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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血染太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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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飞一群人一路赶回剑侠山,心中一直对南荣锡佑在九将军府上突然出现大为疑惑,想道那日在紫云崖对战的场景心里还阵阵发凉,他不会对月湄做什么吧?不过想到他在紫云崖怒骂漪华后毫不犹豫地献出解药给柳月湄,他的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想着想着只听到金漓欣喜的声音说道:“快看我们到了青山脚下,快到家了。”
抬眼一看,只见一片巨大的山脉,逶迤壮阔,山中的一汪湖泊,宛若撒在群山间的一颗珍珠般。西北角那座便是著名的青山,楚少飞少时极少出远门,经常听师傅说青山绝景,那里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城阁的所在之地,没想到景色果然名不虚传。
远观湖水粼粼,碧绿如染,清澈透亮。群山倒映水中,犹如游走于画中。水鸟云集,或翔于湖面,或戏于水中。
其他几个弟子都对着美景赞不绝口。几个人心情立即一片大好,加快了脚步。
绕过几座较矮的山峰,转入青山背后,道路突然宽阔了许多,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原来已经到了青城阁内,奇怪的是广场上了无人声,也没有弟子或者小童守护在门边。几个人心里异常诧异,来不及欣赏那雄伟的建筑,好奇地往里面走去。再往前走便是青城派的正门了,怪的是青天白日居然门户紧闭,难道青山阁关门处理什么事情?楚少飞将金漓拉住道:“我们这样贸然闯进去不好,万一他们就是为了避开外人关门闭户呢?岂不是打扰了别人。”
金漓道:“我看这里不像是办什么事情的样子,你看”,金漓指着广场入口处的一只旗帜,“如果真的是自家办事,好端端为什么青城阁镇阁的旗帜倒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旗子是被人故意放倒的。我们且进去看看发生了些什么,有什么不妙我们立即走。”
楚少飞没再说话,金漓一向好奇心重,以他的性格定是想看个究竟。只见金漓一手推上去,厚重的大门吱呀地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这里明明是一个修罗场!
无数的尸体遍地都是,有的一只手被砍断,有的一双腿被活活用巨石碾碎,有的头颅□□脆被割下来飞的老远,断肢四处都是,屋顶上,花丛中,甚至假山的喷泉中也躺着被泡烂的尸体,喷泉水早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阳光暴晒在尸首的身上发出阵阵恶臭,飞舞的苍蝇在停在血泊中吸食死人的血液,众人几欲作呕。
楚少飞捂住嘴往一个死状相对干净的尸首脖子上探了探,急促道:“死了没多久,快看有没有幸存者!”
金漓早已吓呆在那里,腿脚哪里还能走,身后的几个弟子更是上牙打下牙,吓得瑟瑟发抖。
楚少飞没理会,独自穿过遍布园内的尸体,往对面的门房走去,这园子至少上百亩,门房有一百多间,客厅不下五十,楚少飞仔细探过每一处卧室,大厅,所见之人若不是被刺杀在被褥中,就是用白布在横梁上吊死了,哪里还有生者。
待出寻完了已然过了两个时辰,金漓和那几个师弟突然醒转过来一般,紧紧跟在他后面。
楚少飞见一颗大石板立在其中两个大厅的中间过道尽头,莫不是有人躲在石板后面,走上前去,右首扣住石板往外搬,石板却如死死钉住般一动不动,不见一人,石板后面又是一扇门,楚少飞便侧首往石板后面看了看,只见门缝与石板的缝隙不过拳头般大小,哪里藏得了人。他便气运丹田,将真气凝聚在双掌中,打在那石板上,顿时,石板碎掉,崩了一地的石灰片。
推开那扇门,一眼就看到一汪碧油油的池水,原来这宅子后面就是太湖,这门一开便像是到了一处僻静的后院。再往前便见太湖边横着尸体,约莫几百个,都是一些家丁,仆人,血水涔涔流入太湖,原来太湖方圆几百里,在门边看时湖水还是碧绿的,走近一看,离岸边几百米的湖水均被染得猩红无比,只是太湖水多,血到了湖心渐渐变淡了。
楚少飞心道:“刚才在青山脚下见到的是如此绝顶的美景,不料走上来却是这般惨烈的风景!”
