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底》未曾潜行

5、第 5 章

　　第五章
　　齐晓宇被季封认作小妹，他手下的一群小弟在偶尔见到时便都会对她熟络地打起招呼。齐晓宇不是个爱出风头的性格，于人际交往也不怎么在行，每每跟同学走在一起冷不防被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儿亲近的打个招呼让她觉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季封十几年都是一路玩上来的，没有真正沾上□□，却也玩的算开，跟不少区的扛把子都能说上几句话。而且老爹做着建材生意，路子铺得广，在这个小城也是一号人物，别人见了季封便也对他敬上三分。季封进来复读不久，却凭着家庭条件和一身义气迅速吸引了一帮小弟，连带着竟然在整个学校都有些名望，他认下的妹妹，小弟们自然都不敢怠慢。
　　齐晓宇的同学们对此十分好奇，但毕竟冲刺期时间紧任务重，谁也没心思多了解详情，就当做看个饭后娱乐罢了。
　　季封倒还是时不时找她聊聊天，不过说的大多是学习上的事，看起来也是一头扎进书本里的样子。

　　这天中午齐母不来做饭，齐晓宇便自己跑去食堂吃，没想到居然也能碰见季封。
　　季封开开心心的端着盘子在她对面坐下，说：“哟，好巧！咱这也是缘分吧！”
　　齐晓宇心情不怎么好，但还是勉强调整表情装作白了他一眼。
　　看出她兴致不高，季封便很担心的问道：“怎么，心情不好么？”要知道，高三生压力太大，很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齐晓宇其实不怎么想跟季封谈这些，便回答道：“没什么，天气热没精神而已。”这话确实也是真的，临近高考，老师想让他们适应考场状态，并不允许再开空调，几十个人挤在一间教室确实不好受。
　　季封却知道，齐晓宇不是为这一点冷热的事情就会难受的人。
　　上辈子有段时间条件艰苦，两个人就挤在单间小屋里，夏天没有空调，就用一台小电扇来回吹风；冬天也没暖气，冻得手脚冰凉也没抱怨过一回。他也听齐晓宇讲过，从小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到了自己大学家里才买空调，还是安在父母的卧室里。可以说她在家的十几年里都是依靠电扇过活的，凉快一点甚至忍着连电扇都不开。
　　所以说，齐晓宇为了热的事心情不快，他是一点不信的。
　　季封猜想了一下，觉得恐怕是成绩的问题。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能吧，是不是成绩的问题呀？最近几次考试题目出的比较怪，你也别太重视……”
　　齐晓宇抬眼看着他，淡淡的，却让季封有点紧张：“那、那什么，老师们不是有句话么，什么巩固基础的。这个时候，看成绩就不重要啦，记住东西才是主要的。”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看来平常也很用心听讲的嘛！齐晓宇心想。
　　不过心里的担忧还是除不去：她成绩向来处于年级三十名左右，可上学期末却冷不防降到了九十多，这学期回来了倒是有所提高，几次考试却都停留在六十多名，这个名次让她对自己的复习效果信心下降。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地说：“你说，做题是不是还是要灵感的？最近总是怎么写怎么不对，感觉自己的思路和大多数同学都不一样。”
　　季封听她终于肯说出毛病，那是大大松了口气，回答道：“可不是要灵感的么！不过这玩意儿，你想去追求，它反而越跑越远。我觉得吧，你放宽心，安安静静按自己的进度复习，说不定灵感又跟着倒贴回来了呢！你哥我近来夜观天象，又看你印堂发亮，那是大吉啊！我看你肯定能考个顶尖重点，信我的！”
　　齐晓宇本来心里挺忧虑的，被季封这么一贫，也忍不住笑的打跌。关键是，在不自信的时候，有个人能这么相信自己、给自己打气，挺好的。
　　真的，挺好。

　　在这年夏天的开头，齐晓宇踏上了高考的战场。
　　可能是考前几个月一直有季封调侃耍乐帮忙放松心情的原因，也可能是老师为了影响学生心情没有公布成绩的原因，总之，齐晓宇这个高考经历的比较迷茫。
　　没有什么紧张感，也没有对什么题填错了的追悔莫及，就这样按部就班完成了四场考试，两天的时间一过去，自由来的措手不及。
　　季封那边自然不必说，主要目标是复读一年提点分，争取跟齐晓宇考到一个地方去。反正他也没指望能跟齐晓宇上一个学校，自然就是得过且过，完全不为成绩担心。最后一门英语刚考完，就立马到齐晓宇的教室外面堵她去了，说是要好好吃顿饭聚一聚。
　　齐晓宇那里乱糟糟的，一堆书本笔记准备往回拉，哪里有时间理他，便拒绝了邀请，埋头一心一意装箱收书。
　　季封不乐意了，那是拼命劝说，结果把自己那顿打牙祭也丢了，认命地帮着齐晓宇收拾。
　　自然，在这种要彻底搬回家的时间，学生的家长都会过来，可是这些人中，偏偏没有齐晓宇的父母。齐晓宇的父亲借口有会要开，早早推掉了这个最需要劳动力的搬书任务；齐晓宇的母亲则不知道在和她父亲怄什么气，也推脱不来，齐晓宇只好暂且把书都收拾收拾移到校外租住的小屋里，之后再搬回家去。
　　同学们的父母都和孩子说着贴心话，热热闹闹的好不开心，齐晓宇这里则是冷冷清清。在季封过来之前，她都一个人默默收拾，承受着来自好友父母的关心和隐隐的同情目光，心里并不怎么好受。所以季封过来，劝说她去吃饭，后来还耍贫嘴，虽然话很多，却也的确是让齐晓宇从别人暗地里打探的目光中解脱了出来，让她放松了不少。
　　齐晓宇看着扛起一大包书，背上还背了个双肩包的季封，很是担心的问道：“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多搬几次好了，不要这样勉强的。”
　　季封摆摆手，并不想回复齐晓宇质疑他不行的话。
　　笑话！就是为了男人的尊严，不行也得行啊！不然，以后怎么在老婆面前立足。
　　齐晓宇拎起剩下的一小袋书，默默跟着季封，不敢再质疑这个玻璃心的逼boy。
　　为了安抚季封被击伤的内心，齐晓宇最终答应了季封搓一顿的要求，而且她请客。
　　地点：校外小餐馆。
　　季封表示很满足，在老婆面前面子里子都有了。
　　齐晓宇红烧带鱼吃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