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情》W艾白

6、墨雨

　　小五眼睛一直盯着这红鱼，此时见它直直的冲自己而来，心思顿时活跃起来，待到鱼儿游到自己身前半米的时候，小五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都淹进水里了，落石和那红鱼都没想到小五会有这样一招，一人一鱼都吓了一跳，落石赶紧朝小五跑去，将他从水中拎出来。鱼儿本是料定二人捉不到自己，刚刚小五扑下的时候整个人都压了它一下，手更是将它尾巴捏了一下，这一下吓得它魂飞魄散，扭过头便慌不择路的飞快游走。
　　小五刚被落石从水中拉起来，心中还没来得及遗憾没捉住小鱼，便看见那鱼直直的撞向了寻剑的胸口，顿时呼吸一滞，胸口一紧，惊呼道“娘亲。”
　　寻剑与胸前这团淤血纠缠了半天，只觉得还差一丝就能将之逼出体外，突然之间一丝外力透过胸口传入体内，这丝外力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借着这股外力，体内的淤血终于顺利顺着胸口向上被逼出体外。
　　小五和落石却是不知道这么多，他们只看见红鱼一头撞向寻剑的胸口，然后寻剑就喷出一口乌红的血来，两人顿时心慌神乱，小五哇的一声哭出来，落石也跟着哭出声来。
　　寻剑刚将淤血逼出体外，只觉身心都是一轻，封闭的五感刚回归，就听见二人的哭声，心中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睁开眼来，却见二人哭着向自己跑来，落石还好，深水区最深的位置也只能淹过他肩膀，小五再往前跑就要被呛着了，顿时也来不及问那么多，站起来就朝两人走过去，将二人带到浅水区。
　　小五和落石只顾着往前跑，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寻剑抱到了浅水区，待二人看清眼前的寻剑时，顿时紧张的望着他。
　　“娘亲，都是小五不好，呜呜……”小五见到寻剑嘴角的血迹心中更慌了，忙用手去擦。
　　“苍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们害你受伤，呜呜……”
　　寻剑一时摸不清怎么回事，只好搂住二人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这话才说完，只觉得喉头一痒，轻咳了两声，又将方才未完全吐出的血咳了出来。
　　落石和小五更慌，心中更是认定自己闯了大祸，寻剑刚刚的话只是安慰自己，哭得更是厉害，小五手忙脚乱的再次将寻剑唇边的血迹抹去。
　　寻剑此时体内真气耗得七七八八，只觉全身没几分力气，将二人放下来，自己也坐下去，抬起手替二人擦去眼泪，柔声道“我真的没事，你们先别哭，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五还是止不住眼泪，落石到底大几岁，心态也成熟许多，当下便哽咽着将刚刚的经过描述了一遍，讲完之后还是不放心寻剑，扶住他胳膊道“苍大哥，我们带你下山去找大夫好不好？”
　　寻剑得知他们想要捉鱼给自己熬汤补身体，心中泛起一丝感动，摸摸二人的脑袋，“我真的没事，而且你们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
　　“可是娘亲都吐血了，娘亲一定很疼。”小五身体一抽一抽的，紧紧搂着寻剑的脖子不放手。
　　“小五，刚刚娘亲在疗伤，刚刚那口血是坏掉的，坏掉的东西出来了就好了，要不是那小鱼撞一下，现在那口血还出不来，娘亲更难受。”
　　“真的？”小五抬头望着寻剑，落石也望着他。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们。”寻剑微微一笑“刚刚那条小鱼撞晕了，小石头，你去把它捡过来，我中午给你们煮鱼汤喝。”
　　落石望向刚刚寻剑坐着疗伤的地方，那鱼可不是撞晕了吗，翻着肚皮在水面上打转儿，马上怒气冲冲的跑过去捏住鱼尾巴将拎鱼起来。
　　“好了，走吧。”寻剑抱着小五、落石抱着鱼，一行三人回了山洞。
　　奶白色的鱼汤在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寻剑取了两个小碗各盛了半碗汤，递给在石桌边坐着的两个小人儿。
　　“娘亲的呢？”小五见寻剑盛了两碗便不再盛，瞪大了眼睛望着寻剑。
　　“我不喝，你们喝吧。”寻剑又取了盘子，将鱼捞出来放上去摆在桌上，“吃点肉。”
　　“娘亲不喝，小五也不喝了。”小五放下碗嘟嘴看着寻剑，又望望落石，他也没端面前的碗。
　　“苍大哥，你受了伤，喝点鱼汤对身体好的，而且早上兔肉你也没吃，果子也没吃，你多少吃点吧。”
