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诀》怜幽雪

34、苍茫天涯

　　那日大雪纷飞。
　　他孤身一人来到江边，这里是通往关外的毕罗江，江面薄冰微结
　　，江岸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放眼望去，山色空濛，天地一片银白。
　　江边冷风阵阵，彻骨的寒冷袭入身体，只是他的内心比这冰天雪地更加寒冷。
　　他找了大半年，却仍然没有找到她。
　　那个在他身后，一直默默帮助她的女子。
　　那个，叫落羽姗的女子。
　　此时，她定然是被他伤透了真心，在一处他不知道的地方，暗自疗伤。
　　神谕教遗弃了她，他也伤了她，天下之大，她可有容身之处？
　　罢了，我本已命途多舛，又何必再连累别人。
　　只是那姓落的女子，已负她太多，此生，若不能相见，来世，恐怕也不要再见罢。

　　缓缓的，江边荡起阵阵涟漪，一清简木舟破冰而来，一位白发老者头带斗笠，撑着竹竿，飘然行来。白发老者沙哑的声音唱到：

　　红尘浮世，几度良辰。
　　一曲清筱歌不尽凡尘纷扰，往昔已逝。
　　画舫小楼笑语绝，青山湖畔芳踪灭。
　　叹美人无泪，君子行藏。
　　红尘诀，绝红尘。
　　一壶清酒，一束梨花，
　　登高而卧，萧条一生。

　　楚少飞听出这歌意颇有远离红尘，归隐之意，心中更加怅然。
　　老者见他独自一人站立江边，将木舟靠岸，笑道：
　　“公子这是要去关外吧。”
　　楚少飞见那老者迟暮之年却精神饱满，眼中慈悲温和，双手伸过来扶他上船。
　　一双老眼似乎早已将他内心看透。
　　他不语，上船。
　　薄冰发出断裂的脆响，木舟在江上飘远，消失在天际尽头。
　　过了许久，江面平静如常。
　　江面这畔，一个青衣女子看着木舟远去，神情萧索，眼神飘渺。
　　她举目远眺，失神了许久。
　　第二天，雇了一片木筏，青衣峭立，山间淡然无色。
　　她瘦削的身影悄悄隐没在江面尽头。
　　此生，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