立即一一查看往岸边的尸体,心想要是有一个人哪怕有一丝气息也要将他救活,哪怕用上自己苦心修炼的内力。越到后面心里越失望,竟然无一人存活。
楚少飞从小到大,从未见得如此惨状,即使是听说爹爹当年带龙氏一族逃跑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种悲伤至极的感受,心里又想:“难道我龙族当日被屠门也是这样一副凄惨的场景?”
正想着一阵风从太湖畔吹了过来,湖水荡漾起来,岸边的泛起细浪冲刷着死人的尸体。
“啊!”听得一个弟子惨叫起来,只见他结结巴巴道:“水…水里…”
一边还用手颤抖地指去,楚少飞寻着看去,只见湖岸东北角一具尸体被湖水冲刷到了岸边。
湖水猛烈起来,那尸体如同飞一般在沙滩上下跳动。
“诈尸啊!”金漓吓得紧紧拽着楚少飞的袖子。
楚少飞皱着眉头道:“那是人!”
走上前去观看。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尸体,头发乱成一团,脸上被利刃划了无数道口子,露出森森的血肉,恐怖至极。皮肤在水里泡的发白。看她那手骨细小,应当是个女子。楚少飞走上前去,把了下她的脉象,还有一丝微弱地跳动。他立即扶她坐起,盘腿而坐,双掌放在背上往她体内真气。约过了两个时辰,女子才缓缓醒转过来,“哇”得一口吐出一口鲜血和着湖水,楚少飞见她手捂着胸口,想必是胸口受重伤被人抛入湖中。
那女子见自己还未死,又得眼前一位英俊的少年所救,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又几欲哭泣:“少..少少侠。”
楚少飞见她面目狰狞的脸上嘴唇缓缓颌动,不忍直视,又心道:“这女子全家上下被全部杀害已经够凄惨了,容貌又被人残忍毁掉,我却还嫌弃厌恶其容貌,实在不可。”
便对上她那面孔,道:“姑娘不用担心,杀你全家的仇人早已远去,你可先休息,我也是路过此地。”那女子看了看满地的尸横遍野,虚弱的声音透出一丝悲伤:“这..这全死了。”
眼泪大颗地落了下来,她脸上剑伤未愈,眼泪渗入,不禁痛的叫出声,
楚少飞便转向金漓道:“快拿金疮药来。”
金漓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白色瓶子,递给他。
这剑侠山庄的金疮药虽然不是什么神药,却是由剑侠山上的草药磨成粉状制成,可以大大增加伤者痊愈的速度。
楚少飞让那女子闭上眼睛,将一瓶金疮药倒在她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并叮嘱她不要说话。
此时夕阳已然落下,山涧阴暗了起来,似乎横着的尸体让这里突然变得阴森起来。
必须先找一处地方先住下来,明日启程才好,正吩咐几个手下去寻找住处。
那女子伸手一指,闭着眼睛低声道:“太湖畔西北山脚下有一间茅屋。”
楚少飞便让两个手下背起那女子,前往那茅屋。
忽然听得林中传来窸窣之声,耳听是东面传来,一会又从西面传来。忽东忽西,似乎有人故意在林中穿梭引起他们注意。
楚少飞想定是那姑娘家仇人又来寻了,便加快了脚步。
进入园中,穿过那园中的尸体堆,只觉阵阵冷气袭来,却不知是尸寒还是背后太湖吹来的阴风。金漓和几个手下大气都不敢出,只两只脚不曾停歇,一上一下唯恐踩到地上的尸体。到了门外的广场,众人心里才长舒一口气。
忽然听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哪里走,留下那女娃!”