　　寻剑无奈，他辟谷多年根本不需要吃东西，但是却不知如何向面前两个小孩子解释，也罢，若是自己不吃点他二人还真有可能不吃，只好又取了个小碗给自己也盛了点汤。
　　“好啦，喝吧。”寻剑率先端起碗喝起来。小五和落石也眉开眼笑的端起碗。
　　“吃点鱼。”寻剑用筷子将鱼头撇下，剩余的肉分成两半夹到二人碗里。
　　小五又瞪着眼瞧寻剑，落石也盯着他，寻剑只好道“你们吃鱼，我吃鱼头，其实我最喜欢吃鱼头，而且鱼头补身子。”
　　落石和小五还狐疑的看着他，寻剑直接将鱼头夹到自己碗里，细细啃了起来。二人这才动了筷子。
　　“小五，小心刺。”落石见小五将一大块鱼肉直接往嘴里塞，马上紧张提醒。
　　“没事，这鱼除了一根主骨没有其他刺，你们放心吃吧。”
　　几人吃完后收拾妥当，寻剑又打发二人去玩，自己在山洞打坐一会，便无声无息出了山谷。
　　山谷内两个小人欢笑不断，山谷外某个地方却是惨叫连连……
　　“啊……姓苍的，小爷不怕你，再来啊、啊……”
　　“苍大爷、苍大哥，我错了、啊，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寻剑回了山谷，身后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黑衣青年。
　　“娘亲，你回来啦。”小五看见寻剑马上扑过去，“娘亲，我和石头哥哥摘了好多果子给娘亲，可是一下午都找不到娘亲，小五还以为娘亲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我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这不是回了么？”
　　“哈？苍寻剑，这是你儿子？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儿子，他爹是谁？”黑衣青年一脸惊讶，随即又想到什么，指着寻剑，手指不停的抖“你、你你你……你丫是女的？”
　　“闭嘴，你眼瞎吗。”寻剑脸一黑，不再理他，带着小五落石进了山洞。
　　“我是眼瞎，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你是个雌的，要早知道，哼哼……”青年在后面摸摸鼻子，跟上去。
　　“苍大哥，你先吃些果子。”落石将洗好的果子放到寻剑面前“我下午摘了些野菜，晚上我做饭，给你们煮野菜汤。”
　　“我来做吧，刚出去找了一些米，给你们煮饭吃。”寻剑从身后摸出一小袋米。
　　“苍大哥你歇着，我来，你放心吧，我会做，以前我们在城里找到米面都是我来做，他们都说我做的好吃呢。”落石接过米袋，匆匆跑出去。
　　“诶，寻剑，给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生的娃？”黑衣青年这时刚好进来，马上又凑到寻剑身边。
　　寻剑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五忙道“小五不是娘亲生的。”皱皱鼻子望着他“哥哥，你受伤了呀，被谁打的？”
　　“还不是你……”
　　“咳咳……”不等黑衣青年说完，寻剑马上咳嗽两声打断他的话“小蛇，你去给落石帮忙，不然你晚上没饭吃。”
　　“我……”黑衣青年刚想说话又被寻剑一眼瞪了回去，只好讪讪的出去给落石打下手。
　　寻剑递给小五一个果子，自己也拿起一个吃起来，一大一小就这样面对面啃着果子。
　　“诶，小子。”黑衣青年凑到落石身边“你们跟寻剑什么关系？”
　　“你说苍大哥？我们昨天才认识的，他对我们特别好。”落石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蛇大哥，刚刚我听到苍大哥叫你出来帮我，要不你帮我把野菜洗洗吧。”落石想了想，给黑衣青年分配了一个他认为最轻松的任务。
　　“老子姓墨，叫墨雨，不许叫我蛇大哥。”黑衣青年听见落石的称呼直跳脚。
　　“哦，我听苍大哥叫你小蛇，我以为你姓蛇呢。”落石有些不好意思，将野菜递给墨雨“那，墨大哥，麻烦你处理这些野菜了。”
　　“哼。”墨雨接过野菜，一扭头走了。
　　落石晃晃头，生了火，架起锅准备煮饭。
　　“弄好了，给你。”还没一会，墨雨就一阵风一样回来了。
　　“这么快。”落石狐疑的望了望墨雨，接过野菜仔细检查了一下，果然清理干净了，不由得对墨雨刮目相看“墨大哥真厉害，这么快就弄好了。”
　　“那是，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墨雨一扬下巴不无得意，又瞥了落石一眼“你小子也不错嘛，昨天晚上居然没被吓到，别的小家伙看到那场面都是呼天抢地的。”
　　“咦？你怎么知道昨天的事？苍大哥跟你说的？”
　　“呵，那家伙才懒得跟我说这些，昨天我自己看到的。”墨雨一笑，嘴角扯起牵动了脸上的伤，摸摸脸不忿道“下手真重，老子不就是开玩笑说要捉他回去当压寨夫人吗，又不是要吃了他，哼哼……”