪了！”
被绮罗生打趣，安阳也不恼，只是低声轻喃：“这次，不会了......”
“这次是哪次？吾怎么记得你这话说过不少于三次了！”
“......师父。”安阳一瞪坏笑的绮罗生。“不要光谈我，倒是说说师父你自己。”
“吾？吾怎么了？”绮罗生不解。
安阳伸出手指指绮罗生手臂上的伤，一脸严肃：“说，又上哪胡闹去了？”
“这......偶尔切磋一下，刀剑无眼一点割伤而已。”第一次受伤回来，安阳脸臭臭的，之后连续几天都不怎么跟他说话。一时阴影下，绮罗生编出个烂透了的理由。
“切磋能打成这样，师父你骗小孩吗？”安阳不爽，尤其是看到伤口上凝固的血液就更不好了。
“就算是切磋，受伤了你就不会上药疗伤？留给你的止血散不是放着发霉的。”亏他把所有系统红药都留给绮罗生，自已被恶骨打的那么惨都没药用！
“哎呀，一时忘了，那就麻烦安阳你帮忙包扎一下。”
“真是受不了，这也能忘！”抱怨一下，安阳就跑进船舱里。
打开柜子，一把掏出里面放着的药，因为站的太急还把一包东西带了出来。掉在地上的蓝色厚棉布包，打结的地方有些松动，露出里面嫩黄色的一角，隐隐绣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是......”
熟悉的面料让安阳一征，记忆里一个女孩歇斯底里的叫着“不要，我不要”。几天后又带着蓝色布包回来。
安阳缓慢的蹲下来，拾起布包。他忽然记起冷战的那几天，恶骨一天回来比一天晚，原来都是这个原因。
曾经花了数个夜晚，一点点构思出来的衣服被他负气扔了。如今重回他手上。
衣服没变，人却变了！又或许人没变。只是当初的安阳从没有认识恶骨过。
安阳嗤笑一声，将布包塞进柜子里最里面，眼不见心不烦，拿着止血散出去。
绮罗生坐在外面等着，当他出现时，绮罗生回过头，白衣胜雪，温文尔雅。给绮罗生换完药，安阳看着他换下来的衣服，三件套二报废！
他双手托着衣服，郑重其事的对绮罗生说：“师父，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准备整整一仓库的衣服。这样，无论你什么时候被人约战，约战几次回来你都能有衣服换。毕竟，对着这些寻仇的人你肯定会手下留情！为了保证你白衣沽酒而不是血衣沽酒的形象，我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绮罗生：“......”
“有时间，也教我绮罗艳身术吧！”
“嗯？不怕痛了？”
“哎，黑历史别谈！”想到自己以前傻愣愣的拒绝就后悔不已。
“我改变主意了，就算再痛，我也要以后出门在外就算不洗澡也香喷喷的！”
随便编了个理由，结果把绮罗生弄得脸上一僵。
“开玩笑开玩笑的，我就是喜欢牡丹花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师父你看，这只蝴蝶也喜欢的不惜跨江也要追过来啊！”
安阳伸手，一只紫色带点莹光的蝴蝶慢慢飞过来，停在他手上。
“咦？真有灵性！”
“这蝴蝶似乎是跟着你的。”绮罗生道。
“我？我身上又不怎么好闻。”安阳低头嗅嗅自己身上什么味也没有。但这只蝴蝶明显更粘他。
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过后就忘，安阳也没多想，伸手正欲挥开蝴蝶时，乍变突起。数根黑色毒藤跨江而来，瞬间缠绕在画舫四角，将船拉向岸边。
“师父！”
绮罗生挡在安阳面前，雪璞扇一挡，将毒藤击退。
“上岸。”绮罗生率先上岸，安阳也跟上。
一上岸就有一群人围上来。看到葬刀会的旗帜竖起，绮罗生心中一凝，黑月之泪代替手中雪璞扇，同时安阳也抽出江山艳刀，背对严势以待。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诡异笛声，顿时毒藤上黑烟弥漫，大意之下安阳也吸进了几口，只觉腥臭难闻！
系统没有显示中毒，身上也没有不适，刚松了口气就听到绮罗生难以抑制的轻吟一声。
“啊！！”
安阳立刻回过头看去，只见绮罗生满头大汗，面色腥红，乃是中毒征兆。心中一惊，上前扶助脚步微浮的绮罗生。
“师父......”
“吾，吾没事。”
绮罗生强撑着一口气，推开安阳站起。
四周围绕的毒藤游动间，一人吹笛驾驶毒藤从远处而来。
“当年的毒，重创于你，如今你却安然无恙。你以为我还会重蹈覆辙！日前给你下的毒是毒引，待你下次中毒，毒烟会顺着毒引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如何，蚀心齿骨的滋味，是不是很销魂！”毒耳放下笛子，冷声笑问。
“是你，毒耳。”
“呵呵，杀吾兄弟，就用你这条命，噢不，还有你身边的小子来还！”
群邪问杀，玉阳江畔顿起杀伐之声，为护安阳，黑月之泪横在胸前，同时对安阳小声道：“等下吾牵制他们，你趁机从最薄弱之处突袭离开。”
“不，我要和你共退敌！”
“说什么胡话，你先离开去叫唤渊薮寻意琦行来帮吾！”
叫唤渊薮与玉阳江畔相差何止万里，以安阳的脚力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赶到。明知这点还叫他去搬救兵，可见绮罗生中毒之深。心知绮罗生这是想要保全他，安阳更不可能离开。
见他不动，而是坚定的站在他背后，绮罗生有些焦急。毒越来越深，到后面，绮罗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战之力。
“安阳，你，”
“呵呵，商量什么？别商量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谁先来啊，是大的来还是小的先来。”毒耳阴险一笑。
“别废话了，”葬刀会领头一人上前打断毒耳的话。“先杀了再说。喝！”
面对敌人开杀，安阳瞬步一闪，江山艳刀下，人头分离。
霎时，葬刀会之人一愣，毒耳恨恨一声：“真是想不到啊！江山快手竟也有传人了！可惜，还太嫩了，救不了你！”
此时，分离的人头正好滚落在另一批赶来的人脚边。
“是佛乡矩业峰昙，你怎么会在这？”看着矩业峰昙带着大批佛乡人马出现，绮罗生就知道此次围杀凶险异常。
安阳警惕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瘦小的身影挡在强撑的绮罗生面前。
“这个时间，你应该出现在天涯沦落处与意琦行共退帝祸邪九世。你骗意琦行？”绮罗生道。
“对付邪恶之辈，矩业峰昙不会拘泥于事。”矩业峰昙道。
“只怕是小人一逞私欲！”安阳讽刺，听到绮罗生所言再联合叫唤渊薮上意琦行所说。安阳很快就明白前因后果，“我还以为佛乡高僧皆是德高望重之人，原来也有屠狗之辈混杂。不管嘴上如何官冕堂皇，也改不了当面一套背包一套的小人作风。若佛乡都是阁下这样的人，依我看佛乡不如改为魔乡得了！”
“竖子，休得猖言！佛乡众人，杀！”
矩业峰昙一声令下，佛乡结阵杀来，安阳手中江山艳刀一转，刀刃相对。同时，葬刀会之人也紧跟而上。
“杀！！！”
绮罗生强忍口中腥甜，对上葬刀会之人。
“哼，强末之骛！江山快手啊江山快手！当你运功时，毒就侵蚀你的心肺，你的真气流动的越快，离死也不远了！呵呵！”毒耳扭曲的笑声后，拾起长笛，催动绮罗生体内毒气。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