楚少飞听出此人声音浑厚无比,定然内力深厚。顿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中等身材的壮实汉子出现在眼前,那人半边臂膀露出袍子外面,肩头上是一道深青色的图案。
楚少飞见此人满脸杀气横溢,目光寒气毕露,这姑娘若是落到他手中,定然性命不保。便上前道:“不知阁下是哪里的高人,这姑娘全家皆已不幸罹难,纵是此姑娘与你有深仇大恨,她下场已如此凄惨,也不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她。”
那大汉听着楚少飞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也不回答。
他双手提起,楚少飞才看到他双手各执一把剪刀,腾地跃起,双剪朝他杀了过来。
楚少飞拿剑一挡,剪刀撞上剑身发出哐啷的声音。那大汉一招未成,便双剪变换刺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楚少飞一面避让,一面执剑抵挡,忽然往后翻了一个跟头,这一个跟头极快,那大汉来不及反应,剑锋已然抵在他的胸口。
那汉子瞬间呆住了,面露怒色:“从来没人能能打过我夺命双剪,你小子有几分厉害。”
楚少飞心道:“这汉子输了还要耍脾气。”
便道:“你输了,可以放过这姑娘了吧。”
那汉子正色道:“我夺命双剪余马风今日载着你手中,你要怎样都好,只是这姑娘是万万都不能放过的,只要我性命尚在,就一定要带她回去复命。”
楚少飞没想到他如此硬气,心里一面佩服一面发愁。
突然心生一计,朝余马风笑道:“好吧,你既然不放过这姑娘,我也不强求,但是你得拜了我旁边手下为师父,”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弟子。“不然我砍断你的双手,看你夺命双剪的名气如何再能响起来。”
那大汉一眼瞧过去,见那弟子武功平平,一看就是个平庸之辈。知道是楚少飞有意侮辱自己,要让自己放过那姑娘,如果真的不拜,自己双手被砍掉以后也如同废人了。便道:“拜就拜,今日落入你手中,算我倒霉!”
楚少飞没料到他居然宁愿受辱拜一个无名小辈为师父也不愿放那姑娘,一时不知如何使好。
余马风双膝一屈,就要跪下,突然啊呀一声,往后翻倒在地。
忽然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人人像你一样输给别人就要拜师,那我神谕教岂不都成了些背门判师之徒!”
背后的屋檐一阵响动,楚少飞回头,只见六人从屋檐飞落,为首一个带着金面具黑衣人,身后跟着几名侍卫身着红色衣袍,面无表情。那黑衣人穿戴华贵,腰间以镶金束身。
余马风脸色一变,双手往前直直贴在地上,埋头行礼道:“拜见尊上。”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拿不下,还要拜一个平庸弟子为师,你还有脸见我?”
他语气威严,余马风战战兢兢道:“尊上…”
白衣人打断道:“待回教再与你计较!”
一面朝楚少飞看过来,月光之下全身透出一种彻骨的寒冷杀气,双掌翻起,往楚少飞打过来,楚少飞立刻感觉到胸口发热,一股强大的力道逼来,后退几步,飞龙剑一扫,那人远远得退了几步,翩然飞起,一只手如鹰爪般急促而下,楚少飞左手一掌飞出,对着他左掌,右手挥剑朝他刺去,那人立即收住右手,两指一夹,飞龙剑离他身体不过一尺。于是退后几步,双爪又换个方向袭来,楚少飞见他每每都以双手抗击,想是他的功夫只有双掌合力才厉害,便一直分开打,拆开他双掌,不让他合力使出。那人见破绽已被敌人发现,心里一惊,退出老远。手中取出一支短笛,笛身环绕着一只金蛇,在月光下诡异无比。
只见他一张口,笛音一处,众人喉头一阵猩甜,金漓和几个弟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楚少飞内力深厚,虽未口吐鲜血,但头脑浑浊,眼前的黑衣人分身成无数个在眼前晃来晃去,拿剑去刺却凭得消失,笛声约来越响,头脑越来晕眩,不得不以剑拄地才能站稳。忽然脑中闪现出当日在紫竹林柳月湄的一句话:“师兄,这是袭心咒,快气运丹田,稳住心神。”
便立即气晕丹田,将心神稳住,那黑衣人顿时只剩下了一个,他嘴里虽然一直在吹动,却一点都听不见了。于是一面佯装昏眩,一面趁他不备,双脚一蹬,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他,那人见他突然袭击,大惊之下拿手中的短笛来档,只见飞龙剑触及笛身一削,那笛子顿时成两段。此时要取那人性命依然是轻而易举,楚少飞忽然收住剑,落在他对面半尺,想他有任何动静,也必然逃脱不了。
那黑衣人身形一震,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灿然生光,不怒反笑,:“不知阁下是哪位?竟能破了我的销魂笛音。”
楚少飞听他笑容,想如能见着他面目,他的笑容定十分诡异森寒,道:“在下是剑侠山庄庄主,楚少飞。实在无奈才与阁下为敌,但请阁下慈悲放了这位姑娘。”
那黑衣人道:
“这女子是你什么人?你何以如此拼死相救?难道是你的情人不成?”
