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思》余音觉浅

3、如花似梦

　　当程子佩醒来时，方思回就枕着手臂睡着了，像极了孩子，只是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他似乎成熟了不少，身上是浓重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可是那微微皱着的眉头，和以前一样，充满了孩子气。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他的眉毛，然后是鼻梁，然后，她的手被方思回抓住，程子佩看到他的眼睛里有那么多的疑惑，似乎在询问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程子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做出那么温柔的动作，让人觉得像是热恋的情侣。想要挣脱的时候，发现方思回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仍旧倔强的攥着。一直看着她，眼神里还有一丝的炽热。
　　这样的沉默维持了一会儿，最终被护士打破“程子佩，我来给你量体温，如果不在发烧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方思回这才松开了手，护士似乎没有看出他们间的尴尬。就将温度计放入程子佩的耳朵，又说道：“你男朋友陪了你一晚，你很幸福，不过下次吃东西要注意，你的身体本来就弱，一定要自己好好呵护啊。”滴一声，打断了护士的话。“恩，37.0，体温正常，准备出院吧。”
　　护士离开了，有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彼此看着，刚刚护士说男朋友是都没有否认，现在反倒使两人有些尴尬。
　　“谢谢你，真心的。”
　　“不必，举手之劳。”方思回又变得冷冷的。
　　哼，举手之劳，是啊，他们现在的关系大概只有邻居了。
　　方思回的脸色很差，似乎是因为一夜没睡而显得憔悴，下巴的胡茬使得他看起来更为老成，多久以前，程子佩还硬要为他刮胡子，无理取闹一番，还把他的脸刮破了，当时他并没有责怪，但是之后他俩就有了第一次接吻，这是方思回的惩罚，可是在程子佩看来却是奖励，那时候她像得了糖的孩子，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你看起来很累，回去休息吧，我待会就自己回去好了。”程子佩客气而又疏远。
　　“你，”不知道怎么了，此刻总有万语千言都如骨鲠在喉。
　　方思回的沉默让程子佩害怕，不知该如何，要是在以前，她一定想尽方法去逗他，可是现在她似乎只有选择与他一起沉默。时间果然让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似乎他们之间主动地打破沉默的永远还是程子佩。
　　“你饿了吗？”程子佩捂着肚子，“我好像饿了。”
　　听到这句话，方思回不由挑眉。“我去买，你乖乖呆着。”于是起身走出了病房。
　　“乖乖呆着”曾经他也有过这么温柔的话语，如今听来真是恍如隔世。
　　很快方思回便拿着餐点回来了，展开在桌上。都是些清淡的东西。但是每一样都是和程子佩口味的。
　　程子佩是个肉食动物，所以方思回为了让她偶尔换换口味，清清肠胃，带她吃遍了整个S市，终于找到了她最喜欢的。这是他们想忘也不能忘的。
　　“你还记得，思回，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了。”程子佩有些湿润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这一刻似乎没有了伪装，
　　“我有心，有些事注定要记得，不是吗？”方思回看着她，淡淡的说。
　　他说他有心，是啊程子佩想她也有，有些事注定要记得，所以她一直都记得当初的心痛，以至于有了后来那么多那么多的事。
　　这样压抑的感觉一直等到护士说可以办理出院手续才得以终止，程子佩恨不得马上离开，方思回的一举一动无不拨动着她的心弦。方思回去办了出院手续。然后程子佩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重遇后这是第二次坐他的车，沃尔沃，十分保守的车型，很符合他的风格。
　　“我回去就把这次的费用还给你。”
　　“这些钱我想我还不至于出不起。”说完还是忍不住看向程子佩，虽然总想掩盖住自己的感情。程子佩似乎很紧张，手指把衣服搅在一起，和那时的她一样，果然习惯总是不能轻易改变。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除了这两句话，他们再无交谈。一直到了停车场，下车，坐电梯，都是没有任何交流。直到门口。
　　“这是药，你别忘了吃，一天三次，饭后吃，别弄错。”于是将药递过去。
　　程子佩伸手去接，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记忆中的温暖重回，脸颊有些微红“谢谢”留下这一句话后，有些落荒而逃似得进了门。方思回看着她，没有过多停留，也回去了。
　　门对门，多么近的距离，是否有一天可以心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