楚少飞道:“我与她素不相识,但见她家人俱已死在仇人之下,实为可悲,如今我已经将她救下,便不会让你们又取了她的性命。”
“好!我们走。”
其中一名红男子略踌躇道:“尊上,要不我们用天波九回阵来杀他…”
一语未了确听得那黑衣人厉声喝到:“金蛇短笛已毁,还嫌不够丢人么?”
那红衣人顿时吓得面如白纸,低着头,再也不敢多言,只得随着他离去。
楚少飞想那金蛇短笛定然为那黑衣人重要之物,便道:“多谢阁下放过此姑娘,还请留下大名。”
那黑衣人早已走远,只留下冷冷的背影。
余马风爬起来捂着吃痛的膝盖道:“他你也不认识,也忒孤陋寡闻了吧,他是我神谕教一教之尊冷渝!今日算你运气好,我们尊上对付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生怕楚少飞又要抓他拜那小弟子为师父。
冷渝,楚少飞记得江湖上传闻他素来以阴冷残忍的招式闻名于江湖,性情古怪偏僻,变化莫测。
难道这姑娘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眼见天色已晚,来不及多想,楚少飞便领着众人朝茅屋奔去。
晚上,见着那姑娘呼吸渐渐均匀,伤势稳定,便捡了几捆茅草与金漓等人在屋外睡下。
这样休息了几日,饿了便抓那山间的野鸡拷来吃,也顾不得那太湖曾混入死人的血,渴了便将太湖里的水勺来喝,每日给那姑娘运功疗伤,那姑娘的伤势也已好了一大半。
楚少飞便言自己还要回山庄,就要与那女子作别。那女子性命得他所救,坚决要追随服侍他,楚少飞一口回绝,不料那女子道:“少侠救得我性命却不让我追随服侍,却定然是厌恶了我的容貌。”说罢,嘤嘤哭泣起来。
“我一心想报答少侠,却忘记了自己的容貌竟如此丑陋无比,还不如死了才好。”
楚少飞见她兀自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于心不忍,便道:“姑娘何以被人如此残忍地毁掉容貌,那人与你家人有何深仇大恨?为何一个活口也不留?”
他对这几日对眼中所见心里一直心存疑惑,他无意干涉别人私事,再说这姑娘身负重伤之下,提及她家人灭门只是定会使她更加伤感,一直未曾开口询问。现见她哭得如此凄惨零漓心里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那姑娘脸部伤痕早已痊愈,却依然留下了深深的伤疤。她拭了拭泪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坦然道:“我本是青城阁主韩文达之女韩秋吟,那日清晨从床上醒来便听到外面响起刀剑撞的声音,便推门到园中,只见我阁中弟子都死于乱刀之下,再寻声望去,只见爹爹与一个锦衣卫交战,爹爹不敌,被他一剑穿胸死了,心中既伤心又害怕,便跑到娘的房中去看,只见娘在我房中悬梁自尽了。心想爹娘已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我死之前也要将爹娘的尸体并在一起,爹娘生前恩爱,死了也要在一起。于是便跑过去抱起爹的尸首,不料那锦衣卫阻拦,脸上露出轻薄之色,我便知他心里对我起了歹意。于是骗他能否容我将父母失身放在一起。他应允之后我便匆匆将父母尸体放在一起。”楚少飞这才记起来当日在一卧房中确实见到两具躺在一起的尸体,原来那人正是青城阁阁主和夫人。
“待我将父母尸体放好后,便想着偷偷从后院沿着太湖畔逃走,不料被那锦衣卫察觉,他一路追至太湖边,想逼我就范,我不依,他便拿手扼住我的脖子,一手撕扯我身上的衣物,我奋力挣扎,使力推踢了他,他下面的身体,只见他疼得叫了出来,鲜血直流,只怕…只怕他已被我伤得极重,眼见他眼中凶光毕现,我吓得往湖水中跑去,他一手拉着我的腿,口里道:“你这臭娘们害的我龙,龙根,我便让你变成人见人怕的丑八怪!”
于是乱刀在我脸上划去,我只觉得一阵剧痛,昏死了过去,不多时,被他用冷水浇醒。听得他笑了几声说:“还没死,我要让你就这样活着,以最丑的面目活在世上,要让你生不如死。”
既然容貌已毁我只想求死,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湖中跳去,背后还挨了他一掌。
此后的事情,就是被少侠救起了。
楚少飞见她脸上神色悲戚,声音早已哽咽,听得这锦衣卫品行恶劣,处事残忍决绝想到当日还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心里便倒吸一口凉气。
便问道:“那锦衣卫长得如何?”
韩秋吟道:“生得长脸尖鼻,眼睛细长,眉头高耸。”
果真是那锦衣卫姚刚!
楚少飞想到当日还在紫云崖上助他除掉浮蜥,想不到他是如此性情恶劣之人,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悔意。
便问了句:“朝廷为何屠杀青城阁?”
韩秋吟摇摇头,也是一脸疑惑。
金漓在一旁宽慰道:“姑娘,古人说,逝者如斯,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必拿来折磨自己了。凡是往前看,幸好你现在安然无恙。”
韩秋吟凄然道:“我容貌已毁,如今丑陋无比,人见人怕,活在世上有何意义。只是…只是…”一眼看着楚少飞,眼神温柔无比。
楚少飞心里一阵疑惑。
只韩秋吟又道:
“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求少侠能够收我做妹妹,让我一生一世陪伴在你的身边伺候你。”
楚少飞没料到她突然如此,便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见他迟迟不答话,飘然离去。
楚少飞待要挽留,只见她已经走远。
金漓在一旁叹道:“此女身世确实令人同情,也不知朝廷为何要灭她满门,只是以后天大地大,就要孤身一人了。”
楚少飞想到她的遭遇与自己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自己是时隔数年后才知晓得知心里却愤然不能自已,而她是亲眼目睹,痛苦定然比自己多了百倍。一时有了同病相怜之感,她要做自己的妹子,也不是什么打紧之事,只是自己已然对清灵许下海誓山盟,如若让她知晓,只怕她会心里不痛快。便没再追赶。
当日,几个人便启程回剑侠山庄。渐渐离太湖越来越远,回首看去,青城阁位于青山脚下的太湖畔,那里本来景色美丽,仙气缭绕如画,此时却因为沾染了阵阵血腥之气,显得孤冷幽闭,渐渐那风景也看得不甚清晰了。
转过一条路,突然一个白色的人影飞了出来,那人一身白衣,头上戴着个斗笠白纱垂到胸前遮住样貌,跑了过来。
金漓待要上前听那声音道:“兄长莫惊。”
一听声音,便知是韩秋吟,原来她怕自己的样貌吓人,捡了个斗笠以白纱蒙面,随即安葬了自己的爹娘和众位师兄弟,便一路追了上来。
楚少飞听她一声兄长便知此时想不认她这个妹子也不成了。
便道:“我剑侠山庄多为男子,我带你入庄,以后你就是我门下的一个弟子,须严格遵守本庄门规。”
韩秋吟听他此言便知他已应允收自己为义妹,一阵欢喜雀跃道:“是,少飞哥哥。”
楚少飞闻言一震,她这般称呼却似乎像清灵称呼自己般亲昵,可是此女毕竟不是清灵。于是道:“不许喊我少飞哥哥,以后你只喊我师兄便可。”
韩秋吟问道:“为何不能喊你少飞哥哥?”
楚少飞道:“这..总之你不能这样喊我。”
也不理她,走了出去。韩秋吟呆了一下,“哦”了一声,便没再多问。
几人走了两三日,隐约觉得身后一直有人跟随着。
楚少飞带着众人特意饶了几条小路,却发现仍然没有甩掉背后之人。心想难道是那神渝教的人不死心,还要取了这姑娘的性命。到了一处山涧中,见此处荫凉,想那人也藏身不成,定然在后面跟着,便朗声朝四周喊道:“请高人现身与楚少飞再斗个胜负,既然答应了放了此姑娘,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山涧幽深,楚少飞内力浑厚,本来声如洪钟,山涧中回音阵阵,想那人就算远隔百里也能听到。
忽然听得脚步声从山涧峭壁上传来,只见一人从山涧高处踏山壁往下飞落。
楚少飞见那人灰衣长袍,道士打扮,精神却依然矍铄无比便问道:
“请问阁下是?为何一直尾随在我们后面?”
灰袍老者拱了拱手道:“在下乃太湖山道馆之中的道生,座下名为徐白青,实在迫不得已才一直尾随你们,不知各位可否知道太白湖的大事?”
楚少飞顿时明白原来他是误将自己这群人当成杀人凶手了。
于是将自己路经青城山,误闯青城阁,撞见灭门惨案的事情简单说给他听了。
那徐白青叹了一口气,脸上献出忧伤的神色,“那青城阁主韩文达乃是一位仁慈仗义之人,却因何下场如此悲惨,他与我是好友,我前些日子出门云游,没料回来之时才发现,若是我不出门,也能帮上忙,他们就不会遭到此等灭门惨剧了。”
楚少飞见他面露悔色,想必他与青城阁主曾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便上前道:“徐道长,青城阁一门是被朝廷所灭门,我们看到时他们已经全部丧生,所幸韩阁主的女儿被我们救下了,只是她已经被毁容了,面目早已全非。”
说罢,看了看身旁的韩秋吟。
徐白青脸上露出喜色,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白衣女子,走上前去,
激动道:“是秋吟吗?我是徐伯伯啊,你小的时候,你爹常常带你到我们道馆与我下棋对弈,你不记得了?”
不料身旁的少女却反应冷淡,只淡淡地应了句:“徐伯伯。”
徐白青心想她定是由于父母惨遭杀害心里一时无法接受这事实,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便道:“好孩子,你爹爹妈妈不在了,你万事要小心,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到道馆去找我。你爹爹韩白青是我生前的好友,我一定会想办法查明朝廷此举的原因!”
于是看了看楚少飞,楚少飞道:“韩姑娘已与我义结兄妹,归为我剑侠山庄门下,请长老放心。”
“想必是剑侠山庄的新任庄主,却原来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弟子。还请报上姓名,日后等我查明这孩子家族灭门原因,定会到贵庄相告!”
楚少飞道:“在下楚少飞。徐道长日后到我庄,我定然恭身相迎!”
徐白青恭身作礼,
“如此甚好,那本座就拜别了。”
说完,道袍飘飞,如一阵青烟拂袖而去。
楚少飞心道:“这徐长老真是情深义重,无论如何要找到原因告知好友女儿才放心。这朝廷,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良之士,想到自己的爹娘当年也是这样,心里却一阵凄然,如果这朝廷不是那昏君当